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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千山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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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袍上人命已在旦夕之时,忽见铁守容随着墨羽入内,他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把一双怀疑的目光向铁守容投去。

    忽然他的那双已丧失了光的眼睛猛然一亮,面带喜容,口中喘道:“黑精!黑精!”

    铁守容及叶晶蕾闻言不明其故,俱都随着紫袍上人目光望去,见上人目光只是注定那墨羽,尚以为其思念黑精过甚,神精错乱了呢!正在为之伤情之际,忽见那黑色大鹰,一跛一扬来至近前,对着铁守容连声低鸣,并不时把右爪扬起,二人更是莫明其妙,还是叶晶蕾眼尖,一眼见这黑鹰扬起之右爪上,正抓着一黑色如菌状之物,不由惊道:“姐姐!你看那墨羽抓的什么东西?”

    铁守容再一注视,果然有一菌状物在其爪中,连忙跑过以手接过,入手轻软,当时笑对墨羽道:“这东西是送我的么?”那墨羽闻言点点头,云中雁再一回头,却见上人一双沉游的目光正注定在自己手上,心中一动趋前问道:“师伯!你老人家方才说的黑精,莫非是这东西么?”紫袍上人闻言点了点头,铁守容闻言大喜过望,一跳老高,就连叶晶蕾也高兴得眉开眼笑。

    铁守容将那黑精持于榻前,递在上人口旁,口中低道:“你老人家快吃吧!”但那紫袍上人此时忽面泛苦笑,对着云中雁摇摇头,遂见其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竟然现出了泪痕。

    云中雁大惊,连道:“师伯你快吃呀!”一急连眼泪也差一点出来了。

    那叶晶蕾此时也是大急,趋前小心把上人扶坐而起,但见上人嘴皮微动,二人把耳附近,微闻他道:“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不行了就是吃下去也活不了多久”

    云中雁说道:“你老人家若不服下,弟子甘愿一死来报答你老人家对弟子救命之恩!”

    叶晶蕾也皱眉道:“师伯!你就吃下吧”一旁的墨羽见状也呱呱的连叫了几声,走至榻前,睁着一双火眼金睛,连连向紫袍上人点首。

    它已是一通灵禽类,在一旁端详良久,已知是怎么回事,当时连叫几声,意思也是催促上人快把那黑精服下之意,紫袍上人见二人俱已泣得泪如雨下,明知自己就是服下这黑精,也至多不过再能多活一年,但却不忍负二人之意,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云中雁见状大喜,忙把那黑精以净布擦净,慢慢凑近上人唇边,待其全数吃下后,这才和叶晶蕾把他慢慢扶下去,见上人二目深合,不敢惊扰,忙和墨羽相继出室,云中雁此时见那墨羽行走,已不像先前那样一扬一跛了,不由以手摸着它那黑得发亮的毛道:“墨羽!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师伯要吃黑精呢?”那墨羽偏头听了一会,又叫了两声。

    原来这墨羽对主人最是忠心不过,自从半年.以前在风雷谷见到铁守容之后,又由太虚老人口中得悉铁守容就是自己未来的主人,心中就不由留下了心。

    后来得叶砚霜古室练功回转,赏了它几枚黑精,这畜牲只吃了两枚,下余一枚,他竟啄起藏好心中默念着它那未来的主人。

    也算这紫袍上人命尚不该绝,竟在这危急之时巧逢这墨羽来投,当时服下那黑精运气调神,须臾精神大震,那赤臂尼所发“六合掌”力,实为一种至阴之劲,中人,全体抖战冰寒不已!

    紫袍上人此时渐觉由丹田中起了一阵暖气,散发全身,中气这一补足,他本身就可运气周行,顺脤和血了!

    铁守容因很久没见这墨羽了,先时因尚顾及紫袍上人的病,这一为他服下黑精,心就放多了,不由倚坐在那墨羽身旁问长问短。

    她心中忽想到太虚老人曾言,有一青年为得那宝录有缘份者,不由问墨羽道:“我走了以后,是不是有一个年青人又到那风雷谷去了?”墨羽闻言偏头又听了一遍,低鸣的点了几下头,云中雁此时暗慕这年青人不知是谁,竟有这么好福气,居然得到那本会元行功宝录,尚能同太虚老人合练奇功,这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想到这里又笑问那墨羽道:“那人好不好?”墨羽闻言连连点头,那双金目中竟透着泪痕,想是对那年青人尚有无限关念似的,铁守容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象那年青人就是叶砚霜,想到这久未见面的心上人,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叶晶蕾笑问道:“我来了半天,尚不知姐姐芳名呢!”

    铁守容以手掠发道:“真是的!小妹姓铁名守容,一尘子是我师父恒山老尼的道友”

    话未说完那叶晶蕾已睁目惊道:“你就是云中雁?哎呀!真是太久仰了!”

    铁守容脸了红羞道:“那是人家乱起的名字,其实我那有那么大本事呀!”

