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圆桌前坐下,我很快地奔到酒台上取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琴姐,一杯我端起来,呡了一口——
我很快注意到,这个酒会上,似乎没有人认识琴姐,那些向琴姐点头致意的人,要么是出于礼节性的,要么就是有点贪色的男人被琴姐的美貌与气质所吸引了。
琴姐身上那一袭合身的黑色晚礼服,将她成熟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楚楚动人,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有**,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气质还那么突出——
如果我是陌生男人,我也一定要忍不住多看琴姐两眼呢!
但看得出来,琴姐并不在意,她优雅地端着一杯鸡尾酒,时而跟我搭两句话,时而看向酒会上的其他人——
在漂亮女人身边的男人,总是有一种自豪感,身边有漂亮女人,似乎总能明一点问题。最起码证明这个男人是有魅力的!身边时常有漂亮女人出现,那也是男人自身魅力的间接体现。
原谅我的世俗,我的确觉得这是特别有面子的事儿。也许星座学预言并不完全没道理,自从我来到滨海市后,我身边的确出现了不少漂亮的女人,比如林曦儿、林夕儿、邢敏、琴姐,尤其是林夕儿,每次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我的心就被幸福感紧紧包围着——
走在她们身边,我似乎都能感觉道其他男人艳羡夹带嫉妒的目光。当然,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事儿,比如林曦儿,她强迫我做了她的代理男友后,她就经常拉我去各种社交场合,我也因此得罪了肖德龙,这才发生了那一系列不幸的遭遇,以及昨晚的悲惨遭遇——
此刻我坐在琴姐身边,我谈性正浓,在周围男人们的艳羡加嫉妒的目光里,我越发显得春风得意,几句带着睿智的幽默话,就把琴姐逗得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儿来——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意识不到,我完全进入了一个男人仇视的视线之内,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跟琴姐出席了这个酒会,将给我以后的人生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事——
那个在人群里仇视地瞄着我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姐的老公史文怀!但是,此刻我并没有注意到她,我也不知道琴姐其实早就看到他了——
这个时候,我连琴姐带我出席这个酒会的真正意图都不甚明了——
我是在史文怀主动向我们走过来时,我才认出了他,我在琴姐的卧室里见过琴姐和他的合影——
跟琴姐卧室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相比,史文怀本人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逝去的岁月在他的额头及眼角刻下了风蚀的痕迹,还有下颌与嘴边的胡茬,虽然是刮得干干净净,但依然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每天细致地打理,那些胡须一定是茂盛生长的——
他穿一身黑色晚礼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几分睿气。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会对体贴柔弱的琴姐大打出来,我怎么也想不出琴姐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那些淤青都是出自这个男人之手——
可是,他的眼神不好,我不出来他的眼神带给我的感受,总之,他的眼神看上去没有亲和力,甚至有些漠然——
史文怀端着一杯白兰地走到我和琴姐面前,琴姐装作没看见,举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后呡了一口,还故作亲热地把手搭在我手臂,暧昧地笑看着我:“还好吧?小顾,这里的气氛好像还不错呢!一会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琴!你什么意思?”史文怀盯着琴姐,沉声道,似乎怕被别人听见,他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琴姐这才抬脸看他,微微一笑:“史文怀!你什么意思?这里就只允许你一个人来么?”
史文怀咬咬牙,将目光投向我,问琴姐道:“他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琴姐挑衅地看着他道。
史文怀目光阴冷地盯着琴姐,咀嚼肌一鼓一鼓的:“有你的!白琴!没想到你还跟我玩这一套!——”
“史文怀,”白琴有点怒了“你好意思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还有脸我?你好意思我!你这个自私的男人!——”
我吃了一惊,我平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琴姐也会发这么大脾气,我想象不出她发怒的样子也很吓人!
