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同学们下课注意安全。”
三个小时沉闷的计算机课结束了,甘蓝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框,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笔记本。
机房里嘈杂的男声女声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下课后的轻松。
连续三个小时对着电脑,而且还是在晚上六点到九点这个年轻人精神最为活跃的黄金时段,大家上课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
“甘蓝,你收好了吗?我们走吧。”
坐在甘蓝旁前面的沈怡君细细软软的声音传过来。
乖巧的女孩子都这样,男孩们听了就会不自觉地心软,女生听到了就会在心里鄙视她们的做作。
甘蓝面无表情低着头扶了扶镜框,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已是满面笑容。
“早收拾好了!就等你呢!”
不同于沈怡君,她的声音是直爽的,飞扬的,正如她的个性一根筋通到底,喜形于色,没有弯弯绕绕。
正因为如此,强颜欢笑是很难的。
真性情有时候很吃亏,室友戚晴这么对她说。所以她说话很少看别人的眼睛,音量也微微有点高。
奶奶说,一个人如果紧张心虚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我跟你说,刚才睡了大半节课,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想想周围还有人呢,多丢脸啊,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就擦,没成想拿的是别人的手套,幸好那位同学不计较,不然我真得负荆请罪。”甘蓝轻快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回响在暗黑的夜晚。
晚上九点的校园冬夜,呼呼的风声裹着街边小吃的香味吹过来。
甘蓝觉得有点饿,摸摸裤兜,有钱,中午买饭剩下的,慢下脚步。
“真的!?我也眯了一会儿,但没你那么夸张。”
沈怡君勾着她的胳膊脚步如常。
“哎呀,今天没睡午觉,晚上困死了,早知道就把枕头带过来。”
甘蓝默默从裤兜里抽出手。
好像也不是太饿。
沈怡君听了她的话捂着嘴嘻嘻地笑。
好淑女的笑。
甘蓝总是哈哈哈的笑得没形象。室友老三说她的笑可以拿去做小品或者是鬼片。
冷风吹过来,尽管甘蓝穿得像个球,还是莫名地抖了一下。
冷场真不舒服,冷场的时间度日如年,冷场总会让她想起妈妈无声的悲戚。
“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的笔长出了脚,在我的笔记本上写字,我好奇死了,伸手抓它,抓了一下,没抓着,然后两下、三下一直到N下,那笔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下我来了兴趣,追着那只笔跑,最后撞到窗户上,醒了,你说这个梦奇不奇怪?更奇怪的是,我醒来准备记笔记的时候发现我的笔不见了!哈哈!”
她一边握紧冻得通红的手指凑到嘴边哈气,一边继续叽叽喳喳地讲着,哈出来的白色雾气接连消散在幻渺的黑夜中。
沈怡君微笑听着,不时地应一声。
已经到一号楼了,穿过食堂就到寝室了,甘蓝想。
不经意间偏头看到了两个相依而行的人影,高个子的男生转身间,黑夜的灯光照出了他俊逸而锋利的侧脸,他懒散地曲着一条长腿,亲密地低头凑在女孩的耳边说着什么,轮廓边缘细细的绒毛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温柔的光。
真温柔啊。
说笑着的甘蓝声量渐弱,一股暖意袭上眼眶,她皱了皱眉,歪着头把被风吹得挡住大半边脸的头发勾到耳后,讨厌的感觉止住,继续说笑,只不过声音比刚才要大一点。
沈怡君还是安静地听着她的话微笑着。
夜幕是一个屏障,让万千愁绪得以隐藏其中,就算心照不宣也会显得尤其自然。
终于到了寝室楼,甘蓝心生欣喜,但面上不显。
“这么快就到寝室啦!好烦啊,我都还没有说完呢!”甘蓝抱怨,抓着沈怡君细细的胳膊,似有不舍之意。
“没关系,下次再说。”
是下一次,不是星期四。哈哈。
计算机课在每个星期二和星期四的晚上。
“嗯!”
甘蓝点点头,镜片后面的眼睛忽而明亮而纯净,不像刚才,暗淡无力。
沈怡君目光微闪,向她告别。
甘蓝咧开嘴,挥手告别然后转身,动作连贯,没有犹豫。
沈怡君看着她飞快离开的身影,眼神意味不明,真的没有说完吗?
甘蓝以最快的速度蹿回寝室,打开门,一阵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眼睛上瞬间蒙上一层白雾,甘蓝感到心头一暖。
“小蓝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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