    叶晶蕾笑道:“姐姐别客气了,这两年来江湖上谁不知女侠云中雁的大名,尤其是我姐妹十余人,更是天天谈到你,都想和你一见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

    忽然她又嫣然笑道:“小妹姓叶”

    话尚未完,云中雁已接笑道:“姐姐芳名我已知道了,姓叶名晶蕾,乃赤臂老尼座下第五弟子可是?”

    叶晶蕾脸一阵红,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道:“你这么俏皮!以后我真不愿再提起那赤臂老尼忍大师,以前的事在小妹来说,真像是一场恶梦”忽然她低下了头。

    铁守容忙安慰道:“姐姐可别生气,小妹真是说错了话你千万可别在意!”

    叶晶蕾哂然笑道:“我怎会生你的气,只是为自己以前的事可悲罢了!”

    铁守容忽然想起一事,满面悲愤对叶晶蕾道:“小妹有一事要向姐姐请教,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将详细情形告诉小妹?”

    叶晶蕾闻言一怔,遂笑道:“只要小妹知道,当然可以告诉姐姐,是什么事呢?”

    铁守容眼含痛泪道:“我打听一个人,姐姐可曾认识?”

    叶晶蕾急问道:“是谁?”

    铁守容忽然抖声道:“二年前官居云南军门的叶军门,叶武辉将军,姐姐可曾知道有这么个人么?”

    叶晶蕾反复的念着这叶武辉的名字,仰头深思,忽然她脸色大变,抖声道:“啊!

    他他已死了吧?”

    铁守容眼圈一红点点头道:“他死了!只是姐姐要告诉我,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叶晶蕾以着一双怀疑的目光看了铁守容一会又道:“大概要瞒姐姐也不行了,好在小妹已改过向善,不如就告诉姐姐好了!”

    云中雁在一旁静心的听着不发一语,叶晶蕾忽然叹了口气道:“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师父对我姐妹尚不太放心,一方面仍还瞒着我们,其实她在暗中已操了这种令人骇闻的血腥事业!”

    “这青衣帮帮下弟子共为九十六人,除了在寺中十二人外,下余八十四名分遍在全国各地。”

    “她们的任务专以打探拉扯这种谋杀的事业,对像都是那些巨官大贾,利用他们之间的仇恨,只要一方肯出巨金,这得讯弟子就亲回寺中,向赤臂尼忍大师报告!”

    铁守容惊得张大双目,又听那叶晶蕾继续道:“这八十四名外出弟子,除了有十名是同我姐妹一样少女,为忍大师亲身传授武功者外,下余之人皆是我姐妹所授,武功自然较差,她们打探出消息回报后;赤臂尼就仔细考虑一番,在我姐妹十二人中,挑选四位弟子出任”

    云中雁一惊道:“这么说那叶军门是死在你们姐妹的手中了?”

    叶晶蕾玉手连摇道“乖乖!别再给我加罪了,小妹那时天胆也不敢去作那种事情!”忽然她笑问守容道“这叶军门与你有什么关系?何故你如此耽心?”

    铁守容苦笑一下道:“他老人家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又是我一个最好朋友的父亲,我怎么会对他老人家不关心呢?”

    叶晶蕾听完点了点头道:“你要是问另外一个人,我也许还不大清楚,因为死的人太多了,但这叶军门我们是最清楚的了!”

    “记得师父那时把这事对我姐妹提出之时,我姐妹都深不以为然!”

    铁守容不解道:“为什么?”

    叶晶蕾愤然道:“不瞒姐姐说,我姐妹虽杀了不少巨官大贾,但其中多是贪官污吏,再不就是奸商之辈,所以有时想来并不十分愧心!只是这位叶军门和今天二师姐所说之人,才是两个真正的忠良臣子师父只为贪图巨金报酬,竟一变初衷,居然不顾江湖道义,只要有钱就杀”

    “那时这叶军门正在北京大合牢房,因受了云南巡抚李泰恭的诋诲,皇上竟把这叶军门撤职查办,后来朝中不少权宦都为这叶军门说情!”

    铁守容暗想自己父亲为此尚亲自上言了好几次呢,愈知这叶晶蕾所言不假。

    叶晶蕾又接道:“后来因为进言说情的人太多,皇上也颇动意,经派员密察,知道那叶军门罪名不实,正要与以开脱,可恨那李巡抚得知此情后,大为急燥,于是买通了我教下弟子,愿以黄金八千两购取叶军门一命!”

    “不想师父竟贪图这巨金渔利,同时尚认定这叶军门也不是什么好官,当时命我及四位师姐一同去办这事”云中雁闻言一惊。

    叶晶蕾接道:“我姐妹领命后,都不愿去,有心想至时故意以不可下手为推辞,好救这叶军门一命!”

