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菲莉丝的余音缭绕耳际。“多可爱啊!如果能有妹妹的话,就要像她那样!”尤里安心想。有一次,杨故意逗尤里安-“十年后,你二十六岁,莎洛特十八岁,是不是很配啊?”尤里安也不甘示弱-“杨提督现年三十一岁,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二十四岁,更配耶!”杨一听,只得露出苦笑,赶快把话题岔开。尤里安常想,要到什么时候,提督才肯说出心里的话呢?他也常常幻想,如果自己现在是二十六岁就好了。“小子!现在要出动吗?”
轻松自在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此时的状况,可以清楚感到四周危机四伏的压力,因此,那声音听起来特别让人安心。尤里安止步,转头望见年轻的击坠王-奥利比波布兰少校的身姿。他也可说是尤里安的斯巴达尼恩空战技术的老师。
虽然先寇布及波布兰的私生活经常遭人非议,杨仍然坚持派任这两位超一流的老师来指导尤里安。但是,他们两人在伊谢尔伦韵事频传,风流之名不径而走,或许唯独这一点杨似乎不希望见到尤里安也有样学样吧!“少校!慢走啊!”尤里安说道,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可能中午的时候,又跟某一个情人共渡一段甜蜜时光了吧?留意到少年的表情,击坠王大声笑了起来,手凑到鼻头,嗅嗅香水的芬芳。“小子!这就是人生的-嗯!不!是生命的芳香啊!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尤里安还来不及对他的话发表感想,两人已来到港口区域。在机库乘上斯巴达尼恩,自空气闭锁舱进入跑道区域,全身裹着密气服的整备兵向他们挥挥手,除了驾驶者本人,他们也希望所有机里的人都能平安归还。
自高速航行中的母舰起飞时,可以利用惯性原理,但从伊谢尔伦要塞起飞,则必须先滑行一段。跑道宽幅五十公尺,长二千公尺,舱门高十七点五公尺,接近跑道的末端,可以看见前面远方出口的光点。斯巴达尼恩的驾驶员们都称它为“死神的白眼”“三一六号机!进入跑道!配合信号起飞!”
管制室的声音自耳机中传来。“一到外面要特别小心!”
这是管制室对新兵的一番好意。“去吧!”
数十秒后,尤里安的爱机自“死神的白眼”跃向虚空之中。“威士忌、伏特加、莱姆、苹果杰克、雪利、可涅克,各中队集合!”
波布兰在操纵席上传唤部下。“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要保护国家,就不可以想别的事,要想就想那个为你痴迷的美丽姑娘!祈祷自己能活着回来看那位美丽女郎的笑容,只要想着她,遭好妒的神嫉恨也无所谓,反正还有善良的恶魔保护我们!懂了吗?”“懂了!”
全体部下齐声应和。圆圆的头盔下,年轻的击坠王展颜一笑。“好!跟我来!”
应不应该出动舰队?卡介伦犹豫未决。但费雪、亚典波罗、阮已纷纷来报“出动准备完成!”困坐要塞,束手旁观战况,是宇宙军舰乘员最痛苦的一件事。
一旦形成混战,帝国军也不愿因发射要塞主炮,而危及己方的舰队。因此,显而易见的,舰队决战的可行性极高。但问题是,卡介伦现在仍无法准确抓住出击的最佳时机。“九点半方位!出现敌军战舰!”“第二十九炮塔!迎击!”
报告和命令夹杂交错,充塞着官兵们的听觉。隔着一层墙壁,仍然令人难以置信外面是一个寂静的世界,虽然室内保持着十六点五c的适温,但不可思议的是,人人依然汗如雨下,浃背湿透。
先寇布少将几乎每隔一分或一秒,便发出迎击指示。他向值班的勤务兵招招手,要塞防御指挥官对紧张过度的士兵说:“给我冲一杯咖啡!放半匙砂糖,不要加奶,冲淡一点!”
年方十几岁的勤务兵听得一楞一楞,先寇布悠然而笑。“搞不好这是生命中最后一杯咖啡哩!拜托你用心泡哦!”勤务兵自中央指挥室飞奔而出,卡介伦体力透支,疲倦得面无光泽,但还有开玩笑的力气:“还记得交代咖啡的口味,可见你还不要紧嘛!”“对啊!凡是女人和咖啡的事,死到临头也绝不妥协!”
两人相视抿嘴一笑,这时一个声音扬起。“代理司令官!”
