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道,“你刚刚跟我说的这些话,有一半都不曾对凌奕寒说过吧。
你作为楚国的锦阳公主,现在是以真真正正一个细作的身份出现在容铮的身边。
但是你有你自己的私仇要报,你想要的不仅仅是帮凌奕寒夺得整个天下,让容铮成为那个失败者,你想要的是在他失败之前就已经变成丧家之犬。”
梦兮微突然就笑了,果然,同样被仇恨缠身过的人更能理解彼此的感受。
死不是最痛苦,活着却被剥夺了所有自己在乎的东西,那才是最痛苦的。
“我想做的是阻止容铮冒险打开国祚, 国祚里有什么,会对凌奕寒产生什么样的威胁,现在什么人都不知道,可是打开它却是一件让所有人人都忌惮的事情。 所以凌奕寒给你的任务一定是也有这方面内容。
有价值的东西什么人都想要,而我要阻止这件事情,就要减少为其争夺的人。
而现在,我针对的目标是容铮,他是唯一一个和我没有任何交集,我劝不动的人。而我要做的就是从他的手中夺走你刚才所说的权力。
这或许会和凌奕寒给你的任务有所出入。但是这和你最终的目的恰好一样。”
梦兮微的笑容越扩越大,“我非常乐意助公主一臂之力。
魏国执掌权在谁的手里,对皇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反正都是对手。可是,对我而言我针对的目标只有容铮而已。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公主可否告知?”
顾长歌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并没有等她开口就直接给出了答案,“我想做的是阻止国祚的打开,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国祚有兴趣,譬如说容君南。”
梦兮微对她的话不敢百分之百的赞同,容铮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留着容君南,是因为他非常的乖巧。
沉迷于山水字画从不问朝政。
看他的样子也就像个文弱书生,虽说是个帝王,但整日穿着风度翩翩的白衣。
要是不认识的人,乍一看,还觉得是哪里来的文人雅士呢。
她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告诉了顾长歌,“如果说对国祚没有兴趣,容君南确实算是一个。
可是他也对权力没有兴趣,你让他从容铮手中把劝力夺回去。我觉得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顾长歌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茬,就是因为容君南不爱权利才会选择他,“虽然他不爱权利但他有执念,你不要忘了,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容君南的父亲是为何突然暴毙而死的。”
梦兮微像是突然被点开天灵盖一般的恍然大悟,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作为一个傀儡皇帝这么多年,容君南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算是不爱权利,可如今的状态,容君南生活的那也是相当的憋屈,任那个男子汉大丈夫那都是忍不了的。
可是容君南却像是很怡然自得的样子,原来这么多年来他都在忍,他都在等。
顾长歌唤来楚轻,让她把地上的碎片给收拾了,又转过去对梦兮微说,“今天天色也不早了,神女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神女还请谨记我今天说过的话,他需要机会,我们也需要一个机会,所以还神女你多多留意能不能找到这个机会。”
梦兮微给了顾长歌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走到窗户边上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轻惊的目瞪口呆,“她就这样走了,胆子也太大了吧。我刚刚察觉这个院子外头可是被人团团的给围住了,她不会被发现吗?”
顾长歌看着外头樟树摇动的树枝还在回味着梦兮微所说的借尸还魂,不知自己的父皇母后有没有这样的奇遇,还是说他们早就已经投胎转世去。
楚轻看顾长歌不理她,于是又唤了一声,顾长歌这才回过味儿来,“他都已经在这摄政王府中呆了这么久了,自然分寸的。”
顾长歌想了想又对楚轻吩咐说,“你明天一早便对慕容憬说,我的病并未好全,在睡觉时又着了凉,让他去唤几个医师来给我瞧瞧。”
楚轻撇了撇嘴,“我们现在可是在魏国的摄政王府,哪需要去通知慕容太子呀?只要对摄政王说一声,去皇宫里随便一叫,便是大把的太……”
楚轻这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她刚刚也是听了公主和神女的对话的,猛然间就明白了过来,“我明天一早就去,一定把公主您的病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