    “不想照此回报后,那忍大师大怒,把我同四位师姐大骂了一顿,一气之下,自己竟亲自去了,可怜那些鹰爪孙如何能是她的对手,不满不数日,她就在一个午夜里潜回,那叶军门竟惨遭她割下首级。”

    “那刑部尚书见状吓得魂飞天外,那敢将此情照实上禀,只上言道叶军门病死狱中,故此连其家属都没准见,就把这叶军门给草草葬了”

    铁守容闻言才晓得竟是这么一同事,暗骂一声:“好个赤臂尼,还有那李巡抚,叶哥哥就是不知道此事,我云中雁又岂能轻易饶你们?”当时只苦笑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姐姐告诉了这件我一直不知道的事这赤臂尼如此倒行其逆,恐怕寿命也不久了。”

    叶晶蕾微微叹口气道:“她虽如此行恶,但她那一身功夫即是如今江湖少有,就有人对她恨之入骨,但都却惧于她那身惊人的功夫,谁又敢把她怎么样呢!”

    铁守容此时心中已暗暗起了个念头,这念头太可怕了,她心中暗想要在近日再潜往那青衣寺一行,要待机下手把那忍大师杀了,好为叶砚霜报仇,为了怕道出受到叶晶蕾等的阻难,所以她只闷在心里。

    铁守容又问叶晶蕾何故会被赤臂尼如此处置,经她告诉,才知叶晶蕾奉命去取一巨商的首级,这叶晶蕾领命而去,待其找到那主事之人连络后,才知所要杀之人,竟是自己的外祖父李茂森。

    这李茂森虽家财万贯,但为人却甚善良,叶晶蕾就是再狠心也不能手刃亲人,何况这李茂森又是地方上一大善士,任官监运使以来,确能为民福利,就是不是自己亲人,又何忍对他下手?所以这叶晶蕾一狠心,干脆把这事告诉了自己外公,令他赶快弃官远奔,自己有意搁误了不少时日,直到几位师姐都已事成来访,才相继回来。

    她深知这种事,师父定不会轻恕自己,但仍图以一片诚心能打动老尼,不想却险一点丧了命。

    二人正在推心论交之时,却见由山下飞也似的窜起了一条黑影,身形巧快已极,几个起落已离二人不远,叶晶蕾方要喝问什么人时,铁守容已看出来人喜道:“一尘师伯回来了!”跟着纵身而下。

    果见那一尘子满面风尘的由下正往上飞纵而上,一眼见二人迎下,不由突然立足惊道:

    “上人怎么样了?”

    铁守容笑道:“大概不妨事了,师伯他老人家方才服下黑精,此时怕已好转了吧!弟子二人不便在内打搅,所以在外面小侯!”

    一尘子闻言简直不相信这话是真的,当时惊问道:“什么?上人竟服了黑精!”正在不敢听信之际,忽闻一阵震翅之声,竟由铁守容身后飘飞下一庞然白首大鹰,仔细一看不由喜道:“墨羽”墨羽已对着一尘子连连欢鸣点首,一尘子忙上前摸着它黑亮的羽翼惊问铁守容道:“它怎么来了?”

    铁守容笑道:“要不是它来,师伯的病恐怕还好不了呢!那黑精就是它带来的呢!”随将方才之事一一告之,一尘子边行边听喜之不禁,三人进入室后,见上人已自行坐起,正在榻上盘膝行功。

    见三人入内,就把合着的双目睁开,一尘子见上人此时脸色已回复往常颜色,目光也正常多了!不由大喜道:“恭喜师兄新痾小愈,此时想必已无虑了?”

    上人微露笑容点了点头,低声道:“真该谢谢容儿那头墨羽了,居然救了老衲一命,唉!真是想不到!”

    一尘子变听边解开身后所背的一小匣道:“贫尼在附近几处药厂都去访过,虽知有这么一种叫黑精的灵药,但谁也没看过,因恐师兄伤体不能久拖,这才没法以高价购上老参一只,想暂时与师兄服下,先保住伤势暂不恶化,以便另设他法,如今真是想不到,真令人庆幸不止了!”

    言罢打开一小木匣,由内中取出一雪白巨参,竟有拳头粗细,六寸长短,带茎连须,果然是不易见之物,一尘子命守容取来一杯,将该参置于杯口,以小刃削之,方鏧一小孔,已由内中流出白液,清香扑鼻。

    一尘子待其接满半杯,方将那大参立置,恐其糟塌了,这才把杯子递与上人,紫袍僧接过慢慢饮尽,须臾元气大增。

    不过如无黑精之力,全凭那老参之力,也是无济于事,顶多不过延长受罪而已,这一服下黑精,又有如此补品为辅,当然更能发挥其效用了。

    一尘子忙示意二人一同出室,劳累了一夜俱都该歇息一下了,当时叶晶蕾与铁守容共宿一室,二人都擅坐功,各自盘膝蒲团之上,调息养神不提。

    第二日那紫袍上人已能下地行走,众人俱是喜之不尽,从此每日铁守容仍至丹室请上人授以那两卷功谱,叶晶蕾也随一尘子练些功夫。

    转眼之间又是三个月过去了,铁守客来华山已快半年了,那太虚老人所赠的图谱已少有成就,已擅练法,只是火候尚差些罢了!