卡介伦循声望去,原来是客座提督梅尔卡兹。亡命的客将,垂老的脸上浮现沉静的决意,先寇布兴致冲冲地望着这位帝国军的老将。“请暂时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我,我想我可以使情况好转一些。”
卡介伦没有马上作答,他知道这件事早晚都会来的。“就交给您了,请您奋战。”"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第七章要塞对要塞
4
浅黑色皮肤,黑黝而粗的头发,中等身高但体格魁梧,双颊及嘴上蓄着浓密的胡子,脸形有棱有角-这就是杨的旗舰休伯利安的舰长-亚塞道拉沙其安中校的轮廓图。他在指挥舰队的能力方面,仍属未知数,但在领导一艘舰艇的才华方面,不论统率力或应变能力,均属无懈可击。在多次艰危的战斗中,杨之所以能够专心指挥全体舰队,是因为杨很放心将旗舰的行动交予沙其安全权负责。
在迎接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提督及舒奈德上尉登上自己的舰艇时,这个精悍的军舰强人,两眼目光炯炯瞪着他们,以毫不客气但又不失礼数的口吻放言道:“这艘战舰,除了杨提督,其他人我一概不以司令官之礼欢迎他!不过,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请下命令吧!”
他的态度率直,梅尔卡兹并未感到不悦,并不是特别针对自己,事实上他对所有的高级军官都是这样直来直往的。
代理司令官卡介伦少将秉持的基本方针,是采取严密守势以待杨威利赶来救援,但这样做真的正确吗?他自己也不禁开始怀疑,而且,这个方针对战术运用有否助益,责任也在自己身上。眼前当务之急须先清除企图进入要塞的帝国军。关于请梅尔卡兹提督率领舰队出击一事?请大家提出意见吧。“我支持梅尔卡兹提督。”
费雪少将说。“我支持杨提督,而杨提督信赖梅尔卡兹提督,所以支持梅尔卡兹提督吧。”
亚典波罗少将提议。“支持梅尔卡兹提督是必要的。”
阮少将也说。
由于梅尔卡兹态度谦冲自持,因而普遍博得大家的好感。
值此之际,数量占优的帝国军王尔古雷部队虽然保持战况优势,但要完全取得制空权则尚言之过早。同盟军伊谢尔伦要塞的斯巴达尼恩部队,出乎意料的顽强!尤其击坠王奥利比波布兰麾下的六个中队,战法玄妙出奇,堪称变化万千的恶魔!
波布兰对自己的空战天份,向来信心十足-而这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天份无人能及,所以,在他彻底的训练灌输下,部下们个个深谙三机一体的集体战法。
例加,以一架战机为饵,引敌军的王尔古雷上当,其余二机再从背后同时夹攻,所谓三机一体的集体战便是使用这类的战法。在执着于骑士精神的王尔古雷驾驶员眼中,这种战法无异于“卑鄙无耻!”尽管如此,战果却相当辉煌,而且,波布兰自己更常单枪匹马过关斩将,杀敌无数,可谓所向披靡。
话虽如此,就全体战况而言,帝国军仍处于压倒性的优势当中,因此,缪拉迫不及待地回到秃鹰之城,报告这个消息。坎普一听,兴奋地说:“很快这个回廊可以改名了!就改叫秃鹰之城回廊吧!或者,取名为坎普=缪拉回廊,也是不错哩!”
缪拉双眉微微扬了扬,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印象中的坎普即使在开玩笑时,也不轻言大话,他一向是一位懂得分寸、值得尊敬的武将。但是,现在年轻的副司令官眼中所看到的坎普,不但精神昂扬,而且一反常态,轻浮且欠缺自制。即使换作是故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元帅也绝不容许部下如此招摇个人的名声。
回到旗舰后,缪拉稍微变更作战计划,他一直在等王尔古雷部队取得要塞重力圈内的全面控制权,但没想到如此反而担搁更多时间,因此,他打算在同盟军舰队出动攻击之前,用无人操纵的六艘驱逐舰大胆突破冲入,封锁要塞主要港口的出入口,如此在战术上应能创下佳绩。缪拉并非此时此地才想到这招,其实这个方案在他心中早已酝酿许久,不过,他考虑到若在攻陷伊谢尔伦之后,己方人员也将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遭破坏的港口设施。因此,他决定在作战期间,非到必要尽可能不使用此战术。
