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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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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男一女竟然是童光武与“天地会”主前妻的女儿素心,说起来该是第二房的女儿,因为华容的元配是华锦芳的亡母。

    只见素心冷若冰霜地道:“童巡监,你既然爱的是我妹妹素珍,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童光武笑笑道:“素心姑娘,说句良心话,我并不爱令妹,是她一厢情愿。”

    素心口角一撇,道:“那你为什么对她表示亲密?”

    “不得不虚与委蛇!”

    “你在玩弄感情?”

    “姑娘言重了,在下没这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她是会主千金,十分得宠,在下不敢得罪她。”

    “我这不得宠的便可欺负?”

    “不,不,姑娘大人,在下是诚心仰慕。”

    “你知道我妹妹是认真的,如果她知道你只是应付她,结果将如何?”

    “这”素心倏然转为疾言厉色地道:“童巡监,一句话,不管你爱不爱素珍,我不喜欢你,请便吧!”

    童光武居然脸不红,耳不赤,死脸厚皮地道:“素心姑娘,在下真的不值一顾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素心冷笑了一声,道:“什么也谈不上,你请便!”

    童光武声调一变,道:“在下知道姑娘心目只有‘无情剑客’武同春,但别忘了他是有妇之夫,好事难偕的。”

    素心挑眉瞪眼,怒叱道:“你放屁!”

    武同春心头“咚”地一跳,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想罢了。

    童光武略显尴尬之色,道:“素心姑娘,在下并没说错,事实是如此。”

    素心毫不留情地道:“我个人的事不劳别人操心,言止于此!”

    说完话,拂袖而去。

    童光武怔在当场。

    武同春虽然不愿去想素心的问题,但心湖里不免泛起了涟游,人是感情的动物,不会毫无反应。

    当然,只止于反应而已,他并非登徒子。

    遥注素心背影消失,武同春暗忖:“董光武的身份,终有败露之日,不知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当初他出现中原道上时,曾扬言找自己挑战比剑,自己以‘冷面客’的姿态击败了他,现在自己露了真面目,他却绝口不提了,可能是白石玉的关系”

    心念未已,忽见一条人影,从对面的林中出现,半隐在枝叶之后,目光所及,不由瞿然而震。

    来的,赫然是“流宗门”掌令宋天培,依然是文士装束。

    宋天培是方桐的杀父仇人,方桐仍在追索,可能他还不知道宋天培就是他要找的“萍踪剑客”

    武同春顿时激动起来,在道义上,他可以代方桐诛仇,但方桐一再申言,祖父严令,不许旁人插手。

    童光武侧转身,发现了宋天培,脸色一变,忙施礼道:“见过掌令!”

    宋天培冷冷地道:“不许如此称呼!”童光武立即改口,又道:“宋大侠,有何指教?”

    宋天培冷峻地道:“你刚才做什么?”

    童光武脸色再变,退了一步,呐呐地道:“属下”

    “什么,又忘了规矩?”

    “是,在下没做什么。”

    “特别警告你,别失了身份,忘了门规!以你的立场,如果动了男女之情,你明白会有什么结果!”

    言中之意,是禁止他动私人感情,也是针对他方才对素心的行为而言,作为卧底者,这的确是件危险的事。

    童光武躬下身去,应了一声:“是!”宋天培加重了语气道:“希望你牢记勿忘,别触犯门律。”

    童光武嗫嚅地应道:“是!在下记住了。”

    宋天培目中凌芒一闪,道:“查出对方来历没有?”

    “还没有!”

    “什么,你究竟是在办什么事?”

    “丑恶女坚不肯吐露,不过”

    “不过什么?”

    “在下获悉了一件相关的事。”

    “说?”

    “对方在南方先后结了两次婚,一是‘彩玉主人’之女,业已亡故,遗下一女,就是刚才的女子,叫素心。

    另一个是现在的会主夫人,‘赤面残神’的孙女,叫符琼花,丑女的生母,据所知,对方两次结婚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武功与秘技。”

    武同春这才明白“天地会”会主华容重婚的目的,的确是卑鄙,为了图中原武林霸业,竟如此不择手段。

    宋天培点点头,道:“继续设法追查,必要时用非常手段。”

    童光武恭应了一声道:“是!”宋天培似要离开,脚步一挪,又止住,道:“还有,新出现的‘无情剑客’,与以前现身的‘无情剑客’老穷酸贾仁,是否同属一人?”

