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在京中的一众手下,都晓得自己主公与河南卫家的公子卫仲道交好,而且卫仲道也曾在郭斌赴景室山疗伤之时,在郭府帮着应付前来拜会的京中之人,因此,众人也对这位谦逊有礼的大族子弟很是亲近。
至于郭嘉、戏志才、关张二人,对卫仲道更是心怀好感。不只是因为他为人谦和,也不曾瞧不起众人的身份,更是因为他轻财重义,处处维护郭斌。而张飞则更是与卫仲道投契,两人于绘画皆有长才,故二人颇有的聊。
关羽早在几日前便带着皇甫嵩为卢植求情的奏折进京了,因此他早就听说了卫仲道去世的消息。只是郭斌将卢植与刘备安顿好后便急匆匆地往蔡邕府上赶去,并未与他碰面罢了。
董杏儿自然知晓卫仲道与郭斌的交情,听郭斌说了其死讯,顿时沉默。卫仲道在郭斌心中的地位,别人不知道,董杏儿却最是清楚。因为每当与卫仲道饮酒畅聊时,郭斌才最是欢畅,只听其笑声便较之平日 爽朗了许多。而在与袁绍、曹操等人在一起时,郭斌虽也乐,董杏儿却知道这并非真的是发自心灵深处的喜悦,多多少少带一点应酬的意思在里面。
然而,经过董杏儿这一打岔,郭斌反而重新振作起了精神,遂起身,道:“待我换一身衣服,前去卫家吊唁。”
当日下午,郭斌便率领戏志才、郭嘉,以及关张二人来到了京中的卫府。众人皆换了黑色衣服,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到了卫府外,只见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被摘了下来,大门处亦换上了黑色的布幔。门外宽阔的路上已经被车马塞满,只见来来往往多是京城各家的后生晚辈,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太学生了。
卫仲道在太学中就学两年有余,因为手有余钱,为人亦极为谦和,课业又好,所以在太学中人缘最佳。若是单就人缘而论,较之亦曾一同在太学中就学,性子却沉闷稳重的荀彧,何止以道里计。
见郭斌排众而入,许多识得他的太学生忙拉着吊唁完毕,正要回去的同窗又转了回来。卫仲道与郭斌交好,在太学中并不是秘密。就因为这个,许多原本不识得卫仲道的也前来拜访他。因为郭斌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对这些太学生的脾气了,非但敢上书直斥弊政,还敢开历史之先河,胆大包天地扩建城池。非但如此,据传他面见天子之时,竟丝毫不给中常侍张让留面子,对其指斥呼和,毫不留情。
因为党锢之祸中,许多受刑罚的党人多是太学生的师长。太学生们评论朝政,臧否人物,激浊扬清,对贤能大臣大加褒扬,对弄权的外戚、宦官则予以鞭挞,逐渐形成了所谓“清议”,太学因此成为当时的舆论中心;全国州郡学子亦与太学生联络,遥相呼应。
作为站在台前主持党锢之祸进行的宦官,自然是极为招恨的。许多太学生因为此党锢之祸,而坏了前程,心中对宦官的愤恨自然是难以抑制的。因此,看到郭斌竟然能公然不给最得宠的宦官中常侍张让面子,一众太学生心中暗暗解气的同时,对郭斌的认同感亦是急速飙升。
在这一众学子的心中,郭斌虽然未曾入太学就学,却是颍川名士司马徽的高足,更是师事蔡邕、卢植等当世大儒。非但如此,更是不畏权贵、忠正耿直,颇有党人遗风,而且行事为人亦颇维护士林中人,所以太学生们都把他当做自己人。
就这样,在一众太学学子的努力下,当初天子首次召见郭斌的过程便被人还原了。宫中城高墙厚,却是四处透风,只要有心,连天子每日里宠幸哪位皇妃亦可能成为洛阳城中所有出租车司机(如果真的有出租车的话)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用说这一场并未避人的召见了。
众人自然不敢对天子有任何不敬,只能惊叹于郭斌反应之机敏,痛恨中常侍张让心思之深沉,同时对天子与郭斌对坐而谈,勾肩搭背的细节极为关注。这被众人描绘成君臣相得的典范,最是广为流传,也得到了无数人的惊叹。
但凡是儒门子弟,哪个不憧憬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传奇?所谓学而优则仕,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吗?
因此,郭斌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颍川小子得到天子青睐,一夜之间得封伏龙亭侯,并以弱冠之年任阳翟令的故事便更加具有故事性,也满足了人们所有的憧憬和意淫。
就这样,郭斌在京城火了,全洛阳城的出租车司机仿佛一夜之间都知道了这个极富传奇性的故事,而这个运气好到爆炸的山野小子自然成为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不久之后,郭斌的再一次上书,可真是将太学搅翻天了。他一封奏折,使得天子终于废弛了党锢之祸,士人的春天终于要来了!一时间,太学生们奔走相告,欢呼沸腾,郭斌俨然成为年纪相仿的太学生们的偶像。从没有进太学学习的郭斌,俨然成为一众太学生心中的启蒙者,若郭斌真的振臂一呼,太学中恐怕真的会应者无数。非要强行类比的话,此时的郭斌在太学生心中的地位,大概与中国近代的新文化运动中陈独秀、李大钊相类。
因此,当众人看到正在率军剿灭太平道的郭斌竟然出现在京中卫仲道的葬礼上时,群情汹涌。人们呼朋引伴,许多已经回到学舍的学生亦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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