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电话,只问了一句。”周为进不紧不慢道,他始终想不通为何对方会先询问自己,换句话说,即便不是周阳,而是自己儿子打了马家少爷也完全不用费这周折。
自己一个小小区委书记还不值得马家顾忌,更何况整个南州市大大小小十几个区,比自己大的官一抓一大把,对马家这种庞然大物来说,周家就是个小家族而已。
“他问什么?”郑美玲也被说的有些心慌。
“他问我,周阳还是不是我们家的人?”周为进越想越不对,其实不论周阳是不是他周家的人,根本无法改变事情的发展。
不是周家的人,马绅年可以办他,是周家的人,马绅年也完全不用在乎。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那,那你怎么说的?”郑美玲紧张地问道,说实话她其实没真的搞懂这之间的路数,只是被丈夫这一惊一乍地给吓着了。
“我觉得不论从哪方考虑,都不能承认周阳跟周家的关系,况且,周阳已经成年,说他独自脱离家族出去生活也不为过。”周为进始终觉得应该撇清关系,还有四五年自己就满六十周岁的退休年龄,说不定在以后的阶段还能再上升一个层次,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因为周阳而得罪马家实不明智。
郑美玲轻轻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嘛。”
当初老四失踪,三兄弟一致同意将周阳排挤出周家并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周家第三代的男丁只有周为进跟周为民的两个儿子,老二跟老三都是女儿,如果继续留着周阳,谁也不知道周家最后的产业落在谁手中,这是其一,其二,当初老四自己折腾的公司已经很有起色,每年能为周家带来巨额的利润,可自老四夫妻二人失踪后,周阳便成了唯一继承人,也幸好当初周阳还小,对于这方面一点都不懂,所以几人才迅速将老四的公司纳入周家版图,然后再将周阳慢慢排挤出去。
这里面的操作虽然是兄弟三人商议的结果,但办法却都是周为进首先提出来的,周阳从周家搬出去已经接近一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周阳已经不再是周家的人,况且这一年来,谁也没有关注也不想关注他的生活状况,纯粹就当他已经消失。
所以说刚才一听到周阳的消息,周为进不得不谨慎分析,更何况还牵扯到了马家。
马家别墅中,洪文正挂完电话后疑惑地看着马绅年,“马总,周为进不承认周阳跟周家的关系。”他是真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多此一举,事实上,不论周阳是不是周家的人,跟这件事实无关联,主要还是看姜天铭的态度。
“老洪,周阳告诉你他跟姜天铭的关系了吗?”马绅年端起茶杯,目光远视窗外的景色。
“那倒没有,事实上没有人主动说过姜天铭跟他的关系,这些是我打听跟猜测的。”洪文正仍然没有想通。
“去吧,老洪,该怎么做怎么做,不用再来问我。”马绅年说完这话便不再出声,他不需要洪文正理解里面的细节,能办事就行。
“啊?马总,那万一姜天铭那边问起怎么办,你可不能推我下火坑啊。”洪文正顿时紧张道,他以为马绅年这是要将自己拿出去挡子弹。
“嗯?老洪,你什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我担着!”马绅年语气忽然一冷,不悦的神情让洪文正打了个寒蝉,刚才一紧张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财路还要多多依靠眼前这位大神。
“好,有您马总这句话就够了,我去安排。”洪文正猛击一掌,迅速离开别墅,既然马家家主发了话,那自己就放手去做,况且周阳本身也连同他一起得罪,想起昨夜的惨况,洪文正恨不得生撕了周阳。
洪文正走后,马绅年依旧望着窗外,手中的茶水已不再温热。
“小子,就算你是姜天铭的朋友又如何,打伤我儿子还能作罢?如今周家不承认你,明面上更没人知道你跟姜天铭的关系,我不信姜天铭会为了你跟我马家撕破脸皮,于情于理,我都立于不败之地。”一想起自己儿子满头纱布,马绅年心疼不已,这么多年,自己都没舍得打儿子一个耳光,竟然因为周阳受如此痛苦。
马绅年这手摸东打西来确实很妙,跟周为进所猜测的完全相反,其实姜天铭不是他最重视的一个环节,他最重视的恰恰是周阳的身份,如果周为进承认了周阳的身份,事情反而不好办,但周为进拒绝承认,那么从理字上说,马绅年已经站住了脚,他知会过周家。
就算以后姜天铭找到马绅年头上,马绅年完全可以用不知情推脱,连周家自己都不承认,我哪知道你们的关系,更何况,谁还会为一个死人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