    童光武道:“是的,是一个人以不同面目出现。”

    武同春“怦”然心惊,自己的一切,对方全然查出来了“流宗门”不知将要如何对付自己。

    近旁的白石玉瞟来一眼,目光中暗示秘密已全折穿了。

    宋天培沉吟了片刻,像自语地道:“有争取的价值!”

    武同春心中又是一动。

    童光武期期地道:“要在下来做么?”

    宋天培断然地道:“不,那会暴露身份,你仍旧照原来的计划做你的事。”说完,转身疾闪而没,身法玄奇得令人咋舌。

    紧跟着,童光武也弹身离开。

    武同春深深透了口气,道:“奇怪,对方没提岗上发生的事?”

    白石玉道:“童光武不敢提,因为他的行为,是替第三方面效力,以他的立场而言,是不许有这种事发生的。”

    点点头,武同春暗佩白石玉心思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重心。

    白石玉又道:“看来‘天地会’与‘流宗门’的争斗,已经全面展开了。”

    武同春心有所感地道:“虎狼之争,希望两败俱伤,便是武林之福。”

    白石王眸光一转,轻声道:“她又回头了!”

    武同春转动目光,只见素心遥遥穿林而来,下意识地道:“她像是在找人。”

    白石玉道:“你出去,看她说些什么,也许又是一次对付你的阴谋。”

    深深一想,武同春现身迎了过去。

    素心一见武同春,双眸登时一亮,疾行而前,口里道:“武少堡主,我正愁找不到你呢。”

    心中一动,武同春道:“姑娘要找在下?”

    素心深深注视着武同春,眸中流露幽怨之色,半晌才开口道:“我不该找你,但又憋不住这颗心”

    心头微觉一荡,武同春暗忖:“她对自己仍不死心么?”

    当下故意淡漠地道:“姑娘有何指教?”

    “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

    “姑娘明白什么?”

    “这不说也罢,我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姑娘清说?”

    “江湖险恶,少堡主犯不着趟在浑水中,退出江湖,明哲保身是上策。”

    这一说,大出武同春意料之外,他还以为是素心是前情难泯呢!

    想了想,忽然省悟过来,她刚刚所谓明白,是明白华锦芳与她之间的关系,她尚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父亲的真面目,所以不说出来,明哲保身,是暗指天地会主对付自己的事,想来她定有所闻。

    心念之间,故作糊涂道:“素心姑娘,身为武士,岂能独善其身,不求名,但也不能埋名。”

    轻轻一咬牙,素心机声道:“你刚刚侥幸脱过一场死劫,对么?”

    心头一凛,武同春道:“是的!”

    “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姑娘怎么知道?”

    “这你不必追究,我来是给你忠告,本来我不该这样做的。”

    “在下感激姑娘盛情。”

    “听口气你不想退出江湖?”

    心念数转,武同春正色道:“素心姑娘,对你,在下不愿虚假,说实在,在下不能退出江湖,有许多事必须作了断。”

    素心眸中又泛出异样的火焰,但在轻叹一声之后熄减了,悠悠地道:“我只是忍不住不说”

    “在下非常感激!”

    “下一次你可能没这么幸运。”

    “姑娘有所闻么?”

    “我真不应该”

    “如果姑娘有困难,就不必说了,在下随时准备迎接横逆之来。”

    口里说,心里在想:“素心此举,仍然是当初的一丝情念未泯,她的困难是对付自己的人是她的父亲,不管父女之间有无感情,这层关系是断不了的,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芳心深处的秘密。”

    素心像突然下了决心,咬咬下唇,以激动的口吻道:“好,我告诉你,你现在危机四伏,注意每一个接近你的人,我只能说到这里,别了,我不想说再见,梦醒了,一切都成了虚幻,珍重!”

