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飞毛腿

获如何。

    长江禁渔，一般三四月开始，有四五个月。现在还没到，所以这渔船可以捕鱼作业，这也是人家吃饭的来源。说道这捕鱼，老北那是有话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长江，捕鱼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惜自从拦江修了大坝之后，洄游的大鱼那就是越来越少，以前有俗话嘛，千斤腊子万斤象,黄排大了不象样。腊子就是中华鲟，象就是白鲟，因为前面长的像象鼻子一样，所以也叫象鱼，黄排就是胭脂鱼。你想想，以前在长江上游，哪都能打上来大型的鲟鱼，现在呢？看都看不见了。另外，这个水域的污染，江水的水质下降，河虾什么的，那也少了。最可恶的，就是电鱼、炸鱼的。以前老北喜欢钓鱼，那是真有感受，这野生鱼的资源，是越来越少，别说什么值钱的鱼类了，就是一般的鲤鱼鲫鱼，都是逐年见少。所以后来老北都不去钓野生水域了。可以对比的是，我们小时候，大家都喜欢打鸟，最后全城几乎听不见鸟叫，乡下的鸟也是见少。大概是97、8年禁枪之后，川南的鸟类不到二十年时间，恢复的不错，城里乡下，到处都能听见鸟叫，种类也丰富的很。老北还在城里看见过老鹰在空中盘旋，可见恢复的很有效果。不过这长江流域的鱼类资源恢复，那就任重道远了。

    这都是闲话。说这条小船，靠岸系缆，真有往上打听的，今天收获如何？那个渔夫，打开船舱，这种小船那都是把鱼装在船舱里，活水养着。打开板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鱼在游动。岸上众人，不禁是一片感叹。打鱼市酒，人家这就可以卖，拿出来舀网，你要什么，你要什么，这就一笔一笔，一条一条，卖起鱼来。一看这鱼，也有鲤鱼，也有鲫鱼，也有黄颡，都是江鱼。本地也好吃个河鱼，意思比饲养的好，其实大可不必，你说饲料喂的不好吃，可是这野生水的污染，那又比鱼塘厉害了。你知道这些化工厂、这样厂那样厂，还有城市排污口等等，都往江里排了些什么？这鱼长在这样的水里，吃了能好嘛？总之一个人买，就是带动一群人买。真有舍得出钱的，这价钱，可比市场上贵一半多。还有人问，就只有这些嘛，有没有其他的。渔夫就说，有啊，贵，你要买啊。

    还有什么？渔夫就另外拿出来一个桶，里面几十条，大概三四斤，这叫船钉子，现在是很难看见的鱼了。他居然一次就能打起来这么多。这就贵了，一斤一百多。别看

    贵，真有舍得买的。所以这凡人啊，就是管不住好吃的嘴，还有贪便宜的心。小曼一看，这鱼不错，我们也买几条回去吃吧。林小强自然不能阻拦，小曼也称了几条鲫鱼，装在塑料袋里。不一会，那渔夫的鱼卖完，围观的人也就散了。渔夫收拾好钱，来到了船尾，拿出来一瓶白酒，一边念，一边就往江里倒。

    别人无所谓，以为这是什么习惯。吃水上饭的，从来讲究就多。比如老北就知道，姓陈的不能说姓陈，得说姓胡，川南嘛，HF不分，陈就是沉，胡就是浮。吃饭，筷子不能横放在碗上，那意思帆要倒。如此种种，那是忌讳多的是。所以大家也不当回事。可是这声音林小强听在了耳朵里，顿时吓了一条。这可不是随便的念叨，这里面有法力，这是咒语啊。回过头开了法眼再开，这人是普通人，可是倒下去的酒，却并没有扩散在水中，而是笔直一线往水底沉，都凝成了一团。

    什么怪事这都有啊。怪不得他能打这么多鱼呢，这里面有事啊。说不定就跟妖啊鬼啊有关。不行，没遇到就是没遇到，遇到了，那就要管啊。

    当下是不动声色。随着小曼回观。小曼拿盆子养鱼，又怎么收拾，睡觉这都不提。林小强可是惦记着江里那一瓶酒呢。等到十点，这就隐气出去，外面也没人了，林小强来到刚才那渔夫倒酒的位置，再一看，果然，那酒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这是被水冲散了还是怎么了？

    不对，这绝对是个怪事。可是我们的探查之术，那可有千米的距离，这儿离宝真观不足千米啊，应该是我们能探查到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小强不死心。既然这个地点找不到原因，那我就从人身上找原因。但是这江这么大，那是无处搜寻的。只能等到白天，沿着江岸四处寻找那个渔夫。这么一打听，别的打鱼的那有认识的啊，就告诉林小强，那人以前也就是跟他们一样，靠天吃饭，不过最近一个多月，也不知他运气这么这么好，天天都是满网，收入都叫他们眼红。不过水上人家，都是辛苦饭，大家全凭运气加经验，也说不得什么。既然林小强打听，也是很大方，把那人的电话给了林小强，叫他自己联系。

    有电话那就好办了。林小强一个电话过去，假装是买鱼的，说是要一批河鱼，鲤鱼要大的，还有黄颡之类。这就约地方碰头，却是在另一个码头。见面也就是谈生意，林小强给了点定金，然后闲聊几句，得知这人，那是半夜布网，上游下游几十里，要下百十个网，有的当时就起，有的还是第二天慢慢一个一个起，总之还是辛苦。不过最近收成不错，每天都有一千多的收入，那累点也觉得值得。

    找到你人就好办。不过要跟踪这江上的船那就难了。你在岸上趴着，人家一蒿支开，顺流就到对岸，你怎么办？隔着一条河，追也追不上，看也看不清。就算探查出什么来了，也只有干着急。林小强想了半天，没办法，跟是跟不住了。不过他鱼获这么多，问题那都是出在水里，鱼不可能只认他的网，自己往里面钻，下面那就是有东西在帮他。不管是妖是鬼，这都只有死等了，在他撒网的地方死等，看看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小强这就交了钱走人。不过并没有走远，到了堤岸上，找个地方，远远地望着那条船。天色渐黑，路灯亮了起来，林小强也换了好几个地方，不过天黑倒是好事，至少从江上往上看，那是看不清林小强的面貌，尽可以装作看水，大大方方的往下面看。

    渔船上也点亮了一盏灯。这条船看来装有马达，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汽划子。马达声音响起，这船终于是离岸往江中。虽是小船，但是离岸靠岸，那都要逆水，这是规矩。离岸之后，这船立即就往上游驶去，林小强一看，那就跟着吧，它再是汽划子，终究没有在陆地上行走的迅速。林小强仗着目力出众，盯住了那条船，在岸上有时也跑几步，有时则是慢走。跟踪人跟踪车林小强都有经验，跟踪船，这倒是第一回，不免格外小心。

    感谢政府修了这么好的滨江路，路面平坦，树木众多。这船沿江而上，一直走到了宝真观的上游五六里，这地方，那就没有什么滨江路了，完全是原始的江岸。路虽然难走，但是也更黑，也更有利于林小强藏身。终于船是停下了，暗夜之中，就见那个渔夫，又是拿出一瓶白酒，往江水中一倒，嘴里又是念念有词。不一会，只见从岸边山林深处，一股阴炁飞奔而出，直扑江中，这速度，林小强那都追不上，林小强一看，我们的妈呀，这还真是个飞毛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