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陈嬷嬷老眼含泪扶着我娘上了归海家派来接人的马车,她是我娘的奶妈,膝下无儿女,把我娘当自己出的女儿一样疼爱,可惜她上了年纪经不起长途跋涉,不能随我娘一起到归海家,听说我娘被送回天家的时候她哭得休克过去,经过一番抢救才把意识拉回来,自那之后就寸步不离我娘身边,此番把我娘送回归海家,她心里虽有千百个的不舍,却依然为我娘能重回夫家而高兴。
我承认自己性情是凉薄了点,但最是见不得老人家伤心。
前生我父母工作忙,我打小就和爷爷奶奶住在老宅里,奶奶年轻时生活艰苦落下病根,腿脚不利索,一到冬天更是疼得下不了床,那时候家里还没洗衣机,想起我常常从窗户上看到奶奶一手提着装满衣服的大桶,一手提个拴了绳子的空铁桶,步履蹒跚走到井边洗衣服,我的眼眶热了起来。
随着年纪增长,***腿情况更糟糕,到后来都是坐在轮椅上,因此学生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医生,总有一天要治好奶奶,让她可以再用自己的脚到处走一走,可惜天不从人愿,一道雷把我送到陌生的世界重生,见不到我回家,奶奶不知道会多担心啊回忆勾动了尘封的感情,我的视线也模糊了,平日我总以为陈嬷嬷对下人冷面无情,对主子阿谀奉承,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很讨人厌,可见她此时握着我娘的脚裸哭着将我娘送上马车,我又忍不住动容,小手轻轻扯动陈嬷嬷布满皱纹和死皮的手,感觉她的手心长满粗硬的老茧,竟有种握着***手一样的感觉,眼泪一时间竟止不住地落下。
“陈嬷嬷,我会想你的。”
神使鬼差地说了这么一句,果然看见她惊讶地转过头来,一会又见她老泪纵横,赶紧推开我的手,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过来小心地替我整理衣裳。
“小少爷尊贵,老奴的手脏,莫污了小少爷,小少爷的挂念老奴心里会时刻记着,也求老天保佑小少爷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说着,陈嬷嬷也把我抱上了马车,送到我娘身边,难看的老脸和蔼地笑了。
“小少爷越长越像夫人了,都是美人。”
我娘朝陈嬷嬷笑了笑,伸手将我抱住,摸了摸我的头,似在夸奖我,我并没有深想为何当时她眼底有股落寞,只当是舍不得离开家乡。
不一会,滟漓也被送上马车,他上来一见我就笑面如花飞扑而来,偏偏我娘还在为离别伤神,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打算。
我一心急挣扎地推开了我娘,却没来得及闪出滟漓的扑抱范围,于是两人狠狠撞在一起,且随着惯性作用向后倒去。
好在马车里铺了坐垫,我没有像昨天那样屁股被非礼,脑袋还幸运获得一个大包,可是“滟漓是我的瘟神”这点定律却没有因为归海家人的体贴而得到修改。
这一次,我受到了以往都没有的级打击——滟漓的嘴和我的相交,牙齿互碰,很不幸地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我的初吻啊!
什么叫血淋淋的教训?
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都怪我平日太纵容他了!都怪我平日太纵容他了!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啊,昨天才害我流了“处女血”(众-:处女血?汐:鼻血而已!淑人:第一次流就叫“处女血”!众:==|||浪费表情),今天我的初吻也被这小子搞没了,还留下铁一般的证据——我嘴唇上的一排染血的齿痕。
我恨呐!
这么大的动静总算把我娘也给惊动了,她赶紧把我们扶起来,抽出手帕拭去我嘴唇上的血迹。
我趁机用眼神向我娘告状,娘啊,这次您可亲眼瞧见了,碰上这小子我准被好事,每天一个血光之灾不说,我的一世清誉都没了!
见我眼眸带泪,如怨如诉,嘴唇还红肿着冒血,我娘也是心疼的,她叫还候在车外的陈嬷嬷唤来张大夫给我上药,然后又对滟漓训斥了一番。
“滟漓,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一点也没淑女的样子!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女有别,怎么能随便抱别人!你以后就是归海家的小小姐了,要庄重!”
滟漓自知有罪,垂着头不敢反驳,一双小手用力揪着手帕,含泪的眼睛不时朝我看来。
我才懒得理他呢,他是害我受伤的祸害,我是被害者啊,多亏张大夫的药膏有效,我的嘴唇不像刚才那样火辣辣地疼了。
然而,意外有一就有二,我前思后想决定向我娘提议把张大夫也带上,万一明天再来个什么天灾**,他也好派上用场,毕竟和滟漓相处那么久,我还没一天不受伤的,带上主治大夫保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