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然的问题,刘大生知道一些,他听赵茗荃说过。
“我听小赵说过,种树是为了改变环境,风化严重的地方就多种一些,其他地方少种些,他们请了西都农大的专家做的指导。”
顿了顿,刘大生叹道:“陈书记,小赵跟我说过,挣钱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我们这儿的落后面貌,只有山青了,水绿了,老百姓的生活才会真的好起来。当时,我并没有理解这话,但现在,我理解了。”
陈光然点了点头,道:“大生,小赵是个合格的党委书记,我们都不如赵茗荃同志啊!”
刘大生道:“陈书记,如果我们所有的荒地荒山都种满了树,就是死也闭眼了!”
陈光然叹了口气,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惆怅。
红星公社这么个种树法,是拿钱堆出来的,其他地方是没有可能效仿的,尤其是包产到户之后,就更没可能了。
车队里,第七辆吉普车里坐的是潘耀明,第八辆吉普车里坐的是王海林。
这一刻,潘耀明和王海林心情迥异。
潘耀明脸色煞白,似乎有出气没进气,离回姥姥家不远了,而王海林则心情忐忑。
王海林心情忐忑不是怕,而是患得患失:潘耀明完了,但县委书记的帽子能落到他的头上吗?
知道红星公社的事儿上了内参之后,王海林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后怕啊!
如果没有诬告的事儿,不是被当头打了一棒,那不仅潘耀明完了,他也完了,而且他的下场要比潘耀明惨多了。
潘耀明完了,今后还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因为潘耀明有后台。
他呢,他当然也有后台,但他把后台得罪了,因为刘大生要他做的是维护红星公社,可他趴下,恰恰是因为扯红星公社后退,至少是没尽力,没按刘大生的要求去做。
所以,他一旦趴下,那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因为当头一大棒,他暗中投靠了姜德明,并在姜德明的授意下,不暴露,在刘大生的阵营里潜伏下去。
为此,他几次发火,要处理王根良,而也就是因为这几次发火,使他不仅不会被马上要到来的风暴所波及,还能受益。
运,这就是运势!
王海林迷信,实际上,当官的不迷信的少,这两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但依旧精神抖擞。
柳树带的入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吉普车前头站着三个人,他们是赵茗荃、王大木和张海林。
车队停下,陈光然和刘大生坐的吉普车车门刚刚打开,潘耀明和王海林就已经跑了过来。
陈光然和刘大生从车上下来,双脚落地,赵茗荃和王大木、张海林也走到了近前。
刘大生指着赵茗荃给陈光然介绍道:“陈书记,她就是赵茗荃同志,红星公社的党委书记。”
赵茗荃微微躬身,道:“陈书记,您好。”
握了握赵茗荃的手,陈光然上下打量着赵茗荃,然后大声道:“赵茗荃同志,了不得啊,了不得!就冲这些柳树,我只代表我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陕省人,就要好好谢谢你啊!”
赵茗荃脸孔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陈书记,您过奖了!”
看着赵茗荃,陈光然不由暗自点头,他看得出来,作为一个官员,赵茗荃还太过淳朴,但作为一个人,赵茗荃举止从容,态度不卑不亢,他市委书记的身份似乎没有给赵茗荃丝毫压力。
陈光然清楚赵茗荃的背景,赵茗荃的这份从容不是来自于背景,何况,要是一般人,像赵茗荃的背景也远远不足以让其在他面前有这样的气度。
无欲则刚,赵茗荃没有向上爬的野心,这才是赵茗荃在他面前能保持这份从容的根本原因。
一句话,赵茗荃是一心一意、脚踏实地做事的人,而且不向上看,只向下看。
这或许就是红星公社变成红星联合体的原因,但也是赵茗荃可能走不远的原因。
官场上,是不太能容得下赵茗荃这种人的。
不过……忽然,陈光然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
赵茗荃介绍了王大木和张海林之后,陈光然勉励了两句,然后大家上车,车队继续前行。
赵茗荃上了陈光然的车,坐在了原本是陈光然秘书坐的副驾驶的座位。
车队向前行驶了大约六七里,又停下了。
从车上下来,陈光然一马当先,下了大路,沿着一条小道向大地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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