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过吴律师递过来的钢笔,快速地在已被邹恒远签过字的合约上签了字,而后抬手向他,“离婚协议呢,我来签字。”
她依然美丽的容颜上不再有浅淡的微笑,似是对着与她谈判的对手。
不,或许更应该是个陌生人,因为她已经没有投给他任何笑意的必要了。
他的眼神似是有些恍然,似是又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这样的神情并未持续多久,很快被陌然代替。
他示意他的律师拿出离婚协议书,递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已经签在签名处、与他的人一样潇洒的字迹,她的嘴角又有了些笑意,不过嘴角却是微微斜着。
她提笔快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望着写在一起的两个同样龙飞凤舞的名字,嘴角嘲讽的微笑渐渐放大。
虽然两人的名字又写在了一起,然而他们俩从此后再无任何瓜葛了。
他快速而又似是小心翼翼地收起她递过去的离婚协议书,装进自己的手提包中。
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向周围扫视一眼,眼中似是有些不舍。
但在转过身来时,脸上的不舍已消失不见,硬生生对依然坐着的她挤出一丝微笑,“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太过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呵呵!”
她心口突然一痛,曾多少回,他夸着她的聪明,说着这样的她充满魔力,深深吸引着他。
“我也给你句忠告,虽然我已不如年轻时聪明,但依然聪明如往昔的你千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脸上的神情滞了一瞬,而后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听说你下午要去京城签署专利转让协议,祝你一路顺风。”语气中有着努力压着的淡淡嘲讽。
“嗯,谢谢你的好意,我也祝你与林雅琪早生贵子。“
她举起手中还余半杯酒的酒杯,向他的背影举了举,嘴角微微斜起。
儿子?我没有,你怎么能有呢?
呵呵,想来自己的那个用在动物身上的新品应该不会出错。
就是不知道那个年轻貌美的林雅琪是否能够耐得住寂寞,坚持住不红杏出墙。
或许有一日他会欣赏到自己的后院中那番彩旗飘飘的景象。
五亿资产、几千万的别墅?她稀罕吗?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她要他们有何用呢?
只是她不愿留给他及有可能被他养大的不是他儿子的儿子罢了。
呵呵,呵呵呵!
送走了那个自认为很是潇洒地离开的邹恒远,她向小吴律师确认了一下前几日她下定决心与邹恒远离婚时写下的财产公证书、遗嘱。
因为从此后,在这世上她将是孤独一人,而手上的这些财产或许会成为她的累赘,故而她虽然坚持要恒城集团五亿的资产,但她并未打算将这些令她心痛的东西留下来。
此外她让吴律师拿出她让他起草的一份关于她此次去京城转让专利之后所得资金的去向合约。
转让协议已经经过网签,她只是前去面签,而后便可拿到第一笔资金。
按照资金去向协议,这笔资金便会送往她长大的那个县教育局,用来为山区的孩子在县城修建一所全免费寄宿制学校。
等送走了小吴,心痛到麻木了的她似乎有些记不清接下来的事了。
对,因自己喝了酒,故而她坐上了司机小刘开的车,一路向着机场而去。
再后来,似乎是车子在高速路上失控,撞上弯道边的混凝土护坡。
她的额头很痛,心口处已被钝刀子缓缓剜割的千仓百孔,疼痛将心口拥堵的满满当当。
在闭眼前的那一刻她似是看到了邹恒远离开时嘴角的嘲讽,对,似乎还有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这就是她爱了十几年,默默支持了十几年的男人,不放过任何从她身上谋取利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