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亮似乎被云层囊就,在高远的夜空中若隐若现,连乳白清冷的光辉也变得朦胧不可捉摸。
海得正沉睡在仲夏夜倦懒的时光之中,远远望过去,整个城市像一只巨大的、懒散的动物,墙壁是它的身躯,城门是紧闭的嘴,市区高楼的微微灯火是半盖着的迷糊眼睑。
福兰·弗莱尔在城门入口看到了自己一干人等的通缉令。这是他逃亡的第五天。
“噢,五百恺撒,简直小瞧我。”巨拳克瑞根似乎有些抱怨,更让他不平衡地是,福兰的悬赏金额是二千恺撒。
“欺诈、亵渎皇室、谋杀……”克瑞根舔了舔嘴唇,“嘿,伙计,你的案子可比我严重,也许带着你逃跑是个错误的选择。”
“分开我并不介意。”福兰疲惫地回答,变身已经维持太久,再加上替小警察治疗所消耗的圣力,他怀疑自己还能再坚持几天?
“都是道上的,如果丢下同伴,可毁了我靠拳头打下的名声。”克瑞根豪迈地挥挥手,他可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神秘帮手。
五天前,他亲眼目睹,就是这个人,从死神手中,救回了受到致命伤害的警察,那脖子上的刀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愈合成淡红的伤疤。
龙脉者!虽然是小地方的小帮派头子,巨拳大佬还是听闻过这类匪夷所思的人类,而且拥有的能力更为实用,他还没听说过,龙脉者里能出现恢复系的人物。
在地下世界,这就代表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搏命,只要不当场丧命,就等于拥有无限的生命。
特意是避难的路上,谁能预料有什么遭遇呢?
所以,克瑞根当时立即放下身段,邀请福兰一起逃亡。
“怎么入城?”福兰毫无表情地问。“卫兵会认出我们。”
“不用担心,就算我妈来了,也认不出通缉令上画的是我本人。”
克瑞根与两个手下一同笑起来,布告上的笨拙图像,简直是三流画家醉酒后的涂鸦。
“就是因为画得太烂。”福兰说,“警察们常用的心理战,让被通缉地人放松警觉,而实际上。他们发到每个城市的通缉令,还有张只在内部传阅的,法师会这招,直接从目击者记忆中抽取罪犯的体态特征,然后在纸上形成影像,至少八成像。”
克瑞根敬佩地恭维,“幸好有你。那就用另外的方式进城,道上的,自然有道上的方法。”
福兰跟在帮派头子身后,顺着城墙朝左走。他不相信克瑞根会不知道警察们的手腕。这个看似只会靠拳头说话地大汉。心细得惊人。
他还记得,克瑞根在囚车里时,朝同车的犯人说。“我要去北边避避风头。”事实上,从逃亡开始,就朝着黄金海湾出发。
帮派头子知道同车的小混混没处藏身,迟早会被抓到,而他们所提供的口供,会干扰警方的判断。
他和他提防着,隐藏着实力,又相互依靠,来应付当局的追捕。
海得城是黄金海湾与内地的重要中转站,无数大商铺在这里建立了分号。由费都运来的大批昂贵货物,汇集于此,发往全国各地,而海湾的大小城镇缺乏的粮食、羊毛,也靠海得输运。
如果说费都是原产品地批发大市场,那么海得就是贴上商标,包装好地成品批发市场。
所以海得的物价惊人,在不夜城价值一万的茶砖,在这里包裹金箔。装进小罐子后,能卖上两万五。
夜越发浓了,起初隐约看到地灯火已经熄灭,顺着墙角快速移动的黑魅魅人影,显得愈发鬼祟。
西墙的一段有个大排污口,粗大的铁篱栏如哨兵样拒绝着人类的进出,但这哨兵显然早以被动过手脚,由右朝左数的三根篱栏早被弄松,单纯地摆设。
小比斯——大佬的手下之一,弯腰,小心翼翼地把篱栏从石头中抽出来,留下刚好一人宽的缺口,等所有人进来后,他再还原,朝铁条与石壁的结合处涂上淤泥。
排污管并不长,很快走到头,克瑞根阻止福兰由通往街面的下水口爬出来,“上面是广场,可能有巡逻人。”他说,然后仔细用刀刮着尽头辉级恍亩蛄遂,他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了记号。
“走私贩子地老路,以前进城出城是要交货物税的,但至从税务局的人精们规定,没有店铺的商人不准卖货,而且税钱由店铺统一交纳后,这条路就荒废了。”
克瑞根摸着那块石头上突起的铁环,摸着准备好的绳子系上,几个人合力将半米长的大石块拉出石头后,是一条弯曲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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