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兴师问罪

瞒你说，这东西目前我拿着没用，也就是占仓库的意思。我呢，现在要黄金是有些用处，现在鬼市又不在我手里，要想把这批东西倒腾成黄金，只怕还要大费周折。我的意思，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还是直接给我黄金得了。

    连江县鬼王面露难色，道长，大战才过，我也是千头万绪，各种的事情都要处理，一时半会，也确实弄不来那许多的黄金。这，这确实为难，道长您也就勉为其难，先收这些东西吧。

    哎呀，这事不好办啊。我出手吧，一时半会也卖不掉，这周围哪有那么大的买家。留仓库里吧，确实我最近又需要黄金。哎呀，不好办啊。

    道长，要不您宽限我些时日，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再给你收集黄金如何？

    这也不行啊。不是我驳你，你想，这一次，你一下子占了八九个乡，那就是小一个县的地盘了。要等你处理完这些事情，那还不得等个一年十个月的？哎，还是耽误事啊。

    是，是，道长的事都是大事，想必是耽误不起的。可是眼下，我却也凑不齐那么多的黄金啊。要不，道长您也想想办法？

    哎，还能有什么办法？本地鬼市我说了不算，我也不能擅离职守，跑外地去卖。说不得就只有我委托几个道友，远远的出去贩卖了了事。不过，这托人的事情，始终是不好开口。你也知道，那些散仙，个个都是贼精贼精的，没点好处，不给你办事啊。

    那是，那是。千山万水的带货出去，还有保管的责任，那是肯定不能让人家白忙。连江县鬼王现在也看透了，这个土地爷，那就是个财迷，不让他占点便宜，估计过不去。这以后还要多靠他帮忙呢，舍不得小钱，办不了大事。眼珠一转，道长，要不我们这样，这批货就算是折价三公斤的黄金，暂时先折价抵扣一笔，剩下的一公斤黄金，您容我慢慢收集，这样您看可好？

    李兵倒是吃了一惊。出手真大方，一下就让我赚一公斤。本想着敲他三两五两的那就开心死了，一下子来一公斤。行，这是个做大事的，拿得起放得下，不斤斤计较，以后啊，对他也要多留几个心眼，这样的，不好对付。棋经上不是说嘛，弃小不救者，有图大之心，他这是还有后招呢。

    哎，

    看来也只得如此了。不过这样，倒是要鬼王多破费了。

    好说，好说。没有道长支持，我哪里能有今天。道长允了就好，允了就好。

    生意谈完，那就要接着谈其他事情了。李兵清楚的很，今天他带个人来，绝对不是还钱那么简单。客套几句，一指连江县鬼王身后那座，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我们自管谈我们的事情，倒把客人冷落了。

    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个鬼。这李兵是一眼看穿。看上去修为不低，只怕本事还在连江县鬼王之上。身穿长衫，面容清瘦，一脸的严肃，留着山羊胡子。手里面捏着一把折扇。要说气度，倒像有个个四五十岁，模样仿佛是以前的读书人一般。

    连江县鬼王这才一拍脑门，哎呀，我就顾着和道长说话了。差点忘了正事。我来引荐引荐。道长，这是余水无常，我们称他巫先生。巫先生，这就是八县的土地尊者，林道长。

    那鬼刚才一直冷脸坐着，连江县鬼王一引荐，这才站起身来，双手抱住折扇，略略做了半个揖。李兵一看，哦，原来是无常使者，得了，也不好托大，也站起身，微微一拱手，原来是无常鬼差，倒是失敬了。

    双方复又坐下。李兵问道，不知贵差前来，这是有何指教啊。

    好说好说，指教不敢当。倒是有几句话想要和尊者说道说道。不知尊者方便不方便。

    哈哈，这里没有外人，贵差有话请讲就是。

    那巫先生摇摇头。尊者，有些话还是不足为外人道。所谓法不传六耳，当为密室之谋也。

    嚯，还拽文？行，我看你想说什么。李兵于是招呼连江县鬼王，既然无常鬼差有事要和我谈，那我也就不好留你了。有事我自会派老酒去找你。我就不送了。

    连江县鬼王一看林小强端茶送客，本身来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这无常可是代表城隍，他和土地爷谈事，那我就走了呗。于是起身向林小强还有巫先生作揖，这就招呼手下告辞而去。

    等左右清净，李兵这才又问，巫先生，现在没有旁人，贵差所来，却为何事啊？

    咳咳，按说尊者地位尊崇，掌管八县，自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可是，想必尊者到底年轻，这许多的规矩，恐怕还是不甚了了，少不得老夫要在尊者面前倚老卖老一番。

    是是，巫先生请讲。

    咳，前日这连江县鬼王，拜到我家老爷堂上，说是阵战之上，胜了大力鬼王，得了数乡的地盘，要我家老爷通告各家鬼王，确认地界。此事尊者知不知道？

    知道啊。两个鬼王打的昏天黑地，我当然是知道啊。

    嗯。那此事因何而起，尊者知不知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尊者不知，此次两家鬼王大打出手，全因锦坡一片地盘而起。我家老爷命彻查此事，却原来不知何处的仙人，带了两个老妖，公然动手灭门，这才惹得两家鬼王垂涎，结果大动刀兵。

    哦，是这么回事啊。他们抢地盘那就抢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哼，尊者到底年轻。这大力鬼王，一向跋扈，此次两家引兵私斗，更是不妥。我家老爷向来清净，治下唯求安稳。闹出这等事来，却是大大的不安。虽说胜负已分，复归安宁，对于他们引兵私斗的事情，我家老爷也是不予追究，各令反省。可是，出这样的事情，根源就在仙人不守规矩，贸然行凶，这才引出来无穷的事端。此例一开，只怕以后鬼界百十年不得太平。因此，我家老爷命我前来，对于这个不知轻重，不知进退的仙人，尊者，既然你是镇守的土地，只怕这事要给我们老爷一个说法，这个仙也要有所处罚才是。

    呵呵，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说法？我给你什么说法。这事就是我干的，我还能自己处罚自己？你嫌乱啊，我还嫌不够乱呢。你这余水城隍，管手下的管不了，不过这官架子倒是不小。我啊，逗逗你玩吧。

    嗯，巫先生所言，却也有些道理。这鬼归城隍管，仙妖归土地管。仙妖过去灭了一个鬼王，好像这是确实是我的管辖范围。不过呢，我说巫先生，你也知道，我才接手不久，号令不出宝真观，手下不过一个鬼卒使唤，我就是想管，那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所以，这事啊，你找我也是白找，说句难听的，我还一屁股的屎擦不干净呢，这些事，管不着。

    出言粗鄙，粗鄙。尊者，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此端一开，只怕以后规矩全无，要出大事的！

    呵呵，又给我讲规矩？那好，我倒是也有一番道理，这规矩啊，我先给你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