然而,当缪拉将六艘驱逐舰排列完毕后,伊谢尔伦要塞的主炮,骤然吐出火舌!落点并不正确,因此,只有几艘巡航舰和驱逐舰受到膨胀的能源波及,遭致破坏。但是,缪拉也因而被迫暂时解散密集队形,然后伺机在主炮射程的死角空域,再次集结起来。孰料,在这个微不足道的时间空隙,赫然发现同盟军的舰艇自主要港口的出入口,一跃齐出。
缪拉在千钧一发之际功败垂成!假使同盟军慢一步出动,缪拉就可以成功的封锁伊谢尔伦要塞的主要港口,而同盟军舰队也将被关在港口中,动弹不得,有如瓮中之鳖。此外,伊谢尔伦要塞也将丧失一半以上的功能,仅余对空炮台,存在价值大为降低。
年轻的缪拉顿足捶胸,憾恨不已。不过,他回过头一想,这次不成功,只是稍稍拖延了大获全胜之时的到来罢了,对我军的优势地位根本毫无影响。
他现在有充裕的时间迎击眼前的同盟军舰队,但是,为了战斗而出击的同盟军舰队-而且极有可能是驰名天下的杨舰队-似乎有意避开缪拉的锐锋,循着要塞的球体表面,开始快速移动。缪拉推测其行动曲线后,并不傻傻地紧追敌后,他打算反向而行,由正面予敌人的先锋部队迎头痛击。然而,这正是一个设计巧妙的陷阱,缪拉的舰队现在正好位于伊谢尔伦要塞完整无损的对空炮塔群前,形成拱形阵列。
缪拉一发现不妙,连忙下令后退!不,正待下令时,同盟军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和秩序,逆向袭至,成功地截断了缪拉舰队的退路。
帝国军陷入伊谢尔伦要塞的对空炮火和梅尔卡兹所指挥的驻留舰队,两方面的包夹围攻中。在此之前,碍于天时、地利和特殊情况,一直不得出战的伊谢尔伦要塞驻留舰队,其所蓄积的满腔战斗意志和复仇心,随着光束和飞弹,发泄似的轰击帝国军。死亡与破坏交织成能源巨网,进退维谷的帝国军,毫无反击能力,灼热的巨网无处不在,一旦触及,便立即引起爆炸喷出熊熊焰火,被击碎撕裂的舰体化为火球,宛如装饰在网上的夜明珠,光可鉴人!
秃鹰之城也看得到这幅光景,但这时若向同盟军发射主炮,缪拉所率领的帝国军也将与之同葬火海,化为乌有。有鉴于此,秃鹰之城的炮手们个个只得束手无策。“缪拉在搞什么!该果断的时候犹豫不决,演变成这种局面!”
坎普勃然大怒地咆哮着。但一味发脾气也没用,在此时他也必须做一个决定-该不该派出麾下待命的八艘舰队,前往救援缪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艾恩德尔夫、派特利肯!立刻出击,把缪拉这浑球救回来!”
坎普粗野的言词,令两个部下大吃一惊。不过,若不赶快遵照命令采取行动,司令官对缪拉的怒气将转到他们身上。两个提督遂自司令官跟前,速速退下,各自指挥分舰队,从要塞的主要港口出发。在电梯里的时候,两人窃窃私语道-司令官可紧张得很哩!因为成功的话,前所未有的大功将非他莫属,但失败的话,被降级不说,搞不好还会被调充闲职呢!到时候,他和米达麦亚、罗严塔尔两位提督的地位差距,就有如天壤之别了。
虽然帝国军舰队受到集中火力攻击,伤亡惨重,但却能幸免于全面崩溃,其中关键在于奈特哈尔缪拉奋不顾身的指挥和统率。他疾驰旗舰,来回移动于战场全域,拯救陷于苦战中的部下,整顿涉临溃散的舰列,并将防御能力较差的舰艇移至阵形内侧,巩固周边的防守,一心等待救兵的赶到。
当他得知艾恩德尔夫和派特利肯已赶来救援时,便集中最后的攻击力量于一点上,突破包围网。
梅尔卡兹也算准了撤退的时机,避免无益地与敌军再次冲突,同盟军舰队井然有序地返回要塞,目的已充份达到了。
尤里安也归来了,在这次战斗中,他击落三架王尔古雷,证明他在第一次上阵时所建立的功绩,并非侥幸得来。
第七章要塞对要塞
5
从四月十四日到十五日为止,帝国军的攻击成功率达九成以上,但结局却急转直下,功败垂成。事态大出卡尔古斯达夫坎普的意料之外,他把满腔愤怒发泄在无能-他这样认为-的副将身上。“你确实骁勇善战,但是,也不过如此罢了!成果竟然一无所获!”
