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扭头看了看一眼小曼的房间,现在,那是多么希望一声门响,那个身影懒懒的倚在门框上,冷眼瞟着我们啊。
哎,人死不能复生,那间屋还是不要去看了。李兵刚想劝解,林小强却毅然转身回到神殿,先拜了老君,又把仙蒃归位,这才招呼过来刘云,细细问这几个月的情况。刘云说,一切都好,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徐闻听说了消息,非要回来护观。刘云认为,林小强当初安排清楚,他外派任务重要,不能擅离职守,没有答应。好说歹说,才让徐闻稳在古渡边界上。吴琼每个月都来好多趟,不过最近态度不像最开始那么强硬了。除此之外,刘云只有老酒可用,考虑再三,把鬼市关了,各家鬼王也没有异议。观里没有什么事,大家加着小心,夜里那些鬼都不敢休息,时时刻刻都在巡查,还好没有出事。不过马主任那面来问过几次,说是那个理事会开会,林小强怎么连续几次缺席?刘云编了谎话搪塞过去。大概就是这些。
林小强一点头,行了,这几个月,全靠你支撑,看来各处都滴水不漏,你确实会办事。不错,你辛苦了。我现在回来了,等我休整休整,就开始教你新的功法,这可是真正的开始修炼了,那是要出功夫,出法术的。你做好准备。行了,我自己一个人静静,你忙去吧。
刘云一听,这真的要出法术了,心里这个高兴啊。行一个礼,蹦蹦跳跳的那就出去了。林小强望着他的背影,一阵的苦笑。李兵说到,没什么,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这世界就是这样。你也不用过于的敏感,毕竟,大家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
李兵说的什么,其实林小强并不是很懂,但是意思他清楚。叹口气,我没事,只不过回来之后,心里难受。得了,既然现在回来了,该做的事总是要做的。这一次,我们元气大伤,身体身体需要回复,家伙家伙需要慢慢炼制,还得忍气吞声,过一些时间。别的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们缓过这口气来,老子一个一个撕烂了你们。
虽然咬牙发着狠,但是修炼也只有一点一点的来。虽有炉地支持,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几天之后,吴琼又来了。见到林小强,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和颜悦色,问他这差不多半年,跑哪儿去了。
林小强满脸的委顿,不过随便扯了个谎,说是出去找小曼。吴琼
叹口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林小强鼻子发酸,哪件事?小曼死了呗。不过当着吴琼不能说太多,现在不知道吴琼都掌握了些什么情况。只能略带哽咽,你说吧,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吴琼这才说,两个月前,几个拾荒的报案,说是在西郊废弃的烟厂,发现了一具女尸。我们过去一看,这人死了至少两个月了。虽然是冬天,但是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尸体被翻动过,身上值钱的东西,什么手表、钱包、手机之类的,不知道被谁早就拿走了。再加上那个旧厂房漏雨很严重,春天的时候,基本上整个地面都是泡在水里的,现场破坏的非常严重。最后经过多方的检测判断,初步认定,这是一个临省比较出名的女飞贼,被人一刀刺穿心脏,死在了那里。
这是许璐,我们知道。林小强心里说,表面上只能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吴琼接着说,旁边有一个反应釜,你就理解成一口井就行。里面发现了三具尸体,两男一女。一个男的经过DNA检测,确认就是金不易,还有一具男尸不知道是谁。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哎,但是那女尸,经过比对,确认就是小曼。
虽然知道这个结果,甚至是眼睁睁的看着小曼死去的,但是从吴琼嘴里听到这个确定的消息,林小强还是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吴琼也只能安慰几句,很是苍白,不过尸体破坏的很严重,外加雨水浸泡。最后我们只有先把尸体火化了。查不到她的真实姓名,只能按小曼的名字登记的。当时你不在,所以。
林小强摇摇头,别说了,我清楚。
你也不要太难过。这个案子我们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你放心,不管多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一定把凶手绳之以法。
林小强长长吐了一口气,心里说,你就算抓到了,又能如何?还不如我自己把他们找到,一个一个给小曼抵命。哼,就算抵命又如何?那能把小曼换回来嘛?摇摇头,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吴琼也是手足无措,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既然你回来了,你选个时间,跟我去把骨灰拿回来吧。毕竟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也要早点入土为安才是啊。
林小强又流下了眼泪。 行,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第二天,在吴琼陪同下,林小强以未婚夫的身份,领取了小曼的骨灰。抱着这轻飘飘的骨灰盒,林小强觉得这一点都不真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现在就变成了这塑料盒子里的粉粉?林小强没有流泪,不过是机械的签字,走人。吴琼不敢大意,问他联系好公墓没有,需不需要她出面,找一个公墓先寄放一段时间,林小强想了想,摇摇头,算了,还是让她陪大爷去吧。一辈子她都没有自由自在过,就让她无拘无束的,沿着长江,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吧。
即便是吴琼出面,联系水葬的船林小强最后还是出了大价钱才联系到。葬礼非常的简单,不过就是林小强、吴琼、刘云三个人而已。夜晚时分,船到江心,慢慢的逆流而上,刘云也是泪流满面,捧着小曼的骨灰盒,林小强木然的打开,把一捧一捧的玫瑰花瓣,掺进小曼的骨灰里。面对着小曼的骨灰,林小强不禁愣神。
这段江面避开了市区,两岸黑压压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江流的轻响和马达的声音。吴琼过来,拍了拍林小强的肩膀,叹口气,也问道,当初你们怎么没有把婚结了,至少,穿过婚纱,有过家庭,她或许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啊。
林小强摇摇头,假的,她的身份证什么的全是假的。你以为我不清楚嘛?一结婚,她就要回家去拿户口,就要见到他爹和他弟弟。她不想见他们,我清楚的很。其实,她真实名字叫什么,她的老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很没有责任心?连这些都不清楚。
吴琼也只能跟着叹气。像这样的女人,吴琼清楚,并不止小曼一个。她们来自偏远的农村,为了生存苦苦挣扎,往往还要接受家庭的剥削。就算死了,连一个真实的姓名都查不到。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是谁一个人的问题。
林小强咬咬牙,双手捧出小曼的骨灰,伴着玫瑰花瓣,一捧一捧洒向江心。或许,这奔腾不息的江水,可以洗涤去她曾经的那些无奈和痛苦,才能让她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快乐的奔跑吧。
林小强心里默默的祈祷。你放心,你就安息吧。大爷走了,你也走了,这人间我再无半点的牵挂。你们都等着,这一笔一笔,迟早我会都找回来。你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