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茹云听闻吕家老太太身子不大好,想着到底借住过人家家里头的,因而便带着缘君去探望。
哪里晓得,她人才进了吕家,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吕家塌下了大半个天去。原来是老太太的喘病将好未好,一时不知道怎的,被气得急火攻心,一口痰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里,眼见得脸色就发了紫,眼白也翻出来了。
底下的人搬来吸痰器,却个个都吓得不敢用。茹云到底从前是在战地同丹尼尔医生学过一些急救法的,因而一面请人赶忙去找医生,一面用一个吸痰的器具伸进老太大嘴巴里,脚下一踩机括,“呼”地一声,痰就给吸了出来,老太太脸上立刻转了活色。
医生赶来的及时,又接着拿出一只喷雾瓶模样的东西,用亮闪闪的钢片撑开老太太的上下牙关,往她喉咙里小心地喷了一点药水,然后开药,嘱咐底下人按时用温开水送服。
医生走了之后,吕括苍的太太杜鹃兀自搓揉着心口,对茹云说道:“亏你来的巧,又及时请了医生到,若是光我们在这儿,怕还一时没了主意,老太太要是这一口气憋过去……”
往下她没有再说,旁人却都懂了她的意思,细想想,个个也都后怕:万一老太太抢救不下,腿一蹬去了,吕平柏回来可怎么交待!
老太太服下了镇静药,很快昏昏沉沉睡了,几个丫鬟在旁边看守,杜鹃对茹云使了个眼色,两人就相跟着到了杜鹃房中。
坐定之后,还没等茹云说话,杜鹃眼泪已经先流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个绸绢儿擦着,却是越擦泪珠儿越多,索性扔了绢子,呜咽大哭。
起初茹云也不劝她,自己坐在椅子上,眼见她哭了一会,心里轻快了一些,茹云方才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杜鹃一听,这话匣子也便打开了:“诶,所谓祸不单行,我看你怕是还不晓得,今儿个上午,大哥可是被人给抓走了!老太太好好的,怎么气的?可还不是给这些抓人的无赖给气坏了。”
茹云一听,却是面孔发白,眼神盯着杜鹃问道:“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抓走了?难道锦云镇上,还有人敢动吕家的人?”
杜鹃擤了擤鼻子,嗡声嗡气说:“诶,我们括苍呢,也是急得不行,能找的人都找了。可是你要知道,这次抓人的是新来的县里的管事,罪名说是大哥通敌。你知道我这个人,除了念经拜佛,求求菩萨,再没有别的能耐。括苍也是没法子了,老太太又病着。沈小姐,你到底是上海出来的,这现下到底该怎么办,还请你也帮我们想想办法。”
茹云道:“实则我还没有理清楚,平柏到底是为什么被抓了。这县里头突然就安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可不像寻常事呢。”
杜鹃眼睛又要发红,带了哭声道:“这可怎么是好?”
茹云说:“这事情恐怕还要从长计议,至少先摸清楚,这县里管事到底是什么来历,咱们才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