    说完,眼眶里已泛出了晶莹的泪光,一咬牙,狂奔而去。

    武同春大为感动,素心的表现,使他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少女芳心,她一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动情!

    白石玉现身走近,淡淡地道:“人,不能爱其所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这话是别有所指么?武同春望了她一眼,没开口,事实上他能说什么?白石玉接下去又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她定然后悔用错了情!”

    武同春还是默然。

    白石玉斜瞟了他一眼,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不会无动于衷吧?”

    武同春答非所问地,自顾自地道:“天地会主又将施展什么阴谋毒计?”

    白石玉道:“她的忠告必有所本,她要你注意每一个接近你的人。”

    点点头,武同春道:“我得走了!”

    白石玉道:“不跟我一道?”

    武同春正想堵她一句,但想到刚刚受她的恩惠,还救了师弟梁大元父子俩,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尽量和缓地道:“那样很不方便,我现在是鹰犬追逐的目的物。”

    白石玉想了想,道:“也好,在暗中更方便照应!”

    照应两个字使武同春的心湖大泛涟漪。

    白石玉的态度是在最近才突然转变的,而且有意无意地流露出来,她真的有这种存心么?她不以素心为鉴,而要明知故犯?抑是“黑纱女”有意如此安排以排除华锦芳?想到这里,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暗忖:“这不能由它发展,必须在没形成风波之前予以阻遏。”

    心念之间,故意以极冷漠的语调道:“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照应的。”

    白石玉一副满无所谓的样子道:“我是奉命行事,不管你需不需要!”

    呼吸为之一窒,武同春脱口道:“是‘黑纱女’的主意?”

    白石玉道:“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武同春冷冷地道:“我不受人左右,更不愿被人牵制,告诉她!她会失望。”

    眉毛一挑,白石玉道:“你说失望是什么意思?”

    武同春道:“算了,彼此心照不宣吧!”

    就在此刻,一声冷笑倏告传来。

    武同春与白石玉齐感一愕,抬眼望去,两丈外俏立着,赫然是华锦芳,她会在此时此地现身,的确太出人意料之外。

    白石玉笑着道:“大嫂,是你,真想不到”

    华锦芳寒着粉腮,冷哼了一声道:“你当然想不到!”

    她的语意相当不善。

    武同春此刻内心激动如潮,妻子,仇人的女儿,这算什么夫妻?如果在岗上,她父亲的阴谋得逞,她此刻已是寡妇。

    她父亲的计划中安排她改嫁,她来了正好,干脆把事情拉明了解决,长病不如短痛,可是问题是她是否已经知道她的父亲就是瞒尽天下人耳目的天地会主?华锦芳咬着牙,怒视着武同春。

    武同春定了定神,强忍激动,道:“你怎么又来了?”

    华锦芳没好气地道:“我不能来找你么?”

    “我不是要你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那叫家么?哼!武同春,我现在才明白”

    武同春心弦一颤,道:“明白什么?”

    华锦芳盯了白石玉一眼,寒声道:“你有意遗弃我!”

    武同春瞪眼道:“什么意思?”

    华锦芳咬着牙道:“你心里有数,何必说破。不过,告诉你,我华锦芳不是如此容易欺负的,你先想清楚。”

    武同春内心痛苦至极,华锦芳并没有错,而却做了无辜的牺牲者,谁令为之,孰令致之?她必须要承担上一代的罪孽么?可是,天下间没有向父亲索仇,而与其女儿维持婚姻关系的道理,父子夫妻,同属伦常,实在没有两全之道。

    白石玉笑道:“大嫂有什么话可以慢慢漩,何必动气呢?”华锦芳冷历地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以前我还把你真当一个人,想不到你这么下贱,笼络我的目的,原来是别有居心”白三长两短玉笑容倏敛,寒声道:“你骂人?”华锦芳大声道:“不错,是骂人,你不要脸!”白石玉脸色泛了青,咬牙道:“华锦芳,你口里放干净些,我什么不要脸?”