    这期间叶晶蕾已被一尘侠尼介绍到一故友芬陀大师处习功去了,一尘子也下山云游去了,寺中仅剩紫袍僧与铁守容和下余四女弟子。

    铁守容因来此已过久,同时近日来脑中总是念着叶砚霜的影子,自己武功虽不能说已有何特别大成就,但较之来时却是大有不同了!

    这一日练完那大三元图解后,向上人恭身道:“弟子来此已骚扰师伯过久,况尚有琐事未了,今日就想告别师伯了,不知师伯可有何事需弟子待劳么?”

    紫袍上人闻言略点了几下头道:“我也正想你可下山去了,留此也无益处了,你们年青人,却应该把事业雄心放在人群中去”言罢满面惜容的又看了铁守容一眼道:“这几个月可真难为你了,居然不负我一片苦心,能将这两巷图谱习会,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铁守容拜罢起身,紫袍上人忽然点头道:“这墨羽你要带走么?”铁守容闻言不由大愁起来,本心也实在舍那墨羽不下,可是此行旨在找那叶砚霜等,那好带这么一个大鹰满处走,岂不要把人家给吓坏了,当时闻言不由深锁蛾眉。

    紫袍上人微笑道“你如带它不便,还是留在这里陪陪我好!待你以后有了清修之处随时可领去,你意如何?”

    铁守容虽心中难以割舍,但一来也只有如此才好,再方面上人既有此意,自己岂有推拒之理,当时笑着点点头道:“师伯如不嫌它麻烦,就先留下与你老人家作个伴好了,一待弟子生活安定了,再来接它好了!”

    此时那墨羽正在室外随那几个女尼在一起嬉闹,铁守容叫了一声:“墨羽!”那墨羽闻声扑鸣而至,铁守容摸着它那身黑得发亮的毛,眼泪就像雨一样刷刷的流下了,她用手抚着它的颈项说道:“墨羽我要下山去了但是不能带你,我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那墨羽闻言呱呱叫了两声,那双金目中竟流下泪来,这几个月,她同这墨羽几乎天天相处,形影不离,一人一鸟都有极深的感情,这一分别尚不知何日方能再见,那能不伤心呢!

    铁守容以脸贴在它的面上,小声对它道:“墨羽!本来我不愿离开你的,因为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心爱的了!”忽然她又惊觉这话并不真实,当时又补充了一句道:“啊!不!除了一个人以外”于是叶砚霜的影子出现了,他那张略微清瘦俊秀的脸,又慢慢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汪倩泪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满脸,她小声的唤他道:“砚霜!你到底到那去了?天这么大我到那里去找你啊!砚哥哥!你让我再看看你吧!”

    好难消受的断肠相思啊!那墨羽也被这一哭哭得莫明其妙,但当它听到砚霜的名字时,身子却震动了一下,这名字它太熟了,几乎天天由他前主人太虚老人的口中呼出过!它又怎会忘记呢!

    铁守容这一哭诉,就连里面的上人,也听了个满耳他知道这女孩竟染上了相思,不由低低的叹了口气,只微闻他轻念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唉!年青人啊”铁守容闻声,羞了个满脸通红,低头娇哼了声:“师伯”

    紫袍上人走近她身前,微笑唤道:“容儿!你起来!”铁守容闻言站起身子,瞟了上人一眼,见其一双怪目正注定自己,不由羞得又把头低下了,上人叹了口气道:“你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才明白这半年来你为何终日默默寡欢,原来你竟隐忍着这一番深情,叫师伯都为你同情;只可叹我老了,否则师伯一生最愿成全这等好事,你如今就下山吧!我也不留你了”铁守容听完上人的话,愈感到自己这两年多委曲受大了,芳心一阵发酸,唯恐眼泪流出令上人见笑,只用上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那份伤心就别说了!

    最后又向上人叩了个头,这才含着泪回到自己房中,把东西略事整理,好在东西本就不多,一会就理好了,一转身那墨羽仍随身后,不由对它浅笑道:“你好好留在这里听话,好在这里人你都很熟,我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接你”此时那四个女弟子都晓得铁守容要走了,相继来至她房中话别一番,平日她们之间感情是那么融洽,这一要分开,都不由感到有些伤心!

    但出家人讲求四大皆空,不能染一些凡念,尽管这四个少年女尼,芳心中都觉难以控制,可是她们却没有一点儿女私态。

    铁守容所以不再去找上人话别,原因也是在此,因紫袍上人已是得道高僧,自己不便再以感情与以困绕,所以在上人之前不敢表现出依依之态。

    一切就绪,诸尼送她至院中,铁守容仍想再去找上人道别一下,但那妙慧笑道:“师伯说了,叫你行时不必再去见他了,他老人家此时正在行功呢!”

