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崆峒子也同意带我们去苗地碰碰运气,至于找不找得到木蝴蝶,就得看咱们的造化了。
其实崆峒子本人也需要这味药,他被三足巨蟾所伤,身中剧毒,整个人看上病态异常,像被巨蟾吃空了身体,只是凭着他道法高深,才能暂时压制着蟾毒,想必这蟾毒极是厉害,也只有木蝴蝶可解。
经过商量,我又找了青云入伙,他功夫不弱,拼起命来也是把好手,条件是我手里的这把陆卢宝剑,这一趟不管找没找到木蝴蝶,这柄利刃都是他的了。
其实青云也十分愿意,他不光能得到宝剑,要是真能找到木蝴蝶,救了师叔崆峒子,他可是大功一件,他本来就是首座大弟子,再得到师叔的首肯,下任掌教的位置可就非他莫属了,总之各自有各自的算盘。
半个月后,我、夏缇、崆峒子和青云一起赶往了象郡融水,这里紧连着荆楚和桂林,是九万大山的腹地,一眼望去,只有绵亘起伏的山峦树木,这地方就连杂草都能张到一人多高,刚刚初夏,便闷热异常,一路上总是有股因湿热儿引发的腐烂发霉的气味,虽然还没见到豺狼虎豹,但各种蚊虫就已经快把我们吃掉了,这里的虫子千奇百怪,很多都从没见过,它们都有一个嗜好,咬人。
崆峒子提醒说,一入融水就算是苗疆的地界了,这里的毒蛇毒虫极多,不过最可怕的其实还是人,苗民热情好客,但规矩也极多,一旦
破坏了规矩被人下了蛊,后果十分严重,所以一切都得听他的,不可莽撞。
一连在山里行了大半个月,大大小小的走了十几座苗寨,大多数都是青苗,对外来的客人都很热情,不过问起神树的事儿却没人听说过,有位年近百岁的老族长劝我们,不需要再挨个村寨找了,这里的每个寨子便是一个宗族,苗家自古“同宗不婚”,成了年的小伙子都是三五成群的去外村“走寨”,就是找外面的姑娘对歌或是踩月亮,那种年轻男女花前月下之事,若情投意合再请媒人说亲,姑娘自然也都嫁给外寨,如此一来,十里八乡的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活了这把年纪都未听过神树的事儿,我们再找怕也是徒然。不过,在再往里,大山深处有黑苗,倒与他们不相来往,黑苗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擅施蛊,若想去打探还得多加谨慎。
谢过这位老族长,我们继续穿越密林,向九万大山的腹地前行,这一日,眼前忽然一片开阔,山下一池碧水清澈见底,前方的坡上有层层的良田,再往上一座寨子赫然其中,那寨子不算大,只有三排紧密的吊脚木楼,看上去不过二三十户人家,与之前的寨子并无不同,只是,有一座古朴又破旧的木楼孤零零的立在坡顶,离下面的房屋怎么说也有十五六丈远,显得十分奇怪。
也许是周围群山环抱的缘故,这座村寨仿佛是阳光下的一粒明珠,璀璨夺目。
大伙儿都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加紧脚步前行,突然,青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回头一看,道边儿的树丛里躺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儿,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他,这老头儿脸很白,细长细长的,朝天鼻子四方口,也不怕被蛇虫咬到,正蜷着身子睡觉,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恰在我们经过时伸出一条腿给青云绊了个趔趄。
那老头呃了一声,擦了把口水,一脸不屑的抬了抬眼皮,囫囵的骂了两句听不懂的话,他朝我们扫了一眼,目光却停在了夏缇的身上,就像着了魔似的,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嚯地跳起。
这老头儿穿着件泛白的对襟衫,与普通苗民无二,只是他这件衣衫破烂得不能再破了,就是一身破布条,活脱儿像个送葬的引魂幡,看上去就是个老乞丐,可奇怪的是这身衣服虽破可却丝毫不脏,甚至应该说非常干净。
夏缇估计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往我身边靠了靠,轻声道:“老人家,您……您这是……”
青云皱了皱眉,厉声抢道:“老头儿,刚才你伸脚绊我,道爷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又盯着人家姑娘,怕是有点儿失礼吧。”
那老头儿并不理会青云,神情有些迷离,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用极蹩脚的汉话叨咕着:“朵儿,朵儿,快到爹这儿来,只有爹能保护你,别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