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瑞尔朋-02

    一天，他砍一株硬得象石头般的老黄杨树枝时，感到很疲乏了；瑞尔朋想在这被美丽的树林环绕着的一个池塘边午睡一会。突然，他大大地吃了一惊，他瞥见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女，躺在草地上，她的衣服是用天鹅绒做成的。这陌生的女人仿佛正在和一个恶梦搏斗着，她的面孔痉挛着，她的两手抽动着，看来她无法挣脱压迫着她的睡梦。

    “如果懂得常识，”瑞尔朋自言自语地说，“就不该在中午睡觉，让太阳照在面孔上！所有的女人都是疯子。”

    他把几根树枝编织起来给陌生女人的头遮荫，他把他的短上衣放在上面作为篷帐。

    当他做好了这一切，忽然又瞥见在草地上，离陌生女子两步路远的地方，一条蝮蛇射出毒舌正向着她游近去。

    “呀！”瑞尔朋说， “这么小就已经这么凶恶！”

    于是两斧子，他把蝮蛇斩成了三段。那斩成的几段仍抖动着，好象还要游到陌生女人跟前去，樵夫用脚把它们踢到池子里去了；它们落下去的时候叹息着，声音好象一块烧红的铁沉到水里去。

    在这声音里，仙女醒来了，她立起来，眼睛里闪着快乐。

    “瑞尔朋！”她喊着，“瑞尔朋！”

    “我知道，这是我的名字，”樵夫回答说，“不需要喊得那么响。”

    “怎么？我的朋友，”仙女说，“你不要我谢谢你给我做的事情么？你救了我，还杀死了我的仇敌。”

    “我什么也没有救你，”瑞尔朋带着平常的神态说，“以后你别不看看有没有蛇就睡到草地上去。这就是我要说的。现在，午安！让我睡觉吧，我没有时间闲扯了。”

    他躺直在草地上，闭了眼睛。

    “瑞尔朋，”仙女说， “你什么也不向我要求么？”

    “我向你要求和平。当人们什么也不希求的时候，就能得着他所希求的；当人们得着他所希求的，他就是一个幸福的人。午安。”

    于是，这野蛮人打起鼾来了。

    “可怜的小伙子，”仙女说，“你的灵魂睡着了，但是，不管你怎样，我将不会忘恩负义的。没有你，我要落在我的仇敌司命女神手里了；没有你，我就要做一百年的水蛇。我欠你整整一百年的青春和美丽。怎么样来偿还你呢？有了，”她接着说，“当人们得着他希求的，他就是一个幸福的人。这是你说的。那么好！我的好瑞尔朋，一切你所希求的，一切你所愿望的，你都会有。我希望不久，你将会得到水仙的祝福。”

    她用她的榛树小棒在空中划了三个圆圈。接着，她踏着那么轻捷的脚步，向池子里走去，轻得连波浪都不起皱纹。在仙女走近来的时候，芦苇为她闪开了路，荷花绽开了最新鲜的花朵，树木、太阳和风都对她微笑着，好象一切都在分享着她的幸福。她又一次举起了她的榛树小棒。为了接待年青的仙女，水分开了，发着光，好象有一束太阳光直射到池子底下。接着，一切又都回到原来的静谧之中，只听到瑞尔朋仍然在打着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