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五叔身上的伤并不太重,只伤在皮肉。老王头给上了点药粉又重新包扎了,随口嘱咐了几句便算完事。
关五叔付了药费,关文客气的将他送出门去。走到门口时,关五叔犹豫了一下嘱咐道:“王大叔,你别说他们三个在我这里。”老王头听罢豁然一笑道:“你当我是那些长舌妇人呢!”关五叔连忙笨拙的解释:“我自然不是那种意思。”
老王头摇摇头,踟蹰再三终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厚齐呀,不是老头子说你,你们呀就是太在意别人的嘴了,人这一辈子,谁个不被说?嘴在别人脸上长着,谁个管得住!按我说,只要咱们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其他的管他作甚。”说完,他挎上药箱,飘然而去。
关五叔重新归坐,眼中若有所思。屠苏一边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五叔,村里人都说我爹不会再回来了,是真的吗?”关五叔看了屠苏一眼,面现犹豫,半晌才答:“我也不知道,或许很快就回来了。”
屠苏才不信,她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如果他真活着,怎么可能□□年来不往家里捎一封信。就算一时回不来,信总可以带到吧?”屠苏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没有一丝感情,更何况她还听说,当年这个父亲在家时和母亲也并不太和睦恩爱,甚至还经常无故打骂年幼的自己。林氏为此没少和他争吵。
关五叔愣怔了一会儿说道:“等过些日子,我再托人去问问。”两人正说着话,关文和关毛急匆匆的进来了,关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屠苏,快,娘回来了,我们赶紧回家。”
“怎么这么快?”屠苏诧异道。桃林村离关河村有十多里路,她娘怎么着也得吃了午饭再回吧。关毛皱着脸答道:“谁知道,我估摸着娘肯定又和舅妈她们发生口角了,她脸上反正很不高兴。我们赶紧回去,不然……”兄妹三人只好赶紧跟关五叔告辞回家,至于那头野猪就先留在这里。关五叔本想留下三人吃饭,看这情形也只好闭嘴不言。
就在兄妹三人即将走出林子时,关富那一帮打猎的也正好往这边赶,双方撞了个对脸。
关富耗子一样的小眼睛在三人身上打着转,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其他人则是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们。关富一脸关切的问道:“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呀?”
关文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索性说个明白,省得他们回去乱造谣,他面色平静的说道;“我们进山打猎,谁知却遇上野猪,幸好关五叔路过那里,救了我们。他受了点伤,我们就送他回家。富叔你们这次进山收获不少吧?”说完,他又装得一脸热络的打量着他们的猎物。
关富的眉毛耸了耸小眼睛眨巴几下,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他故意感叹道:“是哟,厚齐冒死救你们,真是热心得很哪。你们可得好好孝顺他,是不是啊屠苏?”关富笑着看向屠苏,眼中的调侃之意很让人窝火,其他人也出声附和。
屠苏冷冷一笑朗声说道:“关五叔明知危险却来救助我们是大仁大义,我们一家自然要好好谢他。他不像某些人算计过头、见利忘义。”关富自然听出来她的指桑骂槐之意,眼中现过一丝恼怒。他正待出口相讥,正好关五叔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关富身边的两只大猎狗一见主人出来,嗖的一下扑上去摇头摆尾的来迎接。原来,他们是还狗来了。
“厚齐,我把赛虎和胜虎给你送来了。”关富笑着招呼道。屠苏心道,原来关五叔名叫关厚齐,她那个老爹好像是叫关厚勤。
关贵材也从后面挤到前面大声说道:“厚齐啊,你这两条狗可不像别人传得那么厉害。这次进山我们只打到了几只兔子。”屠苏斜瞥了一眼这人,这是什么道理?自己打不到东西还怪别人的狗不好!然后关富又装模作样的非要给关厚齐两只兔子做为谢礼。关厚齐自然谦让不收。
关富和关厚财嘴里假意客套着,动作却很利落的将兔子收回。
屠苏三兄妹冷眼观瞧几眼,着实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三人便快步抢在前面往家跑去。
一进门,三人就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对劲。
桑落坐在屋里无精打采的做针线,不见林氏的身影。
“娘呢?”关文轻声问道。
“她不舒服在里面躺着呢。”桑落蔫蔫的答道。
“是不是又跟舅妈吵架了?”屠苏问道。
桑落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不过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呢。”
“嗯,我进去看看。”屠苏嘴里说着,脚步慢慢往里挪,她在想怎么向娘交待偷着进山这件事。关毛和关文明白她的顾虑,两人也并不说话,只是把胸脯拍得咚咚直响,意思有事他们担着。三人忐忑不安的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