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年前,楼清清十一岁,那一阵子,正是她课业紧张的时候,除了基础科目要学习之外,还要一星期两次随着李老师学工笔画。
由于经常要野外写生,楼清清的年纪也还小,楼春生便派了一名死士队员随行照顾,要求那名队员一切听从楼清清的指挥。
那一天,楼清清刚刚学了人物画,李老师便让她进行一整天的人物写真训练,既然有现成儿的死士队员在,自然免不了成为模特的命运。
楼清清当即命令该队员保持站立姿势,不经允许不得移动。然后,就开始画画,小姑娘刚刚学画,又是自己的兴趣所在,自然兴致高昂,这一画,就是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楼清清还没有玩够儿,虽然不曾浪费本来就不怎么多的电,却点燃了四个大红灯笼,接着奋斗。
那位死士也非常称职,既然楼清清下了命令说不许动,就当真直直站着,半点儿没有动地方,这昏天暗地的一番折腾,一直折腾到了第二天基础课快要开课的时候,楼清清才停笔收工。伸了伸懒腰,这才想起死士队员还绷着呢,急忙下达了解散命令,不曾想,楼清清刚说完你可以回去了。那死士队员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楼清清赶紧跑过去一看,却见那位队员满脸的冷汗,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楼清清当即吓得嚎啕大哭,好不容易喊来了人,将这队员送到楼家的家族门诊,幸亏当时娘亲在家,即使赶过来,给他做了紧急手术,这才转危为安,原来,这位队员是得了急性阑尾炎,因为一个小姑娘下达的命令,生生就这么差一点儿给疼死了。
这件事儿,对楼清清的精神打击很大,整整半年,小姑娘一句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后来还是楼家庄的心里干预做得不错,那心里医生是个有本事儿的,治疗了好久,楼清清表面算是勉强恢复正常了,只是,却再也不肯让任何一名死士为她工作。
想起此事,公孙止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便自己找人好了。只是,千万主意安全,不要和外面的人硬碰硬。”
楼清清虽然不肯要死士,但是也没有自大到以为凭自个儿一人,不靠家里的帮助,就能将落到知州公子手里的东西抢回来,她选中的帮手是柳小迁,一个唯一关押在楼家地牢了长达两年之久的,胆大包天并且技艺高的窃贼。
想到柳小迁,楼清清脸上不由露了几分笑意,两个人说来也算从小就认识,柳小迁住在隐岛的副岛上面,每次小茹去副岛玩耍,都要和他说几句话,两个人虽然称不上青梅竹马,也算童年玩伴,在她的印象里,柳小迁十八岁之前,都是老实可爱的美少年,虽然不知道从丁峰大伯哪个江湖朋友手里,学会了一套和他的气质挺不般配的偷窃技术。
可是,自从他离开隐岛,去外面逛了一大圈回来,人就变了,不但油腔滑调,而且胆大包天,居然敢藏在副岛开往本岛的船只上,还跟回了楼家庄,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本岛虽然轻易不允许外人上岛,也不是绝对的,像柳越等几个比较重要的帮手,其实经常到本岛来开会,即使柳小迁被现了,恐怕也就是挨一顿批评的事儿,说不定,楼清清还能带着他参观一下楼家庄呢。
可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居然在本岛上潜伏了整整三个月,而被任柳人现,最后更是跑进了连楼清清都不许靠近的核心实验室,至于他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楼清清不知道,只知道逮住这小子的几名死士队员,差点儿羞愧得自杀身亡。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楼清清想要袒护柳小迁,都不好意思开口了,柳小迁被直接关押于地牢里,至今已经一年多。
“哟,清清,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啊?前面可就是禁闭区了?”
看着楼清清心不在焉地溜达,一个正在巡逻的护卫惊讶地问道。
本岛楼家庄东部是农业区,有许多试验田星罗密布,西部属于工业区,分布着钢铁厂,船厂,电厂等工业部门,中央的岛上最大环形山脉上,除了禁闭区地牢和忏悔院外,就是死士队训练基地,至于生活区,到是大多分布于最外侧临海的位置,而核心实验室则在楼家祖宅的地下,除了研究员和拥有特别手令的人之外,其他人绝不能进入。
周围散布着许多娘亲的宠物,老虎豹子野狼毒蛇经常四处乱跑,如果有外人闯进来,还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柳小迁那个白痴是怎么躲开这些野兽的,难不成娘亲的宠物也挑嘴儿,觉得柳小迁皮糙肉厚不好吃?虽然后来娘亲说,她的宠物们可以分辨岛上的是不是楼家的人,但是楼清清还是很奇怪!
“哦,王顺叔叔,我去地牢,这是公孙爷爷的手令。”楼清清连忙把老爷子给她办的手令拿出来,给护卫检查。
王顺接过手令一看,惊讶地抬头,看了楼清清一眼,随即笑了笑道:“那你快去吧,柳小迁那小子一个人能吃我们十个人的饭菜,你把他带走也好,关着他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咱们太吃亏了。”
楼清清呵呵一笑,楼家内外两张名嘴,指的就是自己和柳小迁,她楼清清的又刁又馋,至于柳小迁嘛,所以人一直认定,他那张嘴根本就是个见了食物就不肯合口的大口袋,娘亲还说,他柳小迁的胃根本就是个异次元空间,至于什么是异次元空间,楼清清也懒得问了。
告别了护卫王顺,楼清清第一次进入楼家的地牢,据说十几年前,这里曾经关押过很多人,但是现在,只剩下柳小迁一个了。
地牢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冰冷肮脏,一排监牢建得很工整,里面也很干净,至少楼清清走进这里,并没有感觉到那种牢房里本该有的,让人不舒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