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数不多与父亲的记忆中,李白衣却牢牢记住了父亲说过的这三个人,以及它们经历过的一些事迹,所以从小他的脑子里就有了三人的烙印,更是不经意间将他们与父亲都当作自己的榜样,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
此时他崇拜之人就站在自己身旁,让年轻的李白衣内心如何能够不激动呢?
“韩前辈,我还清晰记得父亲曾对我说过,你有一次曾上天山之巅捉妖,那妖精拥有化物为冰的妖术,将整个天山冻结为草木不生的极寒之地,你为了能够保持自己的体力,能够与之一战,用剑将自己的身体割伤,将自己的鲜血洒在天山的大地上,瞬间冰雪消融,你也成功将妖魔杀死。”李白衣侃侃而谈,似乎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一次生死之战一般。
“你还真是个蠢货啊,这种事情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实话告诉你吧,人的血液流出之后,不仅不会暖和,反而只会因为流血过多而越来越觉得寒冷。虽然我们降妖坞之人都并非常人,但此事毕竟十分凶险,所以当时也是棋行险着,勉强取胜罢了。你竟然将这等事情当做荣耀之事,可见见识太过浅薄。”韩离微微冷笑着说道。
此时木雨婷实在忍不住了,为李白衣打抱不平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人家明明是作为晚辈敬仰你,在夸赞您,你不表示谢意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讽刺挖苦,真是活生生的东郭先生!”
韩离哈哈一笑道:“我韩离什么时候需要你们这等无名之辈来夸赞了?这样做真是比羞辱我还让人难堪呢!”
李白衣连忙说道:“韩前辈不必介意,小姑娘说话不知道轻重。”
木雨婷气得跺脚道:“我替你说话,你反而说我,真是无药可救!”
说话间却见韩离脸色一沉道:“还有一件事情,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替你父亲,我韩离的耳朵不听叛徒的名字,所以你也最好放聪明点,离我远点!”
韩离作为李白衣崇拜之人,说李白衣什么,他都不会再生气,但李天傲是李白衣一生崇敬之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去说他的父亲。
任何人都不行。
“韩前辈,你这样说家父,是否有失偏颇,更是有失身份呢?”李白衣的不悦已经写在脸上,他并不是一个懂得掩饰情绪的人。
“降妖坞成立一百三十年有余,你父亲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私自放走妖魔的人,像他这种人,我韩离都耻于之为伍,说说他,已经是最客气的方式了。”韩离笑着,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允许有人说我父亲坏话的,即便是前辈你也不可以!”李白衣此时依然十分愤怒,对父亲的处于本能的保护让他已经不把韩离当做崇拜之人。
“父亲,你看错了,你如此推崇此人,可此人竟然报之以恶毒之语,可见人心是多么的险恶!”
李白衣一边想着,突然间将手放在衣领处,想要召唤出白龙与韩离大战一场。
但他的手才不过刚刚触碰到衣领,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韩离已经到了身前!
韩离的速度就像蜂鸟振翅一样迅捷,他的力道却又像猎豹一样充满威力。
李白衣只觉得腮部被人一夹,嘴不自主地张开,紧接着一个软物进入嘴中。
正当李白衣大惊失色之际,又感觉双手被人一点,飞了起来,手掌不由张开,等定睛看时,左右已经多了一块灰褐色石头,而右手则是多了把宝剑。
是探妖石和太虚剑!而他口中的,正是那锁妖袋!
李白衣又惊又怒,害怕对方有后续杀招,连忙退后数步,舌头一顶,将锁妖袋吐了出来,握在手中。
但见韩离冷笑着站在刚才的位置上,丝毫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李白衣还待要说话,却见韩离一个转身,竟然离他们而去。
走出十步左右,韩离突然回头,但眼神并没有看李白衣,而是看向斜处的远方,缓缓道:“小子,你若不能发挥你的全部能量,将来不过就是在你家的坟头再添一座墓碑而已。而那上面的名字,将会刻的是你!”
言尽于此,韩离飘然而去,只留下李白衣与木雨婷站在那里,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
突然间,木雨婷只听得李白衣怒吼一声,然后颓然跪倒在地上。她从没有见过李白衣如此沮丧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