    云中雁闻言点点头,回首勉强笑道:“诸位姐姐别送了,小妹这就告辞了”又回头看了看一旁的墨羽道:“墨羽!你送我下山好不好?”墨羽点点头,铁守容大喜,忙跑过去骑上鹰背娇笑道:“墨羽!可要小心一点啊!别把我给掉下去就惨了!”那墨羽已似迫不急待的,一声短鸣,展翼腾空,须臾冲霄而起,吓得铁守容紧拨着它脖子,这种滋味真还是初次尝过,顿觉天风冷冷,流云片片,都快似奔箭的由自己身前而过。

    起先铁守容满心惊恐,一心只怕由鹰背滑下去,数千丈莴,掉下去不成了肉饼儿才怪,但过一会胆子就大了,只是力贯双腿夹紧了墨羽的两肋,身子微微前伏,到了此时才显出那墨羽的威力,只见其延头翱翔,身上的黑羽被这天风都吹得紧紧后贴着,它大概有意带主人翔游一番,按说这山下举翅可到,它却愈飞愈高,俞飞愈远,那扑面的罡风已吹得铁守容连眼都睁不开,身上也感到阵阵发寒,平看白云片片埋体而过,低视大苍万物杂陈,别看她是一世侠女,至此也真有点怕了。

    不由强提了一下混元内功,对墨羽道:“好了快送我回去下山吧”那墨羽性尚未尽,但经不住主人催促,只好嘤然一声长啸,声调凄婉长回,转翅回飞。

    这一次愈飞愈低,守容还弄不清到了什么地方,己见墨羽一收双翼,像箭头子一样往下栽去,跟着大翅一展,已落地了。

    守容一见果然正是华山之底,此时一群乡民正在田中耕作,见状都吓得鬼叫了起来。

    铁守容下地后小声对墨羽道:“谢谢你啦!快回去吧!你看人家都被你给吓住了!”那墨羽又朝着铁守容点了点头,一展大翅冲霄而起,铁守容一直目送着它飞了没影,才转回身子,不禁吓了一跳,原来那般乡民,竟把她给团团围住了,评头论足的怪状不一,铁守容排开众人就走,后面还有几个人跟着,不由已止住步,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个人才一一散开,铁守容一路往城里走去。

    入市街后,找了一所店房,那小二见一单身女客都大感惊异,铁守容也不管,自己开了一间单人房。

    她所以逗留这华山之下不走,实在是另有原因,原来她一心仍望着要替叶砚霜报仇,如果在寺中明言,紫袍上人定是不允,所以干脆下了山再说。

    午夜时,这所小店已显得完全静了,没有一点杂吵之音,也没有一点光,只是有豆大的一点灯光自守容房中映出,只见她一身红鳞蟒皮紧身衣靠,背插长剑,长发挽了个纠儿,轻轻把这小窗推开,再把灯灭了,一长身已至窗外,单臂挽着窗沿悬着身子,回手带上了窗子,一挺腰已窜出六七丈,落足在一处房檐之上。

    跟着展开身形,纵跳如飞,皎洁月光之下,但见一红影星驰电闪,霎时间已扑至华山之下,她只小跓足看了一下眼前形势,跟着一提丹田之气,展开上乘轻功提纵之术,身已起在了树梢,那小枝仅微微下弯一下,她的身子又出去了!

    这六个月来的日夕苦练,更加上太虚老人所赠的那两卷功谱,已使她功力大进,比之昔日更有不可同日而语之态!

    这一阵翻扑,不久已至华山之中,遥见那所“青衣寺”正矗立着,门前尚燃着两个大灯,夜风里左右晃着,倘觉这大寺中不胜庄严。

    铁守容是艺高人胆大,一弓身嗖!一声已上了那两丈来高的围墙,展目一看寺内,尚有三四处灯火未熄,只当是她们在作晚课!

    因恐寺内戒备深严,先抖手打出一枚制钱,这制钱带着一阵薄啸之声,穿落数丈以外,落地微微发出叮的一声,这一声音完后,半天不见回音。

    云中雁不禁胆子一壮,翲身落下,仗着自己曾服过赤仙怪蟒灵舌,目力能暗中视物,方一打量眼前形势,想往那赤臂老尼处奔去。

    不想方一探足,一阵冷风,袭背而至,铁守容一闻这风声,就知是金刃劈风之声,心中暗吃一惊,只见她猛向前一迈足“金莲风”身子已斜着旋出了丈许,身一落空,已看清原来是一妙龄少女,一身青衣,正是赤臂尼手下第十女弟子张射仙。

    但见她掌中一口青光闪烁的长剑,一声不哼的直奔云中雁分心便点,云中雁心中一惊,自己此时倒不是怕敌这张射仙不过,实在怕她出了声,惊动了那老怪物,自己就是想走也怕不易了。

    所幸这少女仅递招,口中始终不发声音,自己不如尽速将她制倒,好去办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一按身后剑柄,并一声抽出了那口石雨剑,午夜里就像闪了一道奇光,张射仙不由退后了一步,暗惊对方手上竟是一口宝刃。

    云中雁宝剑在手,不再客气,一压剑身揉身而进,张射仙冷笑一声,这口剑“长龙吸水”直奔云中雁胸前刺到,铁守容全身不动,右腕一翻这口剑横卷了起来“呛!”一声二剑相磕。

    张射仙顿觉虎口发热,连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站稳,手中剑差一点出了手,不由对眼前这少女吃了一惊,心中可不敢再存轻视。

    只见她矮身压剑,揉身而进,掌中剑“白剑吐信”直点对方面门,云中雁此时可不敢再恋战了,见此女武功不弱,如不出奇招,一时之间还真不易取胜,当时低叱了声:“我可要不客气了!”