听到坎普这番严厉的责备,缪拉自觉羞惭,也一再反省。但对“以后到后方去好了!”这句话却大不以为然。连莱因哈特也有所评价的这位二十多岁便得到上将地位的男子,并非是个毫无自信和自尊心的人物。
压抑着不满,他率领麾下的舰队,依令移到后方布防。他并不是气量狭小的人,但这时却不免开始怀疑,坎普是否有独占战功的居心。与此同时,有一位军医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一个俘虏说出一件奇妙的事!”“什么事?”“他说,杨威利司令官根本不在要塞里”
上半身猛地向后一仰,奈特哈尔缪位定定注视着军医。“真的吗?”这一段不知所以然的问话,恰恰证明了他心中深刻的惊愕感。军医一派冷静。“可信度仍有待商权,不过是垂死的俘虏在发高烧时说出来的呓语而已,人已经死了,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有可能吗?要是那个可怕的人不在要塞里”
缪拉喃喃自语道,比他更年轻的副官卓文奇少校不解地问道:“杨威利真有这么可怕吗?”
缪拉沉默良久后,答道:“你可以使我方人员滴血不流就攻陷那座要塞吗?任谁都无法想像的方法!”“不!不可能!”“那么,杨威利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对于优秀的敌人,我们也要抱有相当的敬意吧!少校!这样做无损于我们的颜面啊!”开导了少校之后,缪拉再度陷入沉思。伊谢尔伦要塞乃要冲中的要冲,身为司令官的杨威利,有可能随便离开任地吗?尤其,此时正逢帝国军不知何时会发动全面攻击的动荡时期。对于缪拉而言,不!凡对任何具有责任感和常识的军人而言,都绝不会轻易相信这种事的。
他突然想起,之前同盟军舰队自伊谢尔伦要塞出击时,其中一艘舰艇,他确信曾经看过。
由舰型判断,那艘战舰是休伯利安,最近两年,由于杨威利用作旗舰,因而广为人知。休伯利安也在出击之列,不正意味杨还在伊谢尔伦要塞吗?或者,这是借以掩饰杨不在的骗术?还是敌军欲引诱我军鲁莽突进,而故施此策?不管怎么说,杨威利毕竟是那个不使部下流一滴血便将伊谢尔伦轻易纳入手中的男子啊!两年前,当听到伊谢尔伦陷落的报告时,自己何等震惊!当时不禁大叹,杨威利的战术真可谓变化多端哪!
垂死的俘虏所说的话可信吗?发高烧时,意识模糊不清,或许是军医误诊。死者死前的一句话就把帝国军搞得鸡犬不宁了!
最后,他判定俘虏是遵照杨的指示说的。
缪拉轻轻的摇摇头,不管杨威利在或不在,都让帝国军头痛不已!“魔术师杨”果然名不虚传。
若是能听到奈特哈尔缪拉的心声,杨威利一定会耸耸肩,自顾说道-被高估了也真麻烦,自己只不过是一心响往退休生活的市井小民,没啥大志,要是国人能和帝国军一样看得起我,就不会被审查会折腾得半死了!
缪拉再用心思索也百思不得其解,撇开杨的智略不说,自己若根据不确实的情报贸然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只可惜那名士兵已经死了,在宇宙中,只有战舰投降或在要塞内肉搏战中负伤,才有可能成为俘虏,偏偏这次的战争,捕获的战俘少得可怜,而且又都是意识不清的重伤者,无法进一步确认事情的真相。
但是,其中有一个俘虏的说法,使缪拉反而大感困惑:“是先寇布少将命令我们说杨提督不在的”
奈特哈尔缪拉深思过后,终于下了决心,下达命令:“在回廊全境内布署索敌和警戒网!在杨威利的归途上守候,伺机将他俘虏,这样一来,伊谢尔伦要塞和同盟军将不足为惧,最后的胜利非我们莫属了!”
遵从他的命令,为数达三艘舰艇分配在回廊各点上,发挥最大的索敌能力,设下重重陷阱,准备捕捉杨威利!一切的布暑都经过审慎考虑后才决定的。
但是,这个决定却使一个人大为光火!总司令坎普质问:“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任意调度兵力!理由何在?”
缪拉必须说服他:“去年,已故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元帅为交换俘虏,曾亲赴伊谢尔伦要塞和杨威利见过一次面,回来后,他私下向我透露-乍看之下,杨威利一点也不像军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可怕-”“然后呢?”
坎普的表情和声音都显露出其不悦之情,尽管如此,缪拉却不想临阵退缩:“伊谢尔伦的俘虏在死前说,杨不在要塞,不在的理由何在,我们不得而知。但当杨获知帝国军来袭,一定会急急赶回伊谢尔伦,所以我们只要在半路加以拦截,将杨捉拿到手,就等于让同盟军遭受致命的打击了!”
