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悲惨的结局,捂上眼睛。
里德尔手脚并用,想逃过这群死神的践踏。
他怕得想哭,为自己莽撞地选择而后悔,纳奥米就算再漂亮十倍,也没有性命重要。
似乎天国同情这小伙子的命运,救世主从天而降。
一支粗壮的胳膊扭住牛角,狂奔中的牛竟活生生停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手臂的主人喘了口气,用力把牛摔倒在地。
然后他扯下里德尔的夹克,朝反方向扔过去,牛群迟疑地想转身,反而混乱地撞击起来。
人群欢呼着,不过这勇士的相貌可不好看,不少光顾过红雀的客人,都认出来,他是那巡回剧团的员工。
“这巨人力气真大。”大家交头接耳。
“我的腰……”里德尔躺着一动也不能动,显得很痛苦,旁人递过来半杯甜酒,喂到他嘴里,过了老半天,他才喘过气来。
“如果您没事,我该走了。”福兰说。
“哦,请等等。”里德尔喊道,“如果不能报答恩人,会让我的名誉蒙羞。”
纳奥米不知何时挤了过来,眼眶都是了泪水,“里德尔。”她的称呼亲密了许多,没加上先生的后缀,“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美人的到来,让小伙子又充满了勇气,他站起身,拍拍衣裤上的灰尘,“吾爱,为了你,再危险的事儿我都愿面对。”
他拉着纳奥米的手,不愿松开,而小姐红着脸,默认了他放肆的行为。
里德尔过了好久才想起救命恩人,他用那种上层人物惯用的语气说,“这位先生,我该怎么报答你呢。”他摸摸钱袋,突然又有了个好点子,“晚上我有个聚会,你可以作为我的同伴参加。”
福兰早准备离开,但绣在这男人衣服上的家徽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是一朵金雀花。
“我很乐意。”福兰回答。
“太好不过了。”里德尔高兴地叫道,“傍晚我来接您,您住在……”他看看福兰很普通的衣服,“您可以在三大街的广场等我,六点钟。”
“我将手头的活计处理完,六点钟在广场恭候您。”
纳奥米偷偷对新任男友说,“为何邀请他,那些伤疤光看一眼就觉得害怕。给几个金币,乡下人就会感动得流泪。”
“亲爱的。”里德尔还在为自己的好点子兴奋,“难道跳舞和聊天,你还未厌倦么?这种丑八怪,可是个滑稽的乐子。”
同时,福兰也在想,这是他接近莱因施曼家族的良机。
既然复仇之神赐予了机会,那就别错过。
※ ※ ※
“达奇大师在记载里,有很多画作都于战乱中流失了,我们只能从书中的名字,来推测那些无缘一见的伟大艺术。”银行的资深鉴定师说,他受邀与行长共进午餐。
“真遗憾,”德博拉感叹,“大师可有传世的肖像画?”
“《恋人》、《少女》,都是达奇的颠峰之作。”
“哦,我曾经听人谈论起,他绘制过一副黑衣女子的肖像,名字叫……”德博拉揉着额头,装做记不起来。
“《海伦》!”鉴定师说,“这是大师最杰出的作品!画中的模特,是达奇于晚年的情人,也有另一种说法,那模特,根本是大师的自画像,他用画笔,如天国之主般,赋予了自己女性阴柔的特征。”
“太奇妙了,不知《海伦》目前被哪位王公收藏着。”
“阁下,它在五十年前就失窃了。而原主人,是位威名显赫的亲王,他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找到。”鉴定师回答,这宗案子传得很广,很多人都知道。
德博拉也清楚,他只是想证实。
“如果《海伦》能出现在市面上,起码值一百万,所有的艺术家与王公贵族,都会为它而疯狂。但我想,没准这名画早已被谁秘密收藏起来了。”
对,就收藏在银行的金库里。德博拉欣喜若狂,他肯定那败家子不知道素描下的秘密,一百万是他的了。
还有个更关键的问题。
“我的朋友,因为保管不善,两副收藏品粘在了一起,有方法分开吗?”
“保管艺术品,非常讲究技巧,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鉴定师鄙视地说,他为行长的话感到心疼,“湿气、炎热,都会让脆弱的彩墨颜料酝散,必须用中和液、溶剂、经过训练的灵巧手指,专业工具,慢慢修复。精神稍不集中,画就毁了。”
“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看具体情形,我曾经处理过这类事故,花了两个星期。”
行长暗想,“两个星期?来不及了,存期是十天,现在都过了五天。”
他本想把《海伦》从框子里取出来,但一百万与一万,像孪生兄弟般黏得紧密。
把两幅画都私吞是不现实的,那可是寄存在高等金库,难道能用丢失之类的理由来答复?黄金路最著名的银行守卫最严密的金库,居然丢了东西,这种大案子巡警厅就会介入,而做为行长的他,名誉扫地,总行也不会放过自己。
一百万,与身为银行家的信誉,他都不想失去。
德博拉很快下了决定,“既然败家子认为画只值一万,我找个理由,用原价,或者出双倍,把它买下来就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