史文怀愣怔了两秒钟,伸手指着琴姐,沉声道:“白琴!我警告你,你再胡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着他环顾左右,似乎怕人听到他的话似的。
琴姐挑衅地奔上前一步,仰脸盯着史文怀道:“又想打我是不是?有本事你现在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别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嘛!——”
“你!——”史文怀怒视着琴姐“有什么事回去再!——”
我注意到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虽然没有举起来。他瞪着琴姐看了两秒钟,气得转身要走——
“史文怀,”琴姐叫住了他“你不准备把你的金丝雀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史文怀顿住脚步,再走回来,恶狠狠地盯着琴姐,沉声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如果你继续这样,我想你会后悔的!——”
“还不知道到时候后悔的是谁呢?”琴姐瞟着史文怀道“去啊!去啊!去把你的金丝雀带过来!介绍给我和小顾认识一下!——”
史文怀的身体整个儿看起来似乎是平静,但从他额头上暴跳的青筋,以及眼中的阴冷,完全可以判断他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他瞪着琴姐,僵持着,虽然已经暴怒了,却又不能发作。
而且,可以想见他一定没有预料到琴姐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琴姐冷眼嘲讽道:“史文怀,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金丝雀,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们俩个在那里眉来眼去地调笑呢!那次第,怎一个情景交融了得!——”
史文怀像是气疯了,一把抓住琴姐的手臂,就往外拉——
“走!出去!——出去!——”
琴姐手中的酒洒了出来,她的身子往后闪,厉声道:“你抓疼我了!松手!史文怀!——”
我真担心暴怒的史文怀会打琴姐,尤其是走出这个酒会现场之后,而且,实话我对史文怀的印象不好,光他打琴姐这事儿,就不男人!以前邢敏曾告诉过我,琴姐经常是带着伤去公司上班的,实施家庭暴力打老婆,那算什么真男人!
我向前一步,松开史文怀抓住琴姐的手,将琴姐护在身后——
“史先生!是男人的话,就别对女人动粗!”我看着史文怀道。
史文怀有些愕然地看着我,然后眉梢拧紧了。
“你谁呀?”他瞪着我道“我管老婆,你插什么嘴,你跟白琴什么关系?——”
我道:“你别管我跟琴姐什么关系,你对女人动粗就是不应该!”
“嗬!——”史文怀觑着我,扯着嘴角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救世主?还是超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少插手!——你脑子有病吧?——”
“你脑子才有病呢!”琴姐将我拉开,盯着史文怀“史文怀我告诉你,别看小顾年纪小,可比你男人多了!比你能担当多了!你根本就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你、你不是男人!——”
史文怀还想冲琴姐凶,但感觉周围有人向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忍了忍,伸手指着白琴,沉声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上次那些花是不是他送的?——”
上次那些花?莫非是我上次去琴姐家里送的那一大束康乃馨?——
我嘴唇动了动,想向他解释两句——
琴姐却打断了我的话,冲史文怀:“你管!是小顾送的又怎么了?你不乐意啊?——”
“你们做了什么?”史文怀目光阴冷地看着我和琴姐——
“我告诉你,史文怀,我们做了什么,跟你有关系么?”琴姐大声“我和小顾的关系,比你和那小妖精的关系纯洁多了!你还好意思这么问!”
史文怀气得脸色都青了,伸手指点着我沉声道:“好小子!你有种!——”
“去吧,去吧,史文怀,再不去,你小妖精就等急了!她没你不行,你没她也活不下去!——”
我悄悄扯了扯琴姐的裙子,示意她不要再刺激他了。
“姐,我们去一边喝酒吧!”我道。
史文怀狠狠地瞪了我和琴姐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史文怀走后,琴姐显得有些局促,表情有些难为情——
我似乎了解琴姐难为情的原因,其一大概是源自家丑不可外扬吧?而现在我已经知道她的家事,已经知道她的感情危机;其二大概是内疚吧?她应该清楚我已经明白她带来我参加这个酒会的真正原因了吧?
是的!我不是傻子,我现在已经明白了琴姐带我来参加这个酒会的真正原因了,那就是陪她一起来见史文怀,陪她一起来刺激史文怀,琴姐的用心,我深知肚明,她是想利用我来激起史文怀的嫉妒,用心理学的专业术语,就是通过我激起史文怀的性嫉妒心理!
