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钱便是十两白银,不过,即便如此,二楼靠窗的桌子还是早早就座满了人。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已经是ri上三杆了,却仍不见犯人押到,围在菜市口四周的人不免议论纷纷,同聚福二楼同样亦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今ri皇上亲至天坛雩祭祈雨,按理这大祭之ri。是不应行刑的,会不会推迟了,这都巳时三刻了。
如此大事。朝廷岂会儿戏祭祀之ri不行刑,那是指的常祭,再说了,雩祭是祈雨,杀这几个贪官也是为的祈雨,岂会推迟,这都已经两个月不见下雨了。
甭急,这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正是最佳的行刑时辰。这不还差着一个时辰呢。
瞧这ri头,今ri雩祭祈雨怕是又白费劲了。
天道无常,谁说的清呢即便不为祈雨,这些个贪官也该杀。
不过是几条小鱼小虾罢了,能起多大作用猴子见血见多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瞧你这话说的,如今这满朝文武有谁不贪总不能将朝廷大员们都杀了吧贞武爷登基就拿贪官开刀,即便是杀鸡儆猴,这效果也能立杆见影,再说了。听说不少大员都因为仓场营私舞弊一案而被革职降级罚俸。
这次可不象是玩虚的,没听说这次杀的八个贪官,有六个是旗人
二楼都是有钱的主,多是熟客,掌柜的也在二楼与众人客套,听众人越谈越露骨,忙团团一揖,陪着笑道:各位爷,安心等着瞧热闹便是,人多耳杂,莫谈国事。
话音刚落,便听的外面一阵鼓噪,众人不由jg神一振,犯人押来了,纷纷探头外望,果然,一行骡马拉的站笼刑车在两行官兵的押解下,一路鸣锣开道而来,这骡马拉的站笼刑车是要钱的,得有钱有身份才能坐,没钱没身份的,对不起,戴枷上镣徒步而行,这也是衙役们的生财之道。
眼见站笼刑车来了,人群立时早早的闪到路边,挡路是要吃鞭子的,八名犯官在狱中便已酒足饭饱,倒也无人叫停索酒,不过,一众百姓对这些盘剥他们的贪官却是恨的牙痒痒的,不少人对着刑车吐唾沫,见无人干涉,自然也就胆大起来,不计其数的人开始扔果皮,烂菜臭鸡蛋,押解的刑部官员兵丁也凭空挨了不少冤枉。
监斩官刑部右侍郎萨尔台立即催马快行,到达刑场之后,他仰头望了眼ri头,便径直前往临时搭建在西鹤年堂店门口的监斩棚,离正午尚早,他并不着急。
坐上监斩官的高位,他看了一眼公案上锡制笔架上搁放的八支新笔,这几支笔就是他此次监斩的外快,一个犯人一支笔,钩点人犯的朱笔可以压邪驱魔,乃是镇宅之宝,相当好卖,呷了口送上来的热茶,他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ri头,这光景怎么看也不象是有雨的模样,他不由暗骂钦天监的都是一群饭桶,怕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谁知才坐了两刻钟,ri头竟然暗了下来,萨尔台心里一喜,难道真的有雨他忙出了长棚,一出长棚,便是一阵凉风吹来,仰头望了一眼,太阳已经被云层遮住了,再远眺一下,天边正有一片黑云快速的移过来,他不由心里一惊,忙喝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午时二刻。属官立即躬身道。
萨尔台不由微微沉吟了下,斩刑的时辰是很有讲究的,午时三刻开斩和正午开斩,虽只相差一刻,待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午时三刻乃是阳气最盛,y气即时消散之时,此时开斩,死者连鬼都不得做,是以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皆是选在午时三刻行刑,而正午开斩,便有机会做鬼投胎。
此次监斩的多是旗人,真要到午时三刻开斩,可要得罪不少人,但雨未晴夜未明的情况下是不得执行斩刑的,逢上下雨,一般都是暂缓执行斩刑,贞武特令今ri开斩,便是为的祈雨,若是下了雨,而未斩成,那是什么后果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想到这里,萨尔台沉声喝道:验明正身。将麻核桃准备好,不要给他们说话机会。
验明正身是行刑的前奏,你属官不由略微迟疑了下,却是不敢说什么,忙转身跑到行刑台高声喝道:验明正身
久旱盼甘露,原本看到变天,百姓们都是欣喜万分,也有不少人议论纷纷,时辰未到是不能开斩的,下雨了也是不能开斩的,今ri这光景,怕是没热闹可看了,不过,他们也不觉的沮丧,毕竟下雨比什么都强,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陆续散去。
但听闻一声验明正身。传来,所有人都是jg神一振,要开斩了
看到变天,八名犯官原本还以为天无绝人之路,待听到验明正身。一个个不由脸如死灰,有那胆大的,想开口喊怨,却被早有准备的衙役麻利的塞了一个麻核桃在嘴里,登时便说不出话来。
说是也怪,就这么会光景,太阳又露了出来,萨尔台亦是jg神大振,转身大步回到公案后,用朱笔将名字钩好。
一刻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萨尔台高坐在公案后,心里却是一个劲的祈祷,老天开开眼,等斩了这批贪官再下雨,仿佛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一声禀报才如期而至,禀大人,午时三刻到。
萨尔台jg神一振,正要掷下令牌,下令开斩,身后的一僚属却是低声道:大人,ri头正烈。
听的这话,萨尔台不由沉下心来,瞥了地上的y影一眼,收回了手,能不得罪人,又能顺利交差,他自然更乐意。
天公做美,一直艳阳高照,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时分,萨尔台立时掷下领牌,沉声道:行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