    张射仙冷笑一声道:“无耻贱婢!姑娘不给你些厉害,谅你不知我青衣帮的厉害!”言罢往前一耸身,只见铁守容一抽身,张射仙这剑方一点空,就觉顶上一阵急风,知道不好,一招”怪蟒翻身”身才甫转过来。

    劫闻云中雁口耳喊道:“大地遗针,磁石往引!”

    张射仙不由一怔道:“什么大地遗针?你说什么?”

    云中雁噗哧一笑道:“说这个!”但见其单是找她,平伏全身,双手往两旁平伸,一指作点物状。

    张射仙心中一怔,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嘛!不由向右一纵,忽见铁守容一抖右手,长剑分心便刺,张射仙何曾见过这等怪招,见状一惊。

    但见其一划足已至铁守容身前,口中叫了声:“着!”这口剑快似闪电,直往云中雁顶上劈下,但在她剑尚未举起当儿,忽见对方猛一哈腰,一只金莲竟由脸下硬蹦了出来,只朝自己”心坎穴”点来。

    此时抽身已自无及,好个张射仙,武功毕竟不弱,只见其把举起的剑向后猛一挫,凹肚吸胸,全身向右一个急转,斜窜出了七八尺,总算避开了这一式怪招,待其身形站定后已吓得脸一阵青,不由以一双妙目注定云中雁,心中真猜不透,她这招式到底是何路数。

    云中雁见这么厉害的一招,居然仍未伤着对方但可由对方的变态中看出已被自己锁住。

    xxx

    不由往后退一步,脸上泛着轻笑道:“东室点火,西窗序麻”张射仙一听这些希奇古怪的话,就知又有怪招要到,果然此念头尚未转完,铁守容左腿猛向外一划。

    张射仙心想:这次看你往那跑,只见她猛一提气由铁守容头上掠过,方一站定,‘苍龙出海’,这口剑真个快似夹矢,直往铁守容后心点去。

    眼看这一剑已点上了,忽见铁守容仍是不慌不忙的向后一扭娇躯掌中剑‘拨云见日’,直往张射仙面上扫来,最奇是她明见自己剑到,竟是不躲,心中大喜,心说饶你这次再快,也要先吃我一剑。

    忽然她心又一软,暗思何必要取对方性命?只要伤了她就好了,故此把剑身硬往下一按,硬把‘苍龙出海’改为‘拨草寻蛇’,直往云中雁腿上削来。

    云中雁这一招‘拨云见日’本可快些,但她有意要叫张射仙知道一下自己身上这件衣服不比寻常,见状反而更放慢了这一式。

    只听层!一声,这一剑确是削上了,却见对方只是嘻然一笑,和无事一样的,不由大惊,忙抽身避剑,已自无急,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心说完了!

    刚把眼一闭,突觉‘臂儒穴’上一麻,这是人体中最大的一处麻穴,一被点拿敌人定必瘫麻倒地,张射仙但觉两眼一黑扑通倒地。

    云中雁.此时内心已紧张十分,待其一倒地,忙上前把她背起安置石后暗处,此时方觉那只右腿隐隐作痛,张射仙一剑,因有蟒皮衣护体,没有伤着自己,但那一击之力也是不轻!

    方在运气和血,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又是一女弟子,身已至前,似闻声息正在察看,铁守容细一看这少女,不禁柳眉一竖,心想又是你这丫头,今天可要给你点厉害看了!

    原来这少女正是前数月铁守容夜探青衣寺时,和自己死缠不休的那新来弟子,此时见她尚在到处张望,铁守容一振腕,打出两枚青铜制钱,这两枚制钱在空中一阵清啸,落向对面树梢。

    这少女闻声冷笑一声,嘴中低哼道:“给我弄这一套鬼吹灯”但说着话,身子已仍往那树梢扑去,不想身子纵起,忽觉背后疾风扑背,道声不好!因身在空中转身已自无急,但觉背后“脊心”穴上一麻、“哎唷!”了一声。

    方要坠地,已被云中雁就空一把提着领子,身子仍往前纵出七八尺落下。

    云中雁把这弟子又置一石后,心中方觉快慰,不由也暗暗惊吓,好一座青衣寺!平日午夜尚有如此戒备,可见这赤臂尼忍大师真是厉害了!

    身子纵起,忽一伏腰,但见其双肩紧蹙,脸现杀气,口中低哼道:“好一群丫头今天姑娘可要大显身手了!”原来她一眼望处,有三个女弟子,其中一女持一灯笼正由廊下往这边走。

    微闻一女道:“这丫头胆子愈来愈大了,守夜时候居然敢檀自离开,要叫师父知道了,又有她的乐子吃了!”

    身后二女都是背击长剑,三人都是一身青衣,待走近云中雁藏身石前,驻足不动!