看得出来,琴姐是在乎史文怀的,要不她也不会冒着被我识破的风险,利用我来刺激她丈夫!这明她想刺激史文怀的愿望极为迫切,也就是,她想挽回史文怀的愿望极为迫切!
虽然她表面上对史文怀表现得极其失望,极其厌恶,极其愤怒,虽然她的言行表现得很失态很夸张,可是我看得出来,她依然还很在乎史文怀!
我生气吗?坦白,生气是有那么一点,我生气是因为琴姐事先不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如果她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会有更充足的心理准备,我会帮助琴姐刺激史文怀这个喜新厌旧的陈世美!
是的!我对史文怀的所作所为同样极为厌恶,琴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可他并不珍惜,不仅对琴姐实施家庭暴力,还在外面乱搞女人!他身为政府官员,怎么连最起码的做人素质都不懂的呢?表面上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儒雅的风度,实质上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所以,即使我明白了琴姐是在利用我,我也不太生气。白琴是我姐,她对我很好,我被她利用一下又怎么了?我心甘情愿,如果我今天在这里出现,能够刺激到史文怀,能够让他重新珍视琴姐,那么,我会为琴姐感到高兴的!
琴姐是表面上厌恶史文怀,而我是从内心里厌恶他,我了解琴姐的悲惨身世,严格来,琴姐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从小失去了父母,她一定渴望被爱,她一定渴望家庭的温暖。
从心理学角度而言,这种女人,一个男人如果对她稍微好的,她会一辈子记得他的好!因为一点点爱的感动都会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幸福!
现在的男人到底怎么了?放着家里漂亮可人,温柔体贴的结发妻子不爱,偏偏去爱风尘女子,家花真地没有野花香吗?还是男人缺乏呵护女人经营爱情的能力?在我看来,再多的野花也比不上家花,因为家花是真心实意地爱你,是真心实意地陪你走完一生,而野花,或许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仅仅是因为你的金钱,才用妖媚的躯壳来诱惑男人的身心!
聪明的男人绝不会轻易丢弃结发妻子,在外面寻求乱七八糟的情爱的!
“对不起,小顾,姐”琴姐抬眼看我,语气带着自责。
“没什么,姐。”我笑笑道。
我扯过纸巾,轻轻拭去方才洒在琴姐身上的酒水——
琴姐颔首坐在那里,眼眸里起了一层泪雾,神情痛苦中夹带着落寞——
我又扯过纸巾,递给琴姐:“姐,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年纪再大的男人都只是小孩,小孩都贪玩,但他总会有迷途知返的一天。”
我一副老练的口气道,事实上,对于婚姻而言,我压根儿也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屁孩!
琴姐点点头,没有言语。
我道:“姐,没事的,刺激他一下也好,我们总认为拥有的不是最好的,这是人性的弱点,我们很多时候要通过别人的态度,才能感受到某一样事物的珍贵性!”
琴姐抬脸看我:“小顾,要不我们走吧?——”
我将纸巾丢在圆桌上,朝琴姐挤挤眼睛:“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能白来一趟,既然我们要演戏,那我们就不能只来个开场白,我们最好把这场戏做足了再走。”
琴姐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我有些犹疑地看着琴姐“只是,我怕——”
琴姐:“小顾,对不起,姐不应该”
我笑笑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怕今天在这里刺激了他,他回去会不会对你——”
琴姐突然睁大眼睛看住我——
“他敢!”她“他不敢再打我的!——”
我“喔”了一声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我们待会跳支舞再走吧!”
跳舞的时间一到,大厅里的灯光幽暗下来,交谊舞曲像一列火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男男女女纷纷步入舞池,相拥而舞——
我向琴姐邀舞,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舞池,经过林曦儿的舞术指导和我自己的用心琢磨、练习,如今一进入舞池,我就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或许,舞蹈也是一种释放情感的方式吧!