    华锦芳道:“你勾引我丈夫!”

    白石玉历声道:“你放屁!”

    武同春全身发了麻,他必须立刻制止这爆炸性的场面。

    白石玉是个大闺女,恼羞成怒之下,后果便不堪收拾,激动地开口道:“锦芳,你不要胡说,你的想法完全错了”

    华锦芳气呼呼地道:“我胡说?哼!武同春,你藉故不回家你自己心里明白。”

    天底下,男人绝对无法忍受的是戴绿头巾,而女人则是被人横刀夺爱,破坏家庭,因为女人一生所唯一的寄托便是家庭。

    白石玉脸孔由青转白,眸中杀机炽燃,厉声道:“华锦芳,你迫我杀人?”

    华锦芳切齿道:“我们本就势不两立,动手吧!杀死我你就可以如愿了。”

    白石玉脚一挪,作势就要动手华锦芳扑了过去。

    武同春毫无考虑的余地,横身朝两人之间一隔,抓住华锦芳的手臂,激叫道:“你不能这样!”

    华锦芳挣不脱,厉吼道:“你帮野女人来对付我?”

    白石玉双眸尽赤,手掌划出武同春无奈,侧身去挡“砰”地一声,肩背结结实实挨了白石玉一掌,痛澈心脾,眼前金星乱冒,迸血直冲喉头,他咬牙吞了回去,狂声道:

    “白石玉,请你离开,让我解决自己的事,我求你”白石玉想了又想,怒哼一声,飞弹而去。

    武同春放开了手。

    华锦芳伸手就是一掌,武同春偏开头,一掌哼一声,退了两三步,华锦芳气得花枝般簇籁乱抖。

    武同春喘着气道:“你无理取闹。”

    华锦芳咬牙切齿地道:“武同春,八年夫妻,想不到如此下场,算了,我认命,从此一刀两断。”泪水挂了下来。

    狂激到了极致,便是麻木,武同春喃喃地道:“一刀两断?”

    华锦芳道:“不错.破了的东西,永远无法还原,这样省得彼此痛苦。”

    武同春痛苦地道:“这应当是一个分手的好机会,痛苦只一次,父仇是非报不可,而自己答应‘黑纱女’事完自了的诺言仍然要践,到那时,一样要分手,何不现在就下狠心?”

    可是一想到华锦芳的无辜,一颗心便滴血,夫妻之义能抹杀么?这是绝情寡义的行为啊!

    造物何其残忍,给双方安排这样的命运!

    现在,只消一句话,一切便告终结了。

    如何出口呢?休妻,对方并未犯七出之条。

    华锦芳拭了拭泪痕,凄怨欲绝地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但我不向人乞怜,也不要人可怜,我认命,我要活下去,看你们的下场。”

    照此一说,她还不知道天地会主就是误传客死南荒的父亲。

    现实,像一柄锋利的刀,不断地在武同春心上刺扎。

    他想:“该不该道出真相?后果会如何?算了,宁可自己先负个不义之名,让她慢慢去了解真相”

    心念之中,努力一咬牙,沉痛地道:“分手也好!”短短四个字,他用了全身之力才说出来,口里说,心里在滴血,这四个字决定了双方的命运。

    华锦芳面孔阵阵扭曲,眸子里一片凄厉,娇躯在晃动,似要倒下,但她还是稳住了,那份神情,令人看一眼便终生难忘。

    武同春想收回话,想逃、想华锦芳的下唇咬出了血,齿印宛然,乏力地道:“事实上我们一年前就已经不是夫妻了!”

    她徐徐转身,目中无神,娇躯是僵直的。

    幻灭,八年的婚姻像一场梦,醒了,消失了,唯一消失不了的,是心灵的巨创。

    武同春想开口,但发不出声音。

    走了两步,华锦芳又回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匣,道:“这是人家托我转交你的,拿去。”

    武同春愕然,木木地道:“这是什么?’“不知道!”

    “谁托你的?”

    “一个无名老丐!”

    “无名老丐?”

    华锦芳把玉匣放在地上,转身又走。

    武同春脱口叫道:“锦芳!”

