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许他真的打动她了。然而,那温柔的神情像来时一样快地消失了。她对他说道:“那只是习惯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想我,只是一个习惯而已。”奎因避开他的目光。她咬住下唇,声音则降低到低语的音量,说道,“最终你会不再想我的,而我也会停止想你。”
约翰的胸膛抽紧了,这也是她的一个习惯吗?“你是不是——”
“我之前是想要嫁给你的,约翰。我当然会想起你。”奎因的声音很低,他几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她补充道,“有时我在梦中会看到你,看到你奔跑,战斗。我可以感觉到你就在那里,就在附近,就像过去一样,像我们在庄园上训练时一样。我希望自己不会想起你。”
约翰花了片刻工夫才将奎因的话和他从初阶裁决者那里听到的话联系在一起,这么做之后,一种深深的失望感吞没了他。他试图不要让它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她一点儿都没有想我,一点儿都没有。
“这些不是你的想法,”约翰喃喃自语道,这些话在他的喉咙里仿佛有毒一般。她的目光转过来和他的相对,他强迫自己解释,“你可以看进初阶裁决者的意识。她……既然布里亚克不肯训练我,她同意帮我完成训练。你看到的是她所看到的,你感觉到的也是她所感觉到的。有时候她也能感觉到你的想法。”
他看到奎因脸上缓缓地出现了释然的神情,而这神情的出现几乎压垮了他。这些念头不是她的,对此她如释重负——不,她感觉到的是感激。
“我们不是敌人,奎因,”约翰低语道,“我不希望你这么看待我。当你在‘旅行者号’上帮助我的时候,你给了我我所需要的一切。”
这是不该说的话。他们两人之间暂时的休战状态被打破了,而他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我没有帮助你,约翰。你绑架了我的母亲,你企图杀掉我。这些你都忘了吗?你难道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吗?”
“我从来没有试图杀掉你,”约翰发誓道,“仔细想想。我从来没有过。”
“所以,你就只是打我喽?”她说道,声音里满是厌恶,“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桥区这里的时候,带了五个男人,还让他们殴打我!然后你还亲手打了我。”
奎因的脸完全面无表情了,仿佛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她往后退了一步,将软剑弹成一把长长的利剑。
“奎因……”
“请你离开,约翰。”
“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她举起软剑,将剑尖抵在他的胸膛上。她握着武器的手很稳,随时准备往前一捅杀掉他。约翰用手握住剑的末端,让它抵在自己的胸骨上,然后盯着奎因的眼睛。
“你爱他吗?”他问道,“像爱过我那样爱他吗?”
“我爱忍的方式不同。他是纯粹的。他就是他自己所宣称的那种样子。”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了解你。那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并不真实存在的人。”
剑仍然攥在他的手里,几乎没有碰着他的衬衫,然而约翰却觉得她已经将自己捅了个对穿。
“我们的爱是真实的。”他低语道。
“我的父亲把我作为一名刽子手来培养。而你想要成为一名刽子手,这样你就能为其他人复仇了。”
“那不是替其他人复仇!”约翰喊道,最终还是发火了。他让自己的肌肉达到裁决者一样的速度,将奎因的软剑打开,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是我母亲的命,他们所有人的命。你为什么对这些全不在意呢,奎因?”
她都没有费力去把他推开。事实上,她反而将手腕往回收,拉向她的胸膛,让他离她更近。她的面孔因为仇恨而扭曲。“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你之前以为我会告诉你一切只是个错误,而我仍然想要和你在一起?”
他摇摇头。初阶裁决者带他来香港,是为了让他面对她。莫德告诉他,他必须选择让什么来占据他的思想。这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也确实做出了选择。
“不是的,”约翰告诉她,“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和我在一起了。”他感受着这些话的重量,以及它们的真实性。“我想,我来是要道——”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约翰向前猛地一冲,抓住奎因的双肩,用尽全力将她拉到小巷中排成一排的垃圾桶后的地面上。“砰”的一声,一把刀子扎在墙上,冲击的力道令它一直颤动着——刚好就是奎因片刻之前所站的位置。
三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巷口,手中握着更多的刀子,准备扔向他们。
“哦,上帝啊,请不要是现在。”奎因气喘吁吁地说。然后,她几乎是祈祷般低语,“忍,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