踏着舞曲的节奏,我搂着琴姐在舞池里移动、旋转——
琴姐的身子靠得我很紧,我虽有那么一点局促之感,但表面上我神态自若,对于琴姐的贴近,我反而是迎了上去——
琴姐身子里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成**人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成果硕果的味道,被她那种味道包裹着,就好像身在深秋的果园里,那气息令人陶醉——
我之所以要跟琴姐保持着如此亲热贴近的姿态,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一双眼睛会在暗处瞄着我们。我承认这是做戏,是做给第三个人看的,但我坦白,琴姐身上的成熟气息对我是有强大的吸引力的——
在移动到某个角度时,我的目光正对史文怀,史文怀也正盯着我看。他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跳舞,那年轻女子妆容很精致,只是妆太浓了,她看史文怀的眼神是极为暧昧的,那眼神不禁让我想起胡雪娇那双勾人的眼神——
没错,史文怀怀抱里的女人比琴姐更年轻,也更妖娆,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我确定她的魅力远远不及琴姐,虽然她更年轻,但琴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内在的魅力,是她不具备的,也是她无法模仿的!
男人是不是都是前列腺控制了大脑神经,我不知道,但我没法想明白,史文怀为什么会认为那年轻女子比琴姐更好呢?难道只是因为她更年轻?——
史文怀心不在焉,还踩了那年轻女子的脚,那年轻女子扬脸嗔她,一副发嗲的模样,看着就瘆人!
琴姐一向温柔娴熟,气质安静内敛,今天她跟史文怀的对峙算是我所见到的她最反常的一次表现了。如果把少女比作茉莉花的话,那么,琴姐无疑就是白百合。连她的舞步都是那么沉静而内敛——
“小顾,你舞跳得真好。”琴姐抬脸看我一眼。
我低头看她,笑笑道:“是么?只是最近跳得次数多了一些。”
“你不会怪姐吧?小顾。”她看着我,轻声。
“没有。”我看着她“我希望姐幸福。”
“姐本来不想让你来的,”她轻声“可是,姐基本上没有社交圈子,除了在公司认识同事,这个城市姐无亲无故——”
我道:“姐,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呢!”
琴姐微微一笑:“是啊!姐只是觉得委屈你这个弟弟了。”
“既然把我当弟弟,”我看着她“姐你就别见外了。”
琴姐微笑了一下,但我看得出她笑得不太由衷,从她愧疚的眼神看,似乎她还在想她自己今天的行为,是不是给我带来了伤害?——
琴姐是个太善良太柔弱的女人。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史文怀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吧?!——
琴姐带着一丝愧疚,带着一丝痛苦,带一丝难为情的面孔,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我稳了稳情绪,低头看着她:“姐,我能亲亲你吗?——”
琴姐蓦地抬起面孔,眼神有些茫然——
我笑笑道:“就像弟弟亲姐姐一样,我只亲亲你的额头。”
琴姐没有言语,也没有点头,但从她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默许了。
我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下去——
既然决定要做戏,那么就要把这戏做足了,把这戏做真了,至少要让史文怀认为是真的!只有如此,我今天也不白来这里,也不白充当了琴姐的“小白脸”是的,我能完全理解琴姐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也只有如此,才能深深地刺激到史文怀,我要让他懂得,如果他不好好对待琴姐,就会有别的男人冲上来,琴姐是不会没有男人要的!男人还是懂男人的,有时候女人的价值,是通过别的男人来决定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女人很多人在追,那么男人肯定以为她一定十分有魅力,这会更加刺激她去得到她!
在我眼睛里的余光里,我似乎看到了史文怀那张愤怒的有点变形的脸了。史文怀终止了跟那个妖娆女子的舞蹈,急步走出了舞池,一**坐在舞池边上的小圆桌前,顺手端起一杯白兰地,仰头一口倒了下去。
那妖娆女子跟到他面前,有些生气地看着他,有些生气地跟他话,面对她的生气,面对她的赌气,他不耐烦地附和着,目光却始终注视着舞池里的我和琴姐——
这一切琴姐也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明白了我方才吻她的用意——
她显得有些不安,但她看史文怀的眼神却是十分痛快的——
“小顾,姐委屈你了。”她抬眼看我。
我笑笑道:“哪有。姐对我那么好,我该为姐做点什么才好,再,我能吻到姐这么美的女人,那也是三生有幸啊!”“还有心情贫嘴!——”琴姐嗔我一眼,但她不由地笑了。
接到夕儿的那个电话,我正在公司卫生间放“水龙头”这天是礼拜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尿到一半时,手机就叫唤了起来。
我正尿得痛快,本来想等尿完了再把电话回过去,但这手机叫得还挺执着!
