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手踱了几步,喃喃道:“张明楚柳烟烟唐惊风叶夫人到底该从哪里查起呢?”
江湖谣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李游收起沉思之色,又恢复了平日的明朗与欢快:“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搅你,改日再来拜访吧,多谢。”
她并不客气,却忽然开口道:“你几时有空?”
李游笑道:“怎么?”
她眨眨眼,竟露出几分俏皮之色:“我已将那千姿百态南山阵琢磨了半年,倘若再去打赌,必定能胜过你。”
李游愣了愣,苦笑:“若再打几次赌,不知又有多少菊花要遭殃,在下只怕就要被菊花先生捉去种花了。”
她只笑不语。
“你并不喜欢踩那些花,”李游忽然定定地看着她,修长明亮的眼睛里掠起一丝复杂之色“往后也不必如此。”
她愣住。
李游只微微一笑,便消失在门外
南宋本就是个富裕的朝代,临安城又是国都,自然又有一番繁华气息流淌,比白天更不同。但见华灯四射,人流如织,摊陈担卖,卖艺说书,喧闹不断。
两个人并肩缓步朝客栈走去,竟都一反常态,谁也不吭声,只默默地走路。
杨念晴终于忍不住,歪着头偷偷打量起他来。自己在外面最多才等一个多小时,想不到他俩久别重逢,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据说男人办某些事很花力气的,他倒脸不红气不喘yyd太不纯洁了,莫非自己也变得跟现代那帮色女一样了?
她有些心虚,不由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李游却都看在眼里,见她偷偷打量自己半天,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现在竟然还脸红
半晌,俊逸的脸上又露出玩味之色。
“奇怪”喃喃的声音。
见他终于说话,杨念晴立刻觉得不那么无聊了:“怎么?”
“杨大姑娘分明魅力无双,才喝几杯酒,如何就跑了?”
她有些尴尬,嘴硬道:“我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创造机会,要是我这个灯泡不走,你们怎么能嘿嘿互诉衷情?”
她故意加重了“互诉衷情”四个字,又神秘地笑了两声,一副做了大好事有恩于人的模样。
“互诉衷情?”李游忽然停住脚步,好笑地瞧着她,摇头叹气“若非亲耳听见,在下实在不敢相信”
“怎么?”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子?”
“怎么不是?”
“一个女孩子居然能说出这些话来,还是在大街上。”
杨念晴快要晕倒了。
“大哥,我的表达实在已经非常非常含蓄了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撇撇嘴“你难道不觉得,这比直说是你旧情人委婉多了?哟,对了,应该说‘红颜知己’”
“旧情人?”李游愣了愣,忽然,修长的双目中泛起无数笑意“在下实在奇怪,你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
“当然有,”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比如你们的某些某些事。”
闻言,李游直直看了她半晌,忽然笑起来,目中那许多笑意却变成了暧昧之色:“杨大姑娘以为,在下方才做了何事?”
yyd只顾斗嘴,真是祸从口出啊!他居然还要自己说出来?!
杨念晴回过神,立刻满脸通红,干咳两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不再看他,自顾自往前走:“当然,你们只是互诉衷情,虽然具体语言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很肉麻的那类,太难描述形容了,所以还是不说的好”客栈,房间。
“柳烟烟?”杨念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从哪里听到的?”
他并不回答,却反问:“你以为?”
“如玉楼?”她诧异半晌,终于明白,不由拍着额头懊恼道“那里人多口杂,难怪能打听到这些,我怎么就没想到。”
说着,她也思索起来。
如今一下就打听到两件事。
第一,关于死者张明楚,他骗了一名女人叫柳烟烟,那女人留信说他再去找她的话,就对他不客气
第二,关于另一个死者唐惊风,他与夫人多年恩爱,一年前却吵架不合。
到底是哪一个呢?
李游只坐在椅子上,有趣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不言语。
“比起唐惊风和老婆吵架,柳烟烟应该更像凶手,她留的信上不是说张明楚再去找她的话就对他不客气么?”杨念晴终于转过身,肯定道“而且她会武功,又没有来历,这么神秘,说不定就是万毒魔女的传人”
说着,她忽然又一拍脑袋:“难道是她的女儿?应该去金陵抱月楼查查她!”
“有件事你似乎忘了,”李游打断她的话“万毒魔女已死了近三十年,柳烟烟才二十来岁,怎会是母女?何况凶手杀人行事如此周密,她又何必明目张胆地留信威胁?”
杨念晴还是坚持:“就算不是女儿,不代表她不会万毒血掌,而且万毒魔女因情而死,说不定柳烟烟见张明楚不肯娶她回家,又死缠着她不放,一气之下,干脆用万毒血掌把他解决了!”
她双眼发亮,自认为这番推理天衣无缝。
李游却端起茶杯:“凡事想得太绝对,反而容易错。”
“那就等错了再说,”她也扬起脸,冷哼一声“我说,我们不是来这里找人的么?别只顾拿你的旧情人搪塞我,忘了办正事!”
实在是江湖谣的形象与那个无所不知的“神仙”相去甚远,其实不只她想不到,见过江湖谣的任何人都绝没有想过。
半晌。
李游抬头看她一眼:“不必找了。”
她愣住。
“我们找他本就是为了打听事情,既然如今已知道,何必再浪费工夫?”李游叹了口气“人太累的时候,果然会笨的,明日不妨歇息一天,待后日与何璧南宫兄他们会合再说。”
说完,他又有趣地看了看她:“杨大姑娘坐了这许久马车,竟然还没叫累,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