第39章 临时盟友

    “父亲，那一封恐吓信现在何处？”墨凝道。

    赵敬逢挥挥手，管家赵全便从身上取出了那封包在石头上捆着墨凝衣服布料的恐吓信递与墨凝。墨凝接过展开细看，又放在面前嗅了嗅，暗暗一笑。

    “祖母，父亲，不用再多想了。”墨凝将信、布料分别展开放在案几上，一一说明，“布料确是我身着的锦缎，但众位可看，我仅此身上一件此布料的衣着，且并无损坏。”她转身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定在某个点，道，“我扶风轩内名贵布料本就不多，上好锦缎布帛多是玉瑶姑母所赠，极易分辨。而我穿的这身，却是我十五日前在福隆号所提的料子由房内嬷嬷自行裁制而成。这是北郊福隆号的古香缎，数量不多，只需要去查看，谁买过或提过此货，就知道一二了。”她瞥见赵婉凝脚步不稳地晃了一下后，一笑，又行至老太太和赵敬逢面前，拿起了已皱皱巴巴的恐吓信。

    “第二说这字迹。字迹潦草歪歪斜斜，乍看似没文化的市井之徒所写，但行文流畅措辞规范。试问哪个绑架犯，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将本可以一句话阐明的绑架信，写成四五行的段落？”墨凝说着，嗤笑一声。绑个架，说明金钱地点即可，啰嗦这么多干什么。“足可见，这字迹歪斜并非因为不熟写字，而是——文化人找没文化人口述代笔，或者文化人用左手写的吧？”

    “再说！”赵敬逢道。

    墨凝得了允许，又拿起那纸张，再次嗅了嗅道：“这是作画用的油烟墨，徽州所产，放了麝香、冰片等名贵药材，为掩盖原始的墨香，又细细地烧了香料熏在了里面。这附庸风雅的事物是谁房里的，查查不就知道了。”

    花厅里静默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赵敬逢若有所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老太太的眉头早已皱了起来。

    忽然一声闷响，众人循声望去，见是赵婉凝昏倒在地。朱氏连忙起身唤府医郎中，赵婉凝房里的丫鬟仆人围了一圈。花厅一时间由静默乱成了一团。

    墨凝看着昏死在地的赵婉凝，冷笑了一声后，便也张罗着为赵婉凝诊治。

    很快，赵婉凝被抬走了，朱氏踮着脚担忧地看着赵婉凝离去，可这花厅的事不了，她又岂敢放心离开？

    “老爷，此人——”赵全提醒道。

    赵敬逢此时心下乱的很，已失去了盘查的耐心，沉着脸道：“证据确凿，送官查办！”

    “慢着！”朱氏连忙喝止，行至赵敬逢和老太太面前扑通地跪下道，“母亲，老爷，我们婉儿的名声要紧啊！”

    赵敬逢一听，已气昏的头脑清醒了些。没错，将这胡文正送官治罪确实容易，可这罪名如何说？这其中可讲他两个女儿都牵扯了进去。可这胡文正，不治罪难解心头恨。

    墨凝心中一声冷哼：关键的时候，只记得赵婉凝的名声？若是今天出事的只有我自己，你只怕不止要送官，还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不过这也好，毕竟事情也关乎自己的名声，自己还省的出面阻止呢。

    见赵敬逢没说话，朱氏眼泪直流，正要张口苦苦哀求，老太太站起身来：“将这贼人杖打五十，送回他家中！有什么事情我周氏担着。”老太太说着看向胡文正，“送官，杖打，你自行选择！”

    胡文正双唇哆嗦着，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杖……打……”赵家是这凤阳府经济的顶梁柱之一，与知府、城守大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长小姐又在京城做官夫人，如今又与闫家联姻。自己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又怎能螳臂当车去与他们对着干？不如打落牙齿肚里吞，息事宁人……

    朱氏一听，心下松了口气，瘫坐在地。

    “你满意了？”老太太厉声道。

    朱氏抬头，见老太太是在和自己说话，却不知怎么回答。感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老太太也没等她答话，只是冷哼一声：“别以为我老了，脑子就糊涂了。也别以为你抬了正，我便收不回这当家之权。回去看管好你的女儿，好好管教一下，她一言一行都是赵家的脸面，若是有个差池，可不是她自己就能担待的起的！”说罢，凤头拐杖霍地杵地，在梅香栖梧的搀扶下迈步离开。

    朱氏由冬雪扶着站起身，却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老太太看透的事，她又岂会一点不知？可她竟不知，她婉儿竟然敢自作主张，用这等低劣手段做出荒唐事。她想着，看向墨凝，愤恨不已。既然墨凝破解了婉凝所为，那么婉凝受辱，极可能也是墨凝埋下了陷阱。如此对待婉凝，若有机会定不饶你！

    墨凝迎着朱氏的目光看去，先是一笑，而后又担忧道：“母亲快去看看二妹妹吧，听说遭遇了这种事，心理也是会留下创伤的。”

    朱氏哼了一声，理都没理，径直走了出去。

    墨凝笑盈盈地看着朱氏离开后，又走了两步，看着地上正被人架走的胡文正，悠悠道：“贪心是错，之后做什么都是错的。”

    胡文正虽然脑子还被药性迷得不甚清醒，可看着墨凝的表情却很是狰狞：“你这女人还真是蛇蝎心肠，如此的会做戏！若有朝一日我得了势，我定不会放过你！定不会！”胡文正还未说完，便被人强行拖了出去。

    “胡公子，你跟我吼，都不如求求我家奴，给你把裤子穿上先。”墨凝嘲讽道。

    众人散去，花厅静了下来。墨凝这才转身欲向闫林玄道歉，却见闫林玄脸上原本惯常的淡然表情散了去，染上了一丝不解。

    “怎么了？”墨凝关切道。

    “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如何狠得下心？”闫林玄的话似是质问，可语气又着实不像。

    墨凝的表情也严肃起来：“闫林玄，做假证是不对，但我从未蓄意对赵婉凝做过任何事。有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可从来没逼着赵婉凝去映泉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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