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商场□□。这不正是赵敬逢想要的?其三,墨凝待字闺中,若是毁了婚传了出去,姑娘家的声誉可就毁了。如此一来,还真不能一时冲动答应墨凝退婚。
赵敬逢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墨凝道:“墨凝,你母亲之言在理。姑娘家未出阁,若是推了此门婚事再嫁他人,可就算做再醮之妇了,这传出去让人笑话啊,这是在害你啊!”
墨凝手握白绫,一阵冷笑:“父亲,这是又想明白了是吗?”
赵敬逢前后话不一致,也深感赧然,不愿狡辩。
“即便是一生守活寡,父亲也毫不在乎吗?”本可以按计划达成目的的墨凝,却不知为何,又加了这样一句。
赵敬逢闻言,还未散尽的愧疚之感又袭来。这感觉让他极为不爽,本该对墨凝深感歉意的他,却因这不爽的感觉,反而在心底蔓延出一丝愠怒。
而墨凝的心底,则泛起了一股凉意。其实就在片刻之前,她还曾迷惑过。她看着赵敬逢毅然悔婚也要求她下来的恳切样子,心里还道,原来这个看起来严苛狠心的父亲,心里还是顾念着赵墨凝的。这甚至让她心里涌动起一丝温暖的感觉,那是种很陌生,却是她一直渴盼的感觉。
但是现下,这丝温暖早就被凉意冲散。原来这前妻遗留之孤女,终究抵不过他商场的利益关系。
罢了。墨凝心里哀叹了口气。她向外看了看天色,将近晌午。又看了看地下的一片狼藉和所有人的一身狼狈,算了算时间,也够本了。便假作为难的样子低头思考了一番,抬头道:
“父亲,我若嫁,也可。不过我有个条件。”
正要发作的赵敬逢闻言双眼一亮,朱氏亦是精神抖擞。二人同望着墨凝道:“直说无妨!”
墨凝道:“此事不难。”她想了想,又道,“按父亲今早的说法,会将家产三一给我作嫁妆?”
赵敬逢既说过此话,便爽快承认。
朱氏却再次瞪大了眼:“这还未嫁,嫁妆怎好随意给?”她深知此时墨凝提什么要求,赵敬逢都不太会拒绝,何况这三一财产本就是打算给墨凝的。若不及时阻止,现在就将财产给出,那她今后可就没啥机会为自己的儿女争取了。
“那么父亲是不想给了?”墨凝的语气骤然降温。
这于赵敬逢来说,着实是件笔一挥的小事。只是他本想着年底盘点一番理清账目后,再将这三一财产正式划入墨凝的嫁妆中与墨凝一道出阁。何况现下数十份大订单分散在大梁国境内各个连锁商号与分号中,若是现在将凤阳府周边几家商号给了墨凝,于订单往来、收益、账目来说都没有好处。
“墨凝,我本欲划出二十六间商号外加两处资库过与你,但眼下各地生意多有联结,你又完全不懂经商,这……”赵敬逢显得有些犹疑。
“正是!”朱氏迫不及待地附和,“去年这收入就已然跌了三成,若是半途交给你打点,损失岂不更甚。”
赵敬逢也担心此点。
墨凝仿佛失去了耐心。她翻了个白眼,就要将白绫往头上套。
“罢了!”赵敬逢似是妥协了,连忙喝住墨凝道,“眼下生意进行一半,我暂时无法兑现诺言。暂且将其中十一间先划至你名下,余下的商号、资库、银钱、账目,待你大婚时一并赠与。”
“老爷!”朱氏急的直跺脚。赵敬逢却不理,只一挥手打断了朱氏,冲墨凝道,“这回,肯下来了?”
墨凝一笑,再次蹲下身,淡淡道:“空口无凭,去拟张契约。”
赵敬逢回身使赵全去外院请账房和先生进院。
墨凝倒是不怕耗费时间。她悠悠然地在圆墩儿上一坐,垂着双脚抠起了手指甲,时不时地还随着鸟叫向外看看窗外的光景。直到赵全请来了账房和家里的先生,与赵敬逢一同拟了契约盖了大印,这才不紧不慢地自圆墩儿下至扶手椅,又从扶手椅下至大方凳,而后伶俐地向地面一跳,抖了抖衣襟,淡淡一笑向着桌上的契约走去。
她细细读了契约,而后满意地一笑,转身向着赵敬逢微微俯身,柔声道:“谢父亲疼爱。”接着又转向朱氏,“谢母亲疼爱。”
赵敬逢看着手握契约安然无恙的墨凝,本该松了口气的他不知为何,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总是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他极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朱氏,更是红了眼,一副恨不得要把墨凝撕碎吃掉的表情。
二人草草地嘱咐了扶风轩众人一番后,各怀心思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