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没打算吃晚饭,这么一折腾,反倒有些饿了。于是找个超市钻进去,买了桶面和两根肠,又拎着回到家里。
我家就我自己住,烧开水把面泡上,趁空逗了一会儿宠物。一般人家的宠物都是猫啊狗啊这类的,我的宠物有点怪,是一玻璃缸的虫子,毛虫和山蚕,足足有五十来只。
倒不能说我怪异,主要是因为我师父。像我们这些法医,最头疼的就是解剖高度腐烂的尸体,很容易染到尸臭,怎么洗都洗不掉。我听到不少类似例子,法医家里有孩子的,当天法医解剖完一回家,抱上孩子后,孩子哇哇哭,说爸爸太臭。
我师父有个独门秘方,就是每天吃虫子和用虫汁当沐浴露一样洗身子,用虫子那特别的气味能消除尸臭。我是觉得太狠了,就没跟他这么学,他当时还嘲笑我呢,说,冬虫夏草是不是虫子,蚕蛹是不是虫子?大家都吃!
反正最后我被他带的,一来二去折中了,专门养起虫子来。
现在这些虫子都睡觉了,但它们肉乎乎的,我吃泡面时,也忍不住拎出一两只来,放在手里捏几下,算是解闷了。
我发现这肚子一填饱,整个人反倒觉得更累了。吃完饭,洗个澡就睡了。我是那种睡眠不太好的人,总爱做梦,每天夜里,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梦。这么一晃到半夜了,我又梦到自己掉冰窟窿里了,同事都在上面看着,谁也不救,有人还往下扔石头打我。
我算被他们气到了,也顺带着一激灵醒了。我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但觉得屋子咋这么冷呢,隐隐地都快形成一股股小风了。
我倒没害怕,龇牙咧嘴地瞅了瞅窗户,发现它开了。这绝不是我睡前开的,难道我犯二啊,都深秋了,我半夜开窗户冻自己玩?
我心里就一个念头,这窗户坏了吧?我光俩脚丫子下床了,先打开卧室灯,又凑到窗户那儿研究一下,我反复把窗户推来推去三次,发现都没问题。
我搞不明白为啥了,但总不能干站着,太冻得慌,最后把窗户彻底关死,想爬床上睡觉。我撩被随意这么一看,发现一处怪异。
在正中心的被单上,有一处干枯的血迹。我也不是女人,没“大姨妈”,更没痔疮啥的,这血迹怎么解释?而且印象中之前是没有的。
我上来较真的劲儿了,一屁股坐在旁边想上了。
也怪刚睡醒脑袋有点乱,我有种离奇的念头,还特意回头看了看窗户做个对比,心说难道这血不是我的?
我早晨解剖时,解剖室的窗户也开过,当时窗框上就有血迹,只是检材还没化验出结果呢,也不知道那血是不是女尸的。
如果我家床上的血迹跟这些都有联系的话,就不难想象刚才窗户为什么会自动打开了。只是这想法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吓人了。
我控制住不瞎想,找一块纱布,沾上水,把这血迹吸下来。我们市局是没有DNA检验设备的,但我不担心这个,想等明天上班了,找个理由
,把它送到省厅做DNA比对。
我刚忙活完这事,客厅那边就传来响动,一阵很轻的沙沙声。这让我很疑惑,但也不能不管啊,不然这觉没法睡了。
我就一技术警,平时不配电棍,家里也没武器。我想了一会儿,先嗖嗖跑到厨房,虽然我家不开火没菜刀,但握着把水果刀,也多多少少有点安全感。
我就这样来到墙边,把客厅灯打开了。我都做好准备了,瞪大眼睛,寻找声源。只是突然望见客厅的情景,我一下子愣了。
那一玻璃缸的虫子全爬出来了,甚至爬得满客厅都是。大部分在地上一拱一拱地“散步”呢,其中有两只在一张白纸上爬,沙沙声就是它们弄出来的。
我都想挠头了,连说邪门,自己养这么久虫子,从来没见它们跑出来,怎么今天集体大逃亡呢,另外它们怎么做到的?这玻璃缸对它们来说,无疑是一座绝壁高山。
我不能任由它们再爬,不然耽误了,它们躲在哪个犄角旮旯,我就找不到了。
我赶紧满地忙活,一边抓一边往玻璃缸里送。不过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还遇到几只捣蛋的,它们躲在桌子底下了。
我不得不撅着屁股,才勉强爬进去。正当我费劲地把它们抓住,还没等往回退呢,怪事又来了。
我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客厅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过了两三秒吧,客厅又亮了,随后又黑了。我还听到开关那儿有动静,说明有人正在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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