    云中雁一打量这为首少女,竟是那赤臂尼手下掌门大弟子钱剑蛾,身后二人面很熟,可是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云中雁此时不禁一阵发愁,要想凭自己功力敌她们其中之一并非不行,只是以一敌三可就没有把握了,何况那钱剑蛾既是赤臂尼手下大弟子,武功当较他弟子更要高出一筹,心上正在举棋不定时。

    却见那钱剑蛾停步娇唤了一声:“小师妹!”又拍了两下手,仍无回音,不由一颦双眉略思道:“我想今晚上或许有事了那有两人都不在的道理?平常她们也没有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忽见她脸现冷笑,一扭头对身后二人低道:“二位师妹就别管她们了,你们分别按原位站好,我想一定有点子进来了!我去察察看,顺便通知各位师妹一声,别闹出事来大家都糟糕!”

    那两个少女各自答应了一声,一留就地,一个纵身往云中雁方才来路奔去!

    这钱剑蛾足点处,右手仍提着灯笼,活像一只彩燕,嗖一声,已落足在那假山之尖,引目四望细毫无痕迹,不由又一飘身而下,嘴里奇道:“这可真是怪事我得通知师父一声!别又明天骂我!”

    云中雁一听,心中大急,心想要叫你通知后,那我今夜算是白来了,弄不好还要丧命于此,万万不能叫她如此做!

    想到这一提丹田气,先一闭目各骨节随着一紧一松,她人就像一片红云似的起在了半天,单掌一捥那大树干,借着二指之力一弹,全身已轻似一团棉花似的翻了上去,只她这身轻功,就是她师父恒山老尼也恐望尘莫及。

    二女虽近在她身前咫尺确似无知,但那钱剑蛾果不愧长门大弟子,竟然猛一回头,所幸云中雁身已藏妥。

    这钱剑蛾把手中灯笼往起扬了扬,口中吟道:“我好象听见有夜行人由此经过今晚上真是有点怪了九妹好好在这附近察一察!我得快点去了!”

    言罢但见她身子一晃,已纵直廊下,云中雁真急坏了,眼前又有这九弟子在脚下,只要一动,定被其发觉无疑,但要是不动,眼见这钱剑蛾进到后面一招呼,今天自己又算白来了!

    想到这正自焦急,却不想那脚下少女自言自语的哼道:“来了人最好!这老东西早该死了谁有工夫给她守卫”说着话竟往石后一棚下走去。

    云中雁心中大喜;见其走了七八步,自己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一振双臂“一鹤冲天”身子直拔起有七丈高下,午夜里真像一头巨枭,竟落足在那廊檐之上,才一落足马上伏身。

    眼望处那钱剑蛾果然快步在前走着,欲去的地方正是那赤臂尼的卧室,不过尚隔着很远就是了。

    云中雁心想,此时不动手,可就没有机会了,但见她由手中取出一枚制钱,中,食二指用力一捻,那枚小制钱哧!一声可出去了。

    “波!”一声,不偏不倚正打在那灯笼里的腊头上,顿时漆黑一片。

    这钱剑蛾一声低叱:“好大胆的贼子!竟敢午夜潜入我青衣寺!你是不想活了!”话未完,身子已回头纵起,落足之地,正是方才铁守容发暗器的地方,好厉害的钱剑蛾,只凭这种暗器听风辨位能力,已决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作到。

    她身甫一站定,眼角已窥见云中雁婷婷正立在自己侧角,背击长剑,一身红光闪闪的鳞衣,俗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看来人这份仪表,已知是自己大大的一个劲敌,不由一声冷笑:“何方贱婢?我钱剑蛾要领数了!”一振那只已熄了的灯笼,杆前笼后,就像一枝箭似的,直往云中雁脸上点来,身子也跟踪而起。

    待一落足,猛一侧身“倒剪梅花”甩掌猛划云中雁肩头,云中雁先见其灯笼扑面而至,暗吸一口真气,运出新近熟习的“二气分功”只一开唇,但听:“波!”一声,那灯笼来得快去得也快,竟被云中雁这一吹之力,猝然掉头飞回,她本人一式“烘云托月”便往那钱剑蛾腕上切来。

    二人这初一递掌,都发现来者不弱,一个是名扬天下的一世侠女,身负奇技,一个是稀世怪人的嫡传门人内外功都已臻登造极的地步了。

    这一对上手霎时间就是十几招过去了,此时那钱剑蛾往前一纵,探掌以双龙采珠的招术,往云中雁“玉枕穴”点去。

    铁守容此时正背着身子,背后风声一到,一个“玉蟒翻身”从左往后一转,钱剑蛾的掌风擦着她左耳点了过去,铁守容猛翻左掌,竟用“金叉手”往钱剑蛾丹田打去!

