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语。
赵婉凝直接进入厅堂,见只着了一身素纱中衣的墨凝正背对着自己蹲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不由得张口讽道:“大姐姐真是好洒脱,衣不蔽体披头散发就待客了!”
墨凝闻声手一抖,眉毛一下子画歪了。她不悦地扔了眉黛,跳下座椅,回头见了来人先是一愣。而后失笑。“想必这就是我的二妹妹吧?”
赵婉凝看着墨凝一笔画飞的眉毛,忍不住觉得好笑,眼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明显。只顾着嫌弃墨凝的她并未察觉到墨凝话里的异常,趾高气昂不冷不热地回了句:“见过大姐姐了!”
“洒脱不过你,不请自来不说,门都不敲就闯进来。妹妹好家教!”墨凝挑眉轻笑,作势鼓鼓掌。
“你说谁没家教?”赵婉凝微怒。
“谁接话我说谁。”墨凝说着,往凳子上一跨坐,脖子一梗大大方方地看着赵婉凝。
早闻这赵婉凝随她娘一样,是个好挑事儿的主儿。亏着赵墨凝曾处处礼让,谁知身份一换,赵婉凝立马原形毕露,没少欺侮赵墨凝。
“你!”赵婉凝语塞。她咬紧嘴唇,不明所以地探究着墨凝。
这个赵墨凝,咋不一样哩?这头温顺的小绵羊,好像变成了大刺猬一样。
她想起了墨凝二次挨打那天,虽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可是眼神依旧锋利倔强。
她细细看向墨凝。没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她还是那个赵墨凝,只不过脸庞较从前圆润了些,脸色也红润了些,双眼也有神了些。但过去她面对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今日怎说一句呛一句?
不过,下面的事一说,以她谨小慎微的性格,肯定会方寸大乱。这么想着,赵婉凝又充满自信。她清了清嗓子道:“不用你嘴硬。”她说着得意一笑,“单是将你逾了辈分级别多用了这些汤汤水水一事与父亲母亲一说,你这顿罚就免不了了。赵府虽富有,但父亲一向崇尚简约,怎容你如此奢侈享乐?”
“多用?怎么多用了?”墨凝有些不解。
“你庶出的月例,可根本不够你每日所享用的这些大补羹汤。为此还时常误了老太太、母亲的甜品宵夜。如此说来,你不光奢靡浪费,还逾矩不孝呢。”赵婉凝说完,心中偷乐。其实多要些羹汤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不要误了家里长辈用膳便可。但她知道,只要自己这样说,赵墨凝一定会忐忑不安小事化大,为避免将此事闹到朱氏那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向自己低头认错。
赵婉凝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墨凝,等待着她像老鼠一般向自己认错求饶。
而墨凝这头,则有些不解地挠挠腮。她琢摩琢摩,看向桃红:“我在自己家吃饭,还得付银子?”
“且不说是否要付银子。大小姐有伤在身,这养身子,是老太太亲自关照下来的。”桃红在一旁沉声道。
“几时轮到你这奴才说话了?”赵婉凝不满地斥了桃红一句。
桃红闻言一笑,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二小姐说笑了。桃红身为大姑姑,掌管府内所有负责膳食的奴仆,这用膳的规矩,还是知道一二的。”
“这便是你为大姐姐开小灶的方便之处吧?”赵婉凝侧目道,心中念着:正好,抓贼抓一双,再治你桃红一个中饱私囊之罪。
“回二小姐,府中哪个房用膳、叫点心,膳食房和食材房都好好记着账目,是否逾越,都是有凭有据的。且扶风轩已从福寿堂老太太处领了命,大小姐身子单薄,理应多关照。”桃红有条不紊地说。
墨凝暗自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坐在一旁边喝汤边围观。
赵婉凝一看桃红有理有据,立刻急了,声音也尖锐起来:“这是拿老太太撑腰是吧?有了老太太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若是老太太知道你庶出例份还滥用特权,也会不饶你!”她说罢,一大步跨到桌前,一把夺下墨凝手中的勺子将汤碗向地上一掀,“喝喝喝,别喝了!”
我的八宝珍珠乌凤汤!墨凝看着碎裂在地的瓷片和那一地还冒着热气的肥乌鸡与八宝配料,心疼不已,当下就暴跳如雷:“你脑子坏掉了吧?你姐我是嫡出!嫡出的!你才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