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移到了西花院。赵敬逢不在,朱氏就一人主持公道。
厢房卧室里,已换好干净衣物的赵婉凝一边由巧燕喂着热汤,一边抽抽搭搭的哭,不时还断断续续地对赵墨凝控诉着。女郎中在一旁低声向朱氏报着:赵婉凝没什么大碍,就是微微受了寒凉,好在现下天气炎热,不至于凉坏了身体。可赵婉凝听郎中这么一说,立马放声大哭起来:“娘,头好疼!头好疼啊!”
朱氏一听急了,连忙到了赵婉凝床前将她揽进怀里:“婉凝不哭,母亲这就让郎中去熬药,最好的药。”
“娘——”赵婉凝哭着偎进了朱氏怀里,满腹委屈。
“婉儿不哭,府内自有公道。”朱氏轻轻拍拍赵婉凝的臂膀,转而看着屋内的一干女眷,厉声道:“你们是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赵家四个女儿,除了赵婉凝在床上坐着,其余都在屋里立着。一直在无名居老实巴交窝着的赵荷宁也被朱氏遣人唤来,正莫名其妙之时,被朱氏刚才那么一说,吓得一得瑟,下意识地躲到了墨凝身边,紧紧拉着墨凝的手心里全是潮湿的汗水。墨凝拍了拍赵荷宁的手背,给她定了定神,自己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赵月凝则在一旁不时瞟瞟朱氏和赵婉凝,不时看看赵墨凝,似乎在等着好戏上演。
“今日这事儿,谁瞧见了?”朱氏开口问道。
“母亲!”赵婉凝直起身来,指着墨凝恨恨道,“就是她,就是大姐姐把我推下去的!”
“母亲,天地良心,我是在外散步听见璎珞叫,才忙不迭赶去的,我这腿脚,哪里能推得着二妹妹。”墨凝也是委屈道。
“是这么回事吗?”朱氏看向了一旁参与营救赵婉凝的一个嬷嬷。
那嬷嬷赶紧点头称是,道:“奴婢赶过去的时候,看见大小姐是从不远处的假山拐出来的,见了二小姐在水里,帮忙喊着救人。奴婢一帮人,都是这么瞧见的。”说着,一旁一起的丫鬟侍婢都称是。
见众人口说一致,朱氏心下也起了疑惑,转头看了看哭得双眼通红的赵婉凝。她心知这丫头自小刁蛮任性,胡说八道也是偶尔有的,可掉下水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嫌疑人又是最得宠的前任太太瞿氏的女儿,朱氏心里难免已经有了偏颇。
“无风不起浪。墨凝,若你和此事当真无关,婉儿也不会如此一口咬定。”朱氏说着,劝导道,“不如趁早将事情讲明,无非是小孩子家打打闹闹,事情清楚了我可以这么算了。”
“大家都看在眼里,母亲你让我说什么?我前些日受伤,腿脚还不利索,哪里会有心思去招惹二妹妹。”墨凝辩解道。
众人听朱氏那么一问,心下便明白一二。朱氏与墨凝之间的问题由来已久,此时见朱氏依旧对墨凝疑心,也不再敢为墨凝辩解,都低着头不说话。
“母亲你看!”赵婉凝说着,撸起了洁白宽大的中衣衣袖,一直到了肩膀头。“这就是大姐姐推我的证据,总不会是我自己把自己掐成了这样!”赵婉凝指着胳膊上几道淡紫色的淤痕。
小丫头还真是细皮嫩肉啊!墨凝心里叹了一声,倒是也想捋起自己的衣袖看看是不是也被赵婉凝掐青了。
“流芳也在现场,也是帮凶!”赵婉凝又道,“我好心请大姐姐看池里的睡莲,大姐姐却把我推下去,那流芳假意上前拉扯,实则是借力把我往水里推!”
墨凝眼睛一瞪:好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把我的丫鬟也一起拉下水!
“墨凝,是这样吗?”朱氏瞪向墨凝。
“回禀母亲,我还未来集香园,流芳便奉我命出了府,何来帮凶一说?”墨凝辩道。
“桃红?”朱氏看向一旁的桃红。
桃红一俯身,称是。
“你扶风轩的人真是好厉害,撒谎都不脸红!”赵婉凝还没见过比自己还会说瞎话的人。桃红虽然年轻,但因着瞿氏和老太太庇护,在府里的下人中算是有威望的,现在居然连她都帮着撒谎。
“母亲,”墨凝开口道,“我扶风轩流芳今日还不曾到过集香园,我也确是二妹妹落水后才赶到。我想,许是二妹妹受了凉,发了烧,脑子有些糊涂了……“墨凝说着,假意打起了圆场,“人一发烧,都是这样,平日里我又和二妹妹闹来闹去的,她糊里糊涂怀疑我,也是可以理解……”
眼见着桃红都为流芳作证,可见流芳真的未来过集香园。这样便显得赵婉凝好似不择手段在冤枉人,那后面所说的话,众人自然也当是瞎掰。赵墨凝此时故作的大度地给婉凝台阶下,那高姿态的样子着实招人恨,可既然给了台阶,就赶紧接着,息事宁人也不失为好办法。
朱氏想着,正欲以家长的姿态教育大家一番,一旁的璎珞唯唯诺诺地站了出来,哆哆嗦嗦地往地上一跪。
墨凝先是一愣,继而抱着肩膀歪头看了起来。这璎珞,是要说什么好话唱什么好戏?
“回太太,璎珞、璎珞都看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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