    华锦芳止步,但没回顾,颤声道:“什么?”

    武同春的意志崩溃了,他想唤住她,抛开一切,夫妻双双永绝江湖不再见任何人,他抬手,碰触到腰间的剑,剑,又唤回了他的意志,终于硬起心肠道:“没什么,我们都认命吧,将来你会有明白的一天。”

    华锦芳突然口发厉笑,狂奔而去。

    人影消失了笑声也沉寂了武同春木然呆立,似乎灵魂已随风飘散,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算了,一切都是命定的。

    他俯身抬起华锦芳遗置地上的玉匣,道:“这玉匣里是什么东西?‘无名老丐’是谁?

    对了,可能是‘鬼叫化’的同门,很可能是‘千面丐’”

    玉匣封得很严,还有丝绦缚牢,打的是死结。

    端详了一阵,武同春用指头捻断丝绦,费了很大的手脚启开,一看,大为怔愕,里面放的是一本绢册,没有书签,看似秘芨一类的东西,激奇之下,用手指翻开扉页,是空的,一个字也没有,再翻,空白依然。

    他傻住了,对方为什么要带给自己这本无字绢册?想来必有道理,于是,他怀着激奇的心理,耐心地指醮口水,一页一页翻阅,空白、空白一共二十页左右,全是空白,全书没半个字。

    他真的木住了,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站着,站着,他忽然感觉全身似有虫蚁在爬动,愈来愈烈,双眼也开始发花,不由骇然剧震,紧接着,腹内开始绞痛,呼吸窒塞,眼前景物呈现模糊。

    “毒!”他狂叫一声,抛去了手中的绢册和玉匣。

    突然,他想到素心的警告:“注意每一个接近你的人”

    这人竟然会是华锦芳!

    显然她受命要毒杀自己!

    怨毒冲胸而起,他要追上华锦芳,杀了她,最毒妇人心,不是临时起意,是预谋,她的戏演得不错,假作吃醋,谎称无名老丐托她送东西冲出不到一丈“砰”然扑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意识逐渐模糊,连恨也不存在了,最后,一切成为空白。

    青灯娓娓,寂静中带着柔和。

    武同春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锦帐里,被褥温软,略带幽香,看来这是女人的闺房,不错,床头还有妆台。

    这是什么地方?是谁带自己来的?武同春茫然转动着目光,房里没别人,静极了,他想起身,但全身乏力,软得像棉糖,挣起一半,又躺了回去。

    路边林子的一幕,涌现脑海。

    于是,无边的恨开始抬头,变成火,在心里熊熊燃烧,他捏紧拳头,咬紧牙,想:“自己一再想顾全夫妻之义,不料华锦芳蛇蝎其心,竟然用诡计毒害自己,当然,她是受她父亲的指使,自己不死,非杀她父女不可,她既已先无义,自己就不必存仁,今后可以放手的去做了。记得自己毒发倒地,以后便人事不省,是谁救了自己?女人”

    锦帐外出现人影。

    武同春收拾起狂乱的情绪,定睛细看,是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长得很清秀,但从未见过。

    青衣少女走近床边,挂上帐门,露齿一笑,道:“武大侠,您醒过来了!”

    武同春一时不知从何问起,想了想才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主人的卧房!”

    “贵主人是谁?”

    “家主人吩咐暂时不告诉大侠。”

    “为什么?”

    “不知道!”

    “是贵主人救了在下?”

    “一半!”

    “一半?”

    “大侠是由别人带来此地的。”

    “谁?”

    “不知道。”

    武同春啼笑皆非,但也相当困惑,对方是女的没错,但会是谁呢?谁会把一个大男人安置在闺房里呢?为什么这小婢不肯说出真相?问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问,吐了口闷气,期期地道:“看起来姑娘是什么也不会告诉在下的了?”

    笑了笑,青衣小婢显得天真又慧黠地道:“不,能说的我还是会说。”

    武同春道:“那姑娘就说说能说的如何?”

    青衣小婢偏了偏头,道:“可以,首先别叫我姑娘,我只是个下人,我叫荷花,叫我名字好了!”