我只好一手拿枪,一手伸裤袋里摸手机,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码,我暗骂一句道:“错打了电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他娘的错得执着哈!——”
我直接按掉了电话,继续尿得痛快,还没等我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手机再次拼命叫唤起来——
我抓起电话,用力按下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喊道:“喂!哪位啊?——”
手机那头迟疑了几秒钟,才小心地问了一声:“顾阳是我呢”
我一听是个女生,而且这女声还很好听,而且还有些耳熟——
我抖了抖了手腕,然后提起裤子,同时犹疑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手机那头的女声轻声笑了笑:“顾先生,我思美广告的那个林夕儿——”
我一听,手腕不由地又抖了一下,拉链正好卡主了我家老二!——
“我靠!——”我痛得骂了一声,痛死我啦!
“什么?——”手机那头夕儿小心问,声音带着些诧——
我意识到她误解了,赶紧赔笑道:“没、没什么夕儿你用谁的手机?”
“我好像听见某人脏话了?哼!——”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一声。
我笑着:“我骂别人呢!”
“骂谁呢?火气这么大呀。”夕儿在手机那头笑。
“骂我家老二呢!”我坏笑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迟疑了片刻,轻声问:“你家老二?你还有弟弟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啊!有个弟弟!——”
“他多大?叫什么名字呀?——”夕儿在手机里饶有兴致地追问——
“呃这个”我坏笑道“跟我一样大,我还没给他起名呢,我平常都管它叫老二”
“啊?跟你一样大?那你们是双胞胎呀?——你弟弟现在哪?——”夕儿在手机里追问。
我捂住嘴笑,边笑边道:“它呀!就在我这里!算是双胞胎吧?哈哈哈”“喂!你笑什么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疑惑地问。
我边笑边道:“呃没、没什么就觉得好玩儿”
“讨厌!你骗我吧?”夕儿在手机那头“敢骗我不理你了!”
我忙止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啦!——那个”
“那个什么?”夕儿在手机。
我道:“我现在有两个问题要问你,海螺姑娘。”
海螺姑娘是我给她取的绰号,从h市回来我打电话就一直这么叫她了。海螺姑娘这个绰号源自于那个关于海螺的著名传,每次给夕儿打电话,我第一句就是“海螺姑娘快显灵,驱除黑暗放光明——”
“问吧!小斗帽。”夕儿在手机以牙还牙笑。
小斗帽是海螺传里的男主角,一个父母双双去世的可怜农家小伙子。海螺姑娘就是被小斗帽的小心所感动,才脱去外壳,变成一漂亮女子跟小斗帽结发为夫妻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呢?——”我笑笑道。
“我的呀!我有两个号!那个主要是工作电话,这个主要是亲朋好友电话。”夕儿在手机那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这么,我已经升级了,目前升任为你的亲朋好友行列里?”
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是呀!小斗帽升级了。”
我道:“那我升任为亲人还是朋友了?”
