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人做个笔录。
老人还露了下左臂,我看袖子上真全是血。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跟司机一合计,就让老人上车了。
我们还挺照顾他,让他坐在副驾驶上,我跟小凡坐在后面,几乎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六具尸体。
我们是率先撤离了,但一路上总不能闷着不说话,这样跟尸体处在一个车厢,太尴尬也太难受。
我也在农家院住,跟这老人算是一个村的。我就没事找话,问他:“老伯,你具体住哪儿呀?”
估计受了点惊吓,老人还有点没回过神,他回答很慢,声也挺小,说他是老张家的邻居,就是开小卖部的老张家。
我联系起来了,因为村里就那一个小卖部。其实我还想聊聊的,但看老人那样,索性放弃了。
我又跟司机和小凡胡扯起来。我们聊来聊去又回到今天的事上了。
现在没外人,小凡也有啥说啥,他回头看看六具尸体,说:“今天真点背啊。”
司机赞同地点点头,我明白小凡的意思,这十三具尸体,我俩要做尸检的话,少说得弄到明天上午去。而且尸检也是高强度工作,不能分神。
弄不好干完活了,我跟小凡握解剖刀的劲儿都没有了。
司机顺着还接了句话,说咱们当警察的确实很苦,有时候还有丢命的危险,但怎么说也是为社会作贡献,福利待遇啥的也不差。
我跟小凡赞同地应一声,没想到这时候
老人接话了。
他看着司机笑了笑说:“警察有好有坏,好的天天跟犯人周旋,跟个永动机似的任劳任怨,你们仨就属于好警察。而那些坏警察,天天就知道欺负百姓,压榨民脂民膏。我很希望那些坏警察死掉。但很可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
司机和小凡没啥大反应,我却有点生疑了,总觉得这老人怎么变风格了?刚才还那么蔫,现在怎么这么活跃了呢?尤其他语气也有点变了。
司机还跟老人说:“老伯,你不像村里的,懂的很多嘛。”
老人突然坐得板正,盯着车前方看着,也趁空回答:“你们知道吗?我一直在自责,每次我要对付的,全是好警察,我真有点不忍心,但我也要活着,靠钱来生存。”
在他说完的一刹那,我反应过来,一个很荒唐又很实际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我对司机和小凡大喊:“不对,他是杀手!”
可我提醒晚了,老人的左手也没啥受伤的样子了,他突然对方向盘抓去,狠狠一扭。
现在车速不慢,这么打转向,车一下歪斜了,还一下翻了。
我觉得自己身子轻了一下,又迅速往下落,摔到底,小凡滚着压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好在没受大伤。
小凡哼哼呀呀的,而那司机就惨了。车头有点变形,把他挤到了。他一时没死,但下体可能要废了。
老人很聪明,他提前抓住副驾驶的把手了,让身子悬在空中,他倒没啥事。
他还腾出一只手来,迅速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刀。
这刀一看就好,这么昏暗的环境里都能闪出亮来。他对准司机的脖子抹了一下。
我眼睁睁看着司机的脖颈往外喷血,伤口很致命,他人肯定活不成了。
杀手又在这狭小的空间转过身子,就势要对小凡下手。
我跟小凡都没准备,我心说糟了,我们仨要结伴上路了。但司机在关键时刻发威了。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临死前狠力一扑,把杀手抱住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里含糊地对我们说:“咳……咳州。”
我明白,他想说快走,只是嗓子里全是血,说不清。这一刻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绝不是吓的。
我跟小凡不能拖拖拉拉,我大喊道:“快爬出去!”
小凡急忙站起身。
我俩坐在后面,车门是平推式的,也赶上运气了,这车门没坏。小凡上来彪劲儿,试了两下,就把车门打开了,还一马当先往上爬。
杀手气得哼了一声,只是他被司机抱着,尤其刀还被挡住了,一时间只能用一只手伸过去抓小凡。
我急了,虽然自己手里没啥家伙,但此刻也不要面子了,上去就是一口。
我咬得挺狠,杀手疼得叫了一声,算他缩手快,不然我保准咬下一口肉来。
小凡站在车上面了,又把手伸下来,我俩一配合,全爬出去了。
不过接下来怎么逃,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