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上流芳要离开。
无奈对面那人眼尖,边大声叫着边直奔着墨凝处而来。
“哎哟哟,这位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小姐嘛!”
尖刻的声音一到,墨凝扁着嘴转头看去,果然是那贱人眉张嬷嬷。张嬷嬷一边向墨凝走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帕子不断地对着身边的王嬷嬷重复:“哟哟,你可不知道啊老大姐,这大小姐如今可不好惹,待你我这老婆子啊,是爱答不理的,压根不给正眼瞧!”她说着,看见墨凝厌恶的眼神,立刻借题发挥,“你瞧瞧瞧瞧,又是这股子眼神儿看人!”
那王嬷嬷是西花院朱氏房里的老嬷嬷,平日里仰仗着朱氏是当家主母,也作威作福惯了,净欺凌小丫鬟奴仆。此时见这张嬷嬷挑事,立马无风起浪地附和起来:“我说最近怎就不见大小姐来西花院问早了,原来是眼里无人了!”
桃红眼瞅着墨凝的眼神渐渐阴郁起来,心道不好,说不定墨凝这脾气又要窜起来了。便赶忙朝着张嬷嬷见了平礼,拉着墨凝欲离开。
墨凝心知桃红苦心,便思量着作罢,这次且先放过这俩婆子了。谁知这张嬷嬷和王嬷嬷却不依不饶,墨凝都走了几步了,还跟在后头追骂。
“哼!”张嬷嬷脖子一歪,扔去个鄙视眼神,“连这集香园的东西也惦记着,兰花都没见过么?还是大家闺秀呢!再说了,这可是太太喜爱之物!”
“我说张嬷嬷。可不要乱说话,小心大小姐治你的嘴!”王嬷嬷添油加醋。
“她?”张嬷嬷嘴角一撩,有恃无恐地笑道,“她敢!我看她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我的厉害了是怎么着?我可是老爷的乳母,上次不就是个好教训,让这小妮子看不起人!”
“极是极是!”王嬷嬷点头不已。
这张王二位的眼中,赵墨凝是个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也不敢乱哼一声的角色,尤其上回张嬷嬷一状告到赵老爷处使赵墨凝挨了二次家法,更是肯定赵墨凝软弱可欺,话里也就没数起来。而王嬷嬷心知朱氏讨厌赵墨凝,心想着讨好一下当家主母兼自己的主子,又能享受欺人之快,便也随着附和起来。
却不知,那背对着她们的墨凝,早已气鼓了腮帮子、两眼冒火,脚步跺得咣咣响。她咬牙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怀中的兰花扔到桃红怀里,而后看向流芳道:“敢干点儿事不?”
流芳虽岁数小,却是个直性子急脾气,加上心里没个深浅、平日又被这帮老妈子欺负多了,此时见赵墨凝“雄起”,不免心潮澎湃,猛地点头。
“不用你打,你负责帮我叫救命,记着,我让你叫,你就大声叫!越惨越好!”墨凝边说着,边捋胳膊挽袖子,拾起裙角腰里一别,大步流星地奔着俩婆子去了。
“哎呀,这是要怎么着?大白天的害臊不害臊了?”张嬷嬷指着墨凝□□的胳膊和裤脚呀呀地尖叫起来。
“你猜猜?”墨凝走到张嬷嬷面前叉腰站定,声音无比温柔,笑得一脸诡异。而后弯腰,利落地举起一盆大花蕙兰压到张嬷嬷头顶,无奈张嬷嬷思想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地将花盆接过举在头顶哇哇叫起来。
“哎哟这也太重了,你这小蹄子是要怎么着!”张嬷嬷一边咒骂着,手却不敢乱动。她这老腰是弯不下直不起,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朱氏这大花蕙兰碎了。
王嬷嬷似乎意识到了不好的苗头,因此墨凝递来另一盆大花蕙兰时,她躲避不已。
“这可是太太心爱之物你不接可就掉地上摔碎了!”墨凝看着张嬷嬷快速说着,语气不容商量,话音刚落,同时也松了手。
王嬷嬷恐花真的摔碎,连忙接过。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这三盆大花蕙兰是老爷借生意之故自邻国得来的贡物,专门送给朱氏的,梁国稀缺的紧,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墨凝接着拾起地上一块砖头搁在手里掂了掂,见二位嬷嬷互相帮助着欲弯腰放花,便道:“要是举好了,咱相安无事的站着,要是放地上,我趁你弯腰那个空儿!”墨凝说着,作势扬了一下砖头,那动作的利落劲儿,完全不似过去那个柔弱可怜的小姑娘,“这砖头是落你头上,还是这花盆上,可就说不好了!”
王嬷嬷只觉耳边生风,加上这花盆沉重,她这些年闲散惯了,一时半会还真的很难利索地放好花盆,无奈,只好挺着腰身捧着花盆站着。
“嗯哼!”墨凝满意地点点头,“好!”说着,她也弯腰,抱起地上一盆普通兰花,慢慢举过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