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个屋子的阴郁都集中在她身上,姑娘就像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白鸽,望着铁做的栏杆,无力的扑扇着翅膀。
“我们每天都会为小姐测量体温,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并制定符合营养学的食物。”
“如果,”福兰琢磨了下用词,“如果她地情况一有好转,就马上通知我。”
“这是当然,对了,小姐很喜欢画画,我将她的画作都收集了起来,您要不要看看?”
“好的。”
护士长离开房间,匆匆忙忙去办公室拿画,福兰复起眉头,关上门后,他朝盛满水的杯子中倒了一抹青色的药剂,搅拌均匀,喂到姑娘嘴里。
由植物提炼出的麻痹药剂,如囚牢般控制住了姑娘的大脑。这种药效果强烈,但时效颇短,每半月就得服用一次。
像木偶娃娃一样活着,也许是比死了还难受。
“慢慢喝。”福兰轻声细语地说。马蒂达迟缓地抬起手,接过杯子,顺从地将水喝干。
“不能怜悯。否则这位圣武士小姐。将会变成噬人的猛禽。”福兰努力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在所有地复仇完成前,他必须这么做。
等老太太回来时,福兰已经完成了他来访的目地。
“回家在看,晚上还有应酬,我先走了。”福兰接过文件袋,又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姑娘,微微摇了摇头。
送走老板后。护士长又来到病房,端来热水,为她擦洗手指上五颜六色的蜡笔痕迹,“真希望你能健康起来。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和病床和疗养院呆在一起。”护士长摸着姑娘的脑袋,慈爱地说。
马蒂达抬起头,瞳孔没有焦距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
本作品zzzcn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zzzcn.cn!
黎拉非常郁闷,那个奸商居然吝啬到没有请管家或者帮佣。她在宅院外叫破了喉咙。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排徊在大铁门前,从下午等到天黑,也没看见卡西莫多·伯骑士回来。
这姑娘有股疯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她因为肚子饿得不行,跑到路边摊买了块黄瓜土司,边吃边守侯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福兰刚下马,就望见宅院的铁门前,有个影子晃动了下。
他借助着路灯地光线,看清了来人的脸。是那个名叫黎拉·贝瑞的女记者。这个女人正手忙脚乱地将只剩一半的食物吞下,然后胡乱擦了下嘴。
“你留下的字条,我已经看过了。并不是十分相信你的说辞。”
她装着很平静地样子。
福兰跳下马,仔细地打量着她。冷冰冰的眼光使黎拉觉得局促不安。
“你就为说这事?”福兰说,“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和我无关。
如果你依然恨我,那么,尽管找机会报复,假如你有这个能力的话。”
他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报复?为什么要报复。”姑娘奇怪地睁大眼睛,在福兰身后喊到。“我父亲说过,宽恕是种美德,正直高尚的人,会对着磨难微笑。
所以,无论是你让我丢掉了工作,还是报社把我当成随时舍弃的棋子,都无所谓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
“至少,我得为清晨昏倒在路边,你送我回家地事儿致谢。”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福兰转过身,眼眸地光在夜色中,像荧荧的幽火,“难道你对自己的遭遇,一点也不愤怒?”
“怎可能不生气,但我想,如果为了仇恨而报复,那我岂不是变成了曾经鄙视过地那类小人?”姑娘回答,“我并不是很聪明,就算现在,也无法分辨,你是好人还是坏蛋,但,我不会再自艾自怨地想这件事了。明天,我就去找份新工作,一切都会美好的重新开始,难道不是么?”
一切都会美好的重新开始。
福兰点亮灯,疲倦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想着这句话。
他倒了杯茶,随手翻开马蒂达的画作。
那都是一幅幅漆草的涂鸦,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纠缠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地线条。
但翻到第七副时,他冷笑了起来,那包含着火,夜鸠般的笑声,在无人的客厅里,显得恐怖。
粗糙的黑色线条,勾绘出一个模样奇特的怪物,拿着利剑的女子,正将冰冷的武器,插入了它的胸口。
红色的蜡笔,大块大块地涂满了画纸最底部。
这鲜艳的红,仿佛刺痛了福兰的眼睛。
药物只能让马蒂达暂时无法思考,但不能消除她潜意识的记忆与天性。
“瞧,她依旧想要杀死我。”福兰凝视了片刻,将画揉碎,“宽恕?他们可曾宽恕过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