    这一招是既疾且劲,但此时这钱剑蛾已存心与云中雁一挑,一声低叱展开了“迷踪八掌”这“迷踪八掌”实系赤臂尼一生最得意的掌法,传之钱剑蛾更是从未轻用,今日因一见铁守容身手不凡,如不施出这套看家本领万难取胜,当时往起一耸身,如同飞马腾空般的起在了半天,一伸右足,意欲以那僧鞋之尖来点铁守容的面门。

    这一式在“迷踪八掌”中名叫“潜龙升天”在平地上用也不是容易的事,何况身起半空,只要稍差半寸,稍慢一分,不禁这手功夫用不上,反要伤在敌人的掌下。

    但这钱剑蛾这套掌法,曾下过一番苦功夫,运用出来真有鬼神不测之妙。

    钱剑娥身子一起,云中雁还真没想到她居然敢施出这种功夫,自己一时大意,竟差一点伤在这钱剑蛾的足下,只见她整个的身子往左一避,脚下移位换步,仗着身子灵活,就这钱剑蛾的鞋尖竟从她头上擦了过去。

    待钱剑蛾身子一落,铁守容杀机陡起,足下一个“盘旋翻身”揉身而进,已经欺至钱剑蛾落脚处,口中低声娇叱了声道:“那里跑!”这次铁守容竟展开了撤手招术“般禅掌”向钱剑蛾背后击去。

    这一式进的疾,掌发得也快,好个钱剑蛾果不愧忍大师最得意的弟子,确有惊人的功夫,她这一招“潜龙升天”的式子一起,心中早已防到对方定有反击,足方一落,已暗中把身移动。

    名家动手,果与一般不同,以这钱剑蛾来说,这种背着的身子,要想防身后人击,只有左右闪避或纵高伏矮,但只要你心念一动,要是背后是技击名家,那你就难躲了,他不需看你躲出的式子,就可判出你打算往那边闪避,因为这种地方极细微,不易查,而你心念一动,总会不自觉的肩头就有动作,或是头往那一方面微侧。

    此时这铁守容岂是弱者?但她竟没看出这钱剑蛾要往那边躲,待掌劲吐出,钱剑蛾猛一招盘龙绕步反翻过来,突翻双掌劈云中雁左肋。

    铁守容般禅掌竟递了个空招,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了,心说好个丫头,你也太厉害了。

    想到此双掌往一处一合,猝向外一送,好一招“莲台拜佛”、“排山运掌”迅捷如电光火石,挟着一阵劲风猛袭钱剑蛾面门,对方要是不撤掌万无活命的道埋。

    钱剑蛾亦是久经大敌的高手,那能不识得铁守容这一招的厉害,不由吓得。

    “呀!”了一声,只见她猛一收势,云中雁双掌已到,钱剑蛾掌锋交错,突出左掌向云中雁双掌中一探,先把他掌风力量卸了,右掌也随着往上翻出,想用她看家的一式“云龙三现”来破云中雁这双劲掌。

    可是这钱剑蛾岂知铁守容这一招的狠处?云中雁此时因在情急忧心头上,已顾不得下手轻重了,她惟恐惊动了那忍大师,自己别说想报仇了,这条命保不保得住真都成问题了,故此这一掌暗合着‘大三元图解’中第九式“虚实剪指”式上。

    钱剑蛾那识得其中尚有这般奥妙“云龙三现”的招式已撤出来,铁守容猝一撤招,双掌往下一沉“排山运掌”就像一睹钢墙似的直往钱剑蛾中盘打来,钱剑娥掌已翻出,要解救是来不及了,而且“迷踪八掌”中可没有解这一招的手法,但她一生傲性,十年来除自己师父,一般江湖中就算老一辈的高手,也得少能和自己走上二十招的,何况自己此时所施出的又是那看家本领迷踪八掌?

    想到这里不由发狠一咬银牙,心想你别狠!我们同归与尽吧!只见她那式“云龙三现”猝然左右一分,用“金刚托钵”双掌左右循环后胸前一合,横切云中雁双腕!

    此时二人内心都明白,谁也不能让谁挨上,只要掌力一沾身就算完了。

    但见云中雁杏眼突睁哼一声:“好!”猛然往回一撤掌,钱剑蛾方喜得招,忽见那铁守容竟一吞一吐捷如闪电二次又原招递出!

    这种吞吐力量抽撤连环打法,是铁守容新近自“大三元图解中”学得,发出确令人咋舌!

    两人因式子全疾,欺身更近,钱剑蛾双掌切空,云中雁掌力又到,惊天的“排山掌力”就在这一伸一吞之间,随着铁守容的鼻音,猝然发出。

    但闻钱剑蛾闷吟半声,还算她硬侧了个身,这双掌竟实实的打在了她左大臂上“砰!”一声,把她横震出去了有一丈远,一溜翻滚,就卧在草地里不动了。

    铁守容往起一纵身,已落在这钱剑蛾身边,借着月光一打量这钱剑蛾,见她牙关死咬,双目紧闭,全身犹自战瑟不已,知道已受了极重内伤。

    (按:高手发掌,不管打在何处,内力并不仅限于击中之处,可借此打彼,所以这钱剑蛾内脏已伤在云中雁的超人内劲之下,非三数日可痊愈了!)

    她本是一时之怒,此时一见那钱剑蛾痛楚样子,心中不由一酸,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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