    “荷花!这名字很好。”

    “不好,但父母给我取了这名字,没办法改,因为我是秋天生的,所以叫荷花,听起来就是个丫头名字。”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很好,说下去吧!”

    “大侠已经昏迷两日夜了”

    “噢!两日夜?”

    “听我家主人说,大侠是中了奇毒,我家主人也解不了,只用药阻住毒势,大概可以维持七天。”

    “七天?”

    “是的,至多七天。”

    “贵主人呢?”

    “求解药去了!”

    “七天回转?”

    “很难说,不过她希望能及时赶得回来。”

    武同春默然,一颗心直向下沉,七天去了两天,还剩下五天,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解药,仍是死路一条,恨,在心里变成了稠胶,如梁不幸而死,的确不能瞑目,多残酷、多讽刺,父亲毁在华容手上,自已死在他女儿手里,而毒害自己的,是结婚了八年的妻子。荷花粉腮一黯,期期地道:“我家主人还说”

    “说什么?”

    “说她不能及时赶回救治的话,就要我告诉大侠她是谁。”

    “那就是说在我死前才告诉我?”

    “大侠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只是万一的话,家主人一定会赶回来的。”

    凄苦地一笑,武同春悠悠地道:“听天由命吧!”

    荷花吐口气,道:“我去给大侠端参粥来!”

    说着,转身出房。

    武同春像掉在冰窟里,从脚直凉到头顶,生死仍在未定之数,五天,也许毒势提前发作,即使这里的主人能及时赶回,依然活不了命。

    何况求药不是取药,谁能保得定准能求到。

    荷花端了碗热腾腾的参粥进来,道:“大侠,我来喂你。”

    武同春拚命挣扎着坐了起来,喘着气道:“荷花,我自己喝吧!”

    荷花眸光一闪,道:“这又何苦呢?”

    说着,把粥碗递到武同春手上,然后另外拿了一条被,折成方形,垫在武同春身后。

    武同春讪讪一笑,道:“荷花,我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和你家主人!”

    荷花在床沿上坐下,大方地道:“用不着,我家主人说”

    像是发觉失言,突然顿住了。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说什么来着?”

    粉腮一红,荷花期期地道:“没什么,是我说溜了嘴。”

    武同春不舍地追着道:“我知道,你不肯告诉我,对吗?”

    菏花调皮地一嘟嘴,道:“知道就成了,我不否认。”

    这一说,武同春词穷了,心念一转,旁敲侧击地道:“荷花,你家主人一定长得很美?”

    荷花双睛一亮,道:“当然!”

    武同春跟着道:“你家主人是小姐还是夫人?”

    荷花咕叽一笑,道:“武大侠,你想套我的话么?对不起我不便饶舌,家主人知道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武同春面上一热,道:“好吧!我什么也不问。”

    荷花道:“除开我家主人的事,别的您可以随便问。”

    武同春喝完了粥,把空碗交给了荷花,又道:“那我问带我来此地的人是谁?”

    荷花笑着道:“您还是想诓我,刚才您问过了,我说不知道。”

    武同春抿上口,他知道无法从这慧黠女子的口里套出任何话。

    荷花转了话题道:“武大侠,听说你的本领十分高强?”

    “谈不上,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我家主人!”

    顿了顿,又道:“既然本事大,怎会被人暗算呢?”

    一句话,勾起了武同春心里的恨,眸子里登时射出可怕的光焰。

    荷花不安地道:“是婢子我说错话了么?”

    摇摇头,武同春道:“不干你的事,我在想我自己的事。”

    荷花道:“我家主人交代,您不能动气的,不然会使毒势提前发作。”

    深深叹了口气,武同春道:“我能不动气么?唉!算了,江湖上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

    荷花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练武是为了互相残杀么?”

    武同春沉声道:“当然不是,不过,有少数的人确是,而多数的却又是被迫走上这条路的。”

    荷花道:“是有道理,不过”

    一阵晕眩,双眼发黑,武同春昏死过去。

    荷花推了武同春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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