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就全乱了。
莫以尘眼眸微垂,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说道,‘’帮你,一定要有回报吗......''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何千缘的意料,她不自觉地回过头,用白眸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心想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他,因为以她对莫以尘的了解,他不可能连着两次都做出令人不解的事情出来。
而且莫以尘一直是言出必真,从来不会编瞎话,套别人的话。
可能是自己刚回九洲,对所有人都有防备心,哪怕是曾经的同窗和战友。
想到这,何千缘抬眼望向莫以尘低垂的眼睛,那双深蓝的眼眸,闪着如星光般的明亮,泛着忧伤的涟漪。
他,到底为什么?
没道理啊?
思来想去,何千缘一脑袋包,加上身体的不适,更没有心情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了。
干脆就不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时间会给她答案的。
在处理解决不了的事情上,何千缘独有一个妙计,那就是抛开它,随它去。
先顾好眼前,省点力气,这样不仅心情舒畅了,而且还保存了能量,头脑都清醒了,屡试不爽的好法子。
何千缘抬手挠了挠刺挠的脖颈,坦言地说,‘’既然我们没有什么冲突,就不必再互相试探了,各行各路,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这个你放心‘’。
莫以尘看何千缘抓耳挠腮的样子,也不禁放下心思,眉间舒展了一些,失声轻笑了出来,‘’逞强‘’。
何千缘一脸不服气,‘’还不是为了让你省点力气,难道让你一个人扛我们两个人啊,你要是倒下了,谁来保护我,我们‘’。
何千缘说完感到一丝怪异,就偏头看向了别处,莫以尘以沉默为回答,看似心中毫无波澜,实则他微红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
阳光似乎更亮了,看来连红日都在为他们见证。
太阳渐渐西落,温度降了下来,一直昏睡的徐啸杰也清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只见何千缘用手托着腮,眨着白瞳,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醒了,徐二公子,睡得好吗?太阳都下山了,你该起来了吧‘’。
徐啸杰被那一双空洞的白瞳盯得实在是有些慌乱,就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就只剩他们三人,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抖落了一身的沙子。
‘’你们,不会一直在看我睡觉吧,不会对吧?'‘
何千缘双手抱臂,一脸无辜地说,’‘看,你觉得我能看见吗?少臭美了,快走吧,一会天黑了,你要是想被沙鲎撕成碎片,你就再睡会’‘,说完就起身拿起手杖。
燚洲的沙漠中生存着一种长百尺的巨型鲎,它是在长期太阳的直射下以及某种原因,发生了异化,变得体型硕大。
从原来的吃素变成了吃人,之前的食物仙人掌虽然也异化成了巨型儿,但似乎人比长满刺的植物好吃多了。
于是沙鲎就经常在夜间清凉的时候,吃人,以至于过路的人都不敢在外面过夜,就算是白天一刻都不停歇,也要在日落前赶到绿洲。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三人加快了步伐,徐啸杰在睡了几个时辰后,再加上天气渐渐凉爽,体力就渐渐恢复了,可还是一边走一边抱怨。
’‘都说燚洲如地狱,今日亲身体验了一下,名不虚传。之前都是车接车送,现在是累成狗,我记得之前燚洲也没这么热啊,最近是怎么回事,九洲都乱套了。早知道向韩家主要几块冰在身上,就好了......''
莫以尘体力一直很好,就算在背过徐啸杰之后,也还是吃得消。
可何千缘有些体力不支,毕竟身上的红点一直没消,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而且奇怪的是,自从到了燚洲,何千缘就一直觉得有些气虚,念力好像也运不起来了,脚渐渐的发软,就停下了脚步。
莫以尘见她停下来,就关心的问道,不舒服吗?
虽然何千缘很要强,不想依靠别人,但架不住自己的脚一阵发软,最终还是妥协了。
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你们,谁背我,我,走不动了......''
说完,气氛有些尴尬,莫以尘没说话,直接轻轻地将何千缘抱了起来,揽在怀里。
’‘哎,我是要背我,不是抱’‘,何千缘忙说道,有些不知所措。
徐啸杰在旁边很有眼色的说,’‘他背着剑,不方便背你,抱着挺好的,你揽着莫以尘的脖子,这样更舒服’‘。
莫以尘浅浅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柔顺的发丝轻触着何千缘的额头,痒痒的 ,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徐少爷,那你怎么不背我,我看你恢复得很好’‘。
’‘不不,我虚的很,说不定一会又倒了,还是莫以尘背吧,我帮你拿手杖’‘。
说着就从何千缘手中拿过,走在了前面,何千缘没办法,只能作罢。
她不自然地把头搭在莫以尘肩上,手揽着他修长的脖颈,手心有些流汗。
何千缘心里嘀咕道,堂堂异兽煞星,这点小事就难堪,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搭个顺风车而已。
自我催眠后,然后何千缘就放松了下来,渐渐手不流汗了,头不自觉地又朝莫以尘的咽喉处凑了凑。
躁动的心很快平静了下来,因为她的心早就留在了哥哥身上,从来不会变。
听着他的呼吸和耳旁的风,说实话,何千缘还是有点享受的。
莫以尘耳尖又红了,只不过在夕阳的照耀下,这抹红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