听完这番话,坎普不屑地说:“我们怎会知道这是不是杨在玩弄什么诡计而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话都是你在说的,伊谢尔伦要塞是同盟最重大的要冲,身为司令官的他,怎么会离开任地?明显就是敌人想诱使我们以为杨不在要塞里,以便分散我方的兵力。立刻把人手调回原来的位置!你的部队是预备兵力,相当重要的!”
缪拉无奈,只得告退,但心中仍不认同。他想不管坎普的命令,放手去捕捉大猎物,但又觉得犹疑,遂找来担任参谋的欧拉准将商量。欧拉的回答是:“阁中并非总司令官,而是副司令官,切莫我行我素,致令我军产生内部分裂,应该遵从总司令官的指示才是!”缪拉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似乎在表示强烈抗议,只觉得自己实在万难放弃捕捉杨的计划,生擒“同盟军第一智将”的念头实在太诱人了!但是,微微叹口气后,他最终接受了参谋的进言。“你是对的!副司令官应该遵从总司令官的意思,我知道了!放弃小我吧!撤回先前的命令!”
和杨一样,缪拉也不是万事通,即使才能出众,洞察和预测能力也毕竟有限。
因此,为捕捉杨威利而设的陷阱,全部被撤除。
结果,事实证明缪拉错了!后来,帝国的战史专家评论,一致谴责缪拉的决定,并认为如果当事人是罗严塔尔或米达麦亚的话,一定会坚持初衷,成功捕获杨威利。不过,米达麦亚本人则答称-那些人只是倒果为因,站在缪拉的立场上,我也会像他这么做的。
于是,自此之后的战斗并没有产生决定性的优劣差距,战况处于半胶着状态中。时间飞快流逝,四月进入尾声,杨威利的“回家时间”也渐渐接近了。
第七章要塞对要塞
6
在伊谢尔伦回廊,正当杨威利的部下们开始陷入苦战之际,在费沙自治领所在的费沙回廊这边,自治领主的副官鲁伯特盖塞林格正以熟练的斗牛士态度,迎接暴跳如雷的客人。“啊!别这么激动嘛!外交官阁下!”
青年的微笑在此时让人联想到飘动的红布,年长的外交专员汉斯,血压直线升高。“副官阁下!说归说,在下无法冷静下来!我们听从你们费沙的建议,将杨提督自伊谢尔伦要塞召回,展开审查,但是,为何帝国军会在他不在的当儿,大举侵犯国境?时间上太巧合了吧?关于这件事,无论如何请您说个明白!”“茶快冷了哟!”“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我们听从你的劝告,去”“那是不妥当的劝告!”“你说什么?”“我说,那是不妥当的劝告!”
盖塞林格故作优雅地将奶茶送到嘴边。“杨提督早该接受审查-我们没有权利说这种话,因为这牵涉到干涉别国内政的问题。我们只是对一些事情善意地提出警告,而你们是有正当的权利和理由加以考虑是接纳或拒绝的,是你们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利,我们随口说之,你们竟不加考虑地全盘接受。在这种情况下,专员阁下还是一口咬定全部的责任都在我们费沙身上吗?”
自由行星同盟的代表人,脸色忽青忽白,年轻的费沙副官则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他。“但是假使当时我们拒绝了,我自由行星同盟今后将无从得到你们费沙在财政上帮助了。从当时你们的态度判断,我们才下了这样的决定,这样不对吗?”
这虽是拼命的反击,但副官似乎不为所动。“好啦!已经过去的事再说也没用,问题现在才开始呢!今后,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办?专员阁下!”“今后?”“哎呀!您竟没考虑过!真是伤脑筋哪!我们费沙烦恼的事情多的很呢!譬如,现在的特留尼西特政权和将来可能产生的杨政权,我们应该支持哪一个呢?”
冲击如同长鞭,重重地打在专员的身上,他的表情仿佛甫自窝穴爬出即被猎人枪口顶住的猎物。“将来可能产生的杨政权?胡说!哦!不!对不起!但是,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绝对不会!”“哦!好个充满自信的推断!不过,借问一下,三年前,你们曾想到像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这么年轻的人,竟会在最近成为银河帝国的统治者吗?”“”“历史蕴藏着丰富的可能性,命运变化无常,世事本就如此。专员阁下!你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以后的出路了,我是指继续效忠特留尼西特政权之事,它能带给你幸福吗?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用费沙的话说,先行投资可是很重要的哦!人类珍惜现在,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与其沉缅将成为过去结果的现在,不如好好把握即将成为未来关键的现在啊!”盖塞林格再次端起奶茶。薄薄的雾气间,可以看见专员同时在数个意图之间举棋不定的苦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