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瑾玉之错,没有将二小姐护得周全,还请二小姐莫要怪怀,瑾玉保证,日后便是拼上瑾玉的命,也不叫二小姐再受了伤害……”口中没有一点抱怨,也没有一句怨言。
活了两世,沈灵烟第一次被男人表白,虽然境况有所偏差,但林瑾玉的情真意切,一时叫沈灵烟手忙脚乱起来,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胡乱回应,“你……烟儿……烟儿没事……”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心头正小鹿乱撞的沈灵烟却忘记思考,为何林瑾玉会对一个仅几面之缘的傻子真挚如此,当真是一见钟情的戏码?
一旁的许氏亦是狐疑,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疑惑,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莞尔的林瑾玉,亦是分不清真心和假意。
得了沈灵烟的话,林瑾玉方才松了口气,白皙的面上又是一笑,如春寒料峭兀自挺立的红梅,傲骨决然,却是不带风霜的磨砺,温润如初,“如此甚好。”声如环佩叮咚,悦耳怡人,恰似春风拂面。
沈灵烟一愣,却是木讷开口,“你,疼吗?”
林瑾玉亦是一怔,疼吗?从未自旁人口中听见的关心,自一个傻子口中说出,他不知该欢喜还是悲哀,可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在心间激荡,久久不能平缓,好半晌方才恢复笑意,轻声道:“只要二小姐无事,瑾玉便不疼。”
许氏心下愈发狐疑,却也有几分幻想,若是林瑾玉当真能真心以待沈灵烟,这亦是沈灵烟最好的归宿了……
沈灵烟心酸,却不忍林瑾玉这般隐忍,一时又闹腾起来,闹腾道:“娘,他骗烟儿,他疼,要看大夫!”绵薄之力,虽派不上什么用场,到底让你少受些苦楚。
许氏看了眼面色和缓许多的靖国公,当即吩咐丫鬟去请了大夫来为林瑾玉诊治一番。
林瑾玉往外间去诊治时,沈灵烟不免又出了神。今日之事叫沈灵烟深感林瑾玉是个君子,忽然觉得自己幸运,魂穿一个陌生的朝代,白捡了个忠犬娘,还有护犊子的外祖父母,且还能遇上林瑾玉如此表里如一的大美人,不知觉间,沈灵烟对嫁给林瑾玉开始有了一些期待。
“二公子……当真是毅力惊人啊。”
里间的三人隐约听见大夫的感叹,可想而知,那薄衫下的双腿已然不成样子了吧?又是一夜风寒,那孱弱的身子当真顶得住吗?
良久林瑾玉方才回了里间,态度恭谦地朝靖国公和许氏行礼,央求道:“国公爷,沈夫人,小子想与二小姐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
靖国公的目光落在林瑾玉面上逡巡了好大一会,见林瑾玉态度确实诚恳,又已经和沈灵烟定了亲,反正沈灵烟孩童心性,便点头答应,“只一会,否则叫旁人知晓了,到底是于烟儿的闺誉有碍。”
林瑾玉忙点头称是,随后靖国公当先走了出去,许氏轻声安抚了沈灵烟,又看了眼林瑾玉,方才往外去。
林瑾玉走至塌前,面上仍是温和无害的微笑,哄孩子似的轻声哄了起了沈灵烟,“乖,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与你说几句话。”
沈灵烟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林瑾玉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见林瑾玉无害的模样,也卸了防备之心,只怯生生地瞧着林瑾玉,忽地天真一笑,夸道:“你真漂亮!”嗯,是漂亮不是帅气,漂亮的大美人。
林瑾玉却也不恼,从善如流道:“二小姐说笑了,瑾玉乃是男子,若说漂亮,自然是二小姐生得漂亮。”略一顿,“今日是瑾玉大意,方叫二小姐吓着了,是瑾玉的不是,未能护得二小姐周全……”
沈灵烟迷茫了,林瑾玉留下便为着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仿佛不大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
不着痕迹地抬眼向外看了一下,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面上却是神色未变,瞧了眼愣神的沈灵烟,突然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我知道你没傻,我留两个人在暗处保护你,你要是需要他们做什么,两重一轻叩三下,他们就会出现。”还没等沈灵烟明白,林瑾玉就转身离开。
沈灵烟心一慌,蓦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对上那双似笑非笑地眼,神色一怔,刚想开口问询,就见着林瑾玉无事人一般言笑晏晏地作揖告辞,“二小姐今日吓着,需要好生歇息,瑾玉便先告辞,还望二小姐好生歇息。”话落,转身而去,并不给沈灵烟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