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三界茶馆

明的很。要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只怕那是不容易。林小强一扭头，就看见老衡他们登记完了一家摊位，往下一个摊位走。这个摊位上的，那是一个鬼。他们那家鬼王，一直是大力鬼王手下的附庸，势力不大，这一次也是被逼无奈，过来凑个热闹。都知道鬼市现在是暗流涌动，搞不好就要再来一次大力鬼王血洗鬼市的故事，这个鬼王啊，那也是舍不得，手底下对这鬼市交易有经验的鬼本来就不多，万一派出来了，死在鬼市上，以后岂不是无鬼可用了？所以，找了一个在鬼市上不过跑过几趟的小鬼，拿一点无关痛痒的东西，就算是应付了大力鬼王的差事，也照顾了林小强这个土地爷的面子。

    你想，都是这片地面的鬼，还都是坐商性质，还都是大力鬼王势力范围内的，这谁还不知道谁啊？刚开始看见面孔生，回去一报告，略微费点心，就把他的底细打探清楚了。跟各自的鬼王一汇报，大力鬼王那只能是当做不知道，其他小的鬼王，不免感叹一番，这就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势力小了，就连派个手下去鬼市都要算计，他混的艰难啊，我们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小强可是聊了几个晚上了。大半的鬼那都是被他叫过来陪聊过。当然，林小强的经验告诉他，这种闲聊，往往会有点什么收获，不过不能说一次叫上个四个五个。人多嘴杂，又掺杂了各家鬼王的利益，这该说不该说的，个人的嘴都紧着呢。一个一个叫过来陪聊，他们那就比较放松，保不定那句话对我们就有用了。

    今天林小强一看，就这个鬼，上几次都没有跟他聊过，反正没事干，不如叫过来吹吹牛。老办法，过去打个招呼，有空没？没事的话过来陪我说说话，闷的慌。

    这几次鬼市开市，林小强都是这么叫人过去聊天的。大家也是见怪不怪了。至于聊的什么，每个聊过的，那都是笑而不语。其实也就是毫无主题毫无目的的瞎聊。不过这土地爷，好像对他不清楚不知道的事情很感兴趣，对于奇闻异事那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不过人家这些过来守摊位的，那都是鬼市上的常客，久经沙场的老油条，该说不该说的，自己都有个分寸。何况有些东西那是需要代价才能告诉你的，就算是土地爷，在这鬼市上，也要讲这个道理。所以，林小强聊了几天晚上，时间是好打发了，但是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却是得到的不多。

    今天一打招呼，你有空没？这个鬼

    那是初来乍到啊，自己本身没什么本事，那他自己还不清楚嘛？鬼市，哪有那么好混的，首先这见识就的广，认识的东西就要多。不然买亏了或者卖亏了，损失的就是他们家鬼王的利益了。有时候损失点钱财都不算什么，让同行看了笑话，那可真是比要了命还难受。这个鬼知道周围这些老干家都有点瞧不起他，可是本事在这儿，那也生气不得。前几次开市，就看到土地爷把这些守摊位的鬼，一个一个叫过去，一说就说半天话，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也不好问，这鬼市他没个熟人啊。不过他就觉得，能跟土地爷单独的谈话，这像是某种荣誉一样。人家一个一个的都去了，就我这资历浅的不叫，说明就连土地爷那也是看不起我啊。

    今天林小强一叫，这鬼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腰杆也挺得直了，走路也带劲了，下巴那都抬起来了。嘿嘿，终于那是轮到我了，谁说土地爷看不起我了？这不，土地爷不也叫我过去说话了嘛？

    一说话才知道，其实这不是什么长脸的买卖。这就是林小强无聊，抓他们过来打发时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指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买卖。完全就是让我找话说，让我吹牛啊。我还以为是多么重要的谈话呢，我还以为这是土地爷面授机宜，让我回去跟我们大王有话说呢。白高兴了一场。不过呢，能在土地爷面前自由自在的说话，那也是难得啊。你想，他这个层次的鬼，对他们鬼王就已经是敬佩的不得了，大力鬼王那样的，对他而言，都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像什么城隍爷、土地爷，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举个例子啊，他就像是一个公司最底层的那种小员工，平日里见个科长那都紧张的不行，现在，面对的可是集团CEO，而且这个CEO还平易近人，还喜欢听你说话，不但是和颜悦色，还是最佳捧哏，他刚开始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多聊了一会，这胆子也渐渐放开，自己也想表现表现，这话啊，就多了起来。

    你话多就好啊，林小强就怕遇见不说话啊。问一句答一句，还是深思熟虑回答出来的，简直是官方语言，就像是答记者问一样。就喜欢这样的，你想说什么，你就说，我给你帮腔，让你越说越兴奋。之前那只有林小强一个人，今天李兵那是也算是参加了，林小强外加李兵，这就叫各有各的招法，各有各的话术，东一句西一句，跟这个小鬼聊得还很嗨，听了不少的奇闻异事，听了一堆的小道消息，看来，这个小鬼平日里也是个不安分的，而且啊，多少也是个话痨性质的。

    聊了半天，这鬼就说到，我听说，土地爷，您也别生气啊，我听说啊，古渡那面，现在可是真乱。那地界土地爷也不管，城隍爷也不管。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地界了。

    嗯？我们分身乏术，现在连眼前的江阳、余水都还管不过来呢，那偏远的古渡县，乱一点那是自然啊。可是土地不管，城隍爷总是要管的啊，他也必须控制好自己的地盘啊？

    这您就不知道了。那地方，也就只有几个乡是江阳城隍的地盘，他也是鞭长莫及。剩下的，都是人家另一个城隍的地盘。可是人家的地盘主要不在古渡，面积又不大，那根本就不上心。所以啊，据说那面现在乱的很，鬼王们就想着趁机捞一把，妖王们也是纷纷往那面走，试着寻找机会。像我们这样的，根本就不敢往那面去，一个不小心啊，不知道得罪了谁，可能那就是要命的买卖。

    嗯，有可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土地缺位，城隍再不管，那地方可不就是那样嘛？那么说，现在那一片的地面，就完全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了？谁胳膊大就听谁的，靠武力解决一切了呗。

    不是。土地爷，据说啊，那地方以前更乱，就像您说的，谁本事大那就听谁的。动不动那就是打打杀杀的。可是后来，来了一个高人，专门出手稳定地方，调停各方的分歧。现在那面可是好多了。至少啊，没有听说打打杀杀的了。看来是稳定了不少。

    哦？还有这路高人？他是干什么的？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的活都揽过去了？

    土地爷，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说的。不过据说这是个修仙的凡人，本事很是了得。现在呢，就在古渡修炼。他啊，开了一个茶馆，专门在茶馆里调解这人、鬼、妖之间的矛盾，仗着本事大，确实也是讲理、公平，这才闯出来这么厉害的名声。

    茶馆？什么茶馆？

    就是茶馆啊。白天和其他茶馆一样，卖茶、打牌，晚上就接待各界的势力。

    不得了啊，这茶馆叫什么名字？

    哎呦，土地爷，您问我，我可是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啊，大家都叫他三界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