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硫酸”一类的化学物质灼伤后的而有结果,若是被大火烧伤绝不可能留下如此惨相,所以,眼前女子绝不会是前几日大火的劫后之人。
看到凌光的‘大惊小怪’,那女子苦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滑落而下,陪那女子一道而来、想来该是她双亲的两位中年人则一脸怒容瞪着他,女子反倒没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抽泣,显然,这种‘礼遇’她已受惯了。
“凌医师。。。”那医生轻呼凌光一声,显然是他觉凌光表现有些过分,可又确在‘情理’当中,固唤他一声招招魂。。。。。
压了压惊,等凌光回过神后,他接受着地是满屋人等包括愤怒、无助、乃近敌视的眼神。
知自己不仅失态更是过分,对着满屋的尴尬气氛,凌光出言也不对,不出言更不对,想退出去就当自己没进来过吧,可又觉得自己双腿像绑了铅块一般挪动艰难。接受着众人如焦阳般灼烈的目光,凌光刹时脸上发烫。
还是那医生先开口了,对着那女子的父母说道:“许先生、许太太,两位请不要介意,这位是我们医院外科手术部的副主任凌光凌医师。”
那对夫妇很有涵养,方才凌光那过激的行为都没有引起他们发作,现下听得凌光是个专业手术医师,便微微点了下头,那男子脸色稍缓了一些,对着凌光礼道:“凌医师的大名我听过。”说完这么生硬的一句后便不再开口,眼神仍停留在那医生身上。
凌光为方才的失态心内愧疚,他绝非有意为之,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女子的自尊心又被多一人打击了,且还是个医生。。。。。。
凌光正愁不知该说什么好时,那女子猛然抬起了头,泛着泪光的双目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最终目光落定那医生身上,低声说道:“我决定了,不做手术,就‘排脓’吧。”
医生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去办个手续,下午做『引脓』手术。”
等那女子一家人走后,凌光拉住那医生,他姓常,整容科的主治大夫。二人攀谈一阵后,那常医生吃饭去了,凌光则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室沉思起来。
凌光果然没有猜错,原来那女子也是学医的,因为当时在家中做某种实验,一次代价颇大、闲扯终生的失误操作打翻了一瓶浓硫酸,无情的硫酸水浇到了女子娟秀的脸庞上,又因为家离医院太远,伤势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到了医院她甚至连表皮上的硫酸都还没有清理掉,创伤面自然而然地加大、渗透,她的整个右半边脸就这么被彻底毁了。。。
“讳疾忌医。”被朋友的嘲弄、被亲人鄙视、被恋人的抛弃,使得这天生貌美、自尊心极强的女子事后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这种‘天资独厚’的人最是经受不起打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她们接受不了天堂到地狱这一线之隔的迅速转变,她拒绝了一切治疗,足不出户地待在家中,而这之后接踵的便不仅仅是毁貌这么简单,伤口表皮的炎症开始渐渐化浓,且每到阴雨天气伤口便隐隐作痛,不过,看到她现今的容貌,相信她心灵上的创伤绝对不会比任何伤痛更低。这本是大好年华的一位风华女子,她的一生幸福就这么被一瓶硫酸再加上她的固执给毁了。
凌光问那常医生为何不给女子做整容手术时他摇头苦笑着解释了原因。女子的骨肉已经完全坏死,表皮的不规律灼伤面又太大,根本不能完全缝合,他们医院曾经尝试过一次简单的植皮而非恢复容貌性质的整容,最终的结果都告失了。。。总不能一次不成功再植一吧?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可能只是为女子留下一个“皮肤癌”的后患,且再次整容的成功率据他们那些专家慎重研究计算后,确定----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那女子现在每过一段时间便要来医院进行一次患处排脓,方才她们一家到此本是为了做“引脓手术”,可那女子一出门便开始接受路人的‘惊叹’,女子实在受不了,到了医院她改变了初衷,决定再次尝试整容,可她的父母却不愿女儿担受又一次失败的打击和可能会要其命的皮肤癌侵袭。方才的争吵声便是因此而起,还好,女子到底是学医的,最终她还是被常医生好言劝住了,决定只是接受一次简单的引浓手术。
凌光想不通,为什么她在这里接受不到治疗却不换一间医院或者是干脆到国外去接受更好的治疗呢?想去劝她转去别处试试,再想想,遂又放弃。。。要说起名医院,他们的市一医该算名头够响了吧?这里都做不成那整容手术,放眼中国万多间大医院怕也没一家能什么好办法了。再说国外,好比医学技术最先进的美国,他们比起中国又能强到哪里呢?没错,美国是“医学第一大国”这点无可厚非,但那仅是指一些高难度的医学研究,要说只讲整容技术,亚洲的中国、日本、韩国都不比他们差,君不见那些“人造美女”多出自亚洲吗。。。。。?
想通了这些,凌光又压下了他那无稽的念头,沉思起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心事?”小木棍打断了他的沉思。
凌光叹了口气:“唉。。。。心里难过。你说,人为什么这么脆弱呀?不过一张脸而已,难道‘活着’的意义就那么肤浅吗?”
小木棍:“男女追求不同,你的理解太片面了,要为别人也想想。”
凌光不满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顾自己了?”
小木棍只一句话便驳地凌光哑口:“那你愿意娶她吗?”
是呀。。。哪个女子不爱美?可她们爱美、追求美的背后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孤芳自赏?人常道,“女为悦己者容。”她们追求美貌的背后究其根本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