“唔两者之间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
我捉住手机,继续贫道“对于我和你而言,如果我们是亲人,那我就是丈夫了,如果是介于亲人与朋友之间,那就是男朋友啰?——”
“小斗帽真聪明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我。
我道:“那当然了。现在我要问第二个问题了,这例行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吧,可爱的小斗帽。”夕儿继续在手机那头笑我。
“想我了么?”我笑笑道。
“想你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我晕!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想我想谁?——”
“想你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
“好吧!你不想我,我找人想我去!”我故作不悦地道“我挂电话啦!——”
“别,”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傻瓜!我在想你呀!——想你现在正在干吗呢?——”着夕儿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开了。
我笑了,对着手机道:“好啊!海螺姑娘,你敢捉弄我!别逼我写休书,再把你弄回大海里去!——”
“别呀!你舍得么?我只是犯了语法错误嘛!罪不至休呢!——”夕儿在手机,还哧哧哧地笑。
我嘿嘿一笑道:“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呢!好吧,暂时收留你,以观后效——”
夕儿在手机里:“好。我一定乖乖地表现。”
我拿起架子“恩”了一声道:“如实来,今天想了我几次?——”
“汗呀!怎么天天问这个问题?”夕儿在手机里轻笑。
我道:“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每天要吃饭喝水吗?你每天要呼吸空气吗?——”
“要呀,我每时每刻都不能缺少空气呢!否则还怎么活得下去?——”夕儿。
我道:“那不就好了!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你,需要你的思念,否则我还怎么活得下去?——”
“我不需要想你呀,再我工作挺忙的呀。”夕儿在手机里。
听她这么一,我有些失落,我道:“呃这样”
夕儿听出了我的失落,旋即扑哧一笑:“小斗帽,你记得一句歌词么?——”
“什么歌词?”我道。
夕儿在手机里:“那句歌词就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道:“然后呢?——”
“我不需要刻意想起你呀!小斗帽!你始终都在我心里,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一刻都没离开过!我也不怕忘记你,因为你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一直在我心里跑来跑去的!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坐在我对面;我开车的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我散步的时候,你就在我左右;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在我枕边!小斗帽呀!我清醒的时候,你在我的心里,我睡觉的时候,你在我的梦里呀!小斗帽呀!——”夕儿在手机里动情地。
我心里乐开花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这么,每天晚上都是我搂着你睡觉的吧?——”
“讨厌!还问!——”夕儿在手机那头娇羞轻笑“那你呢?小斗帽,你想我么?——”
“想,很想,”我道“我的心就像24小时麦当劳,每时每刻都在营业,而且只为招待你一个顾客!——”
“这个比喻不错。”夕儿在手机开心一笑。
我接着道:“而每次想起你,我心头总会涌现出人世间美好的辞藻,可是,在其中我找不出一句足以用来形容我对你的想念!你有多美,我不出来,你有多好,我不出来,你有多么值得我想念,我也不出来。我的心日夜为你飞奔,我期待再次于你相见!——如果拿我生命中所有美好回忆的一半,去换来与你的一次见面,我将心甘情愿;如果拿我生命的三分之一,去换来与你一生的相守,我亦无怨无悔!——”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过了半响,才传来夕儿的声音:“小斗帽,你把我得太好了。我没你的那么好”“你的好,只会比我能想到的多,不会比我能想到的少。”我对着手机认真地道。
相爱的人在一起讲电话,情话永远都不完,比南方梅雨季节的雨水还要绵延不绝,只是太便宜了移动公司了。
我和夕儿都沉浸在相爱的幸福之中,忘却了年华,忘却了自己——
“小斗帽,明天有时间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
“有啊,”我笑道“我穷得只剩下大把的时间了!”
“太好了!”夕儿轻笑一声“那么,明天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可以,可以,”我赶紧应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小斗帽,你也不问问我要你陪我去哪里,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她的笑声确实动听,让人联想到在枝头鸣唱的黄莺——
我“嘿嘿”一笑道:“反正我也不值钱,你就算要拐卖人口,我也不会幸运地成为你的目标!”
夕儿笑:“谁你不值钱?你是一块金子,只是还没到你闪光的那一天。不过,只要一有机会,你定会光芒万丈!——”
“这话我爱听,”我“嘿嘿”一笑道“能赢得大美女如此一番夸赞,我实在美得不得了啦!”
夕儿轻轻一笑,嗔我一句:“你呀!内心挺成熟,也很有思想,但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好了,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吧!我现在有点事,先这样了,稍后我把明天的见面地址发给你!——”
“行!我敬候佳音!”我笑道。
挂了电话,我才感觉我家老二好像伤得不轻,我伸手揉了揉,待疼痛缓解了一些后,我才走出卫生间。
不过,虽然我家老二被夹了,但是我心情依然十分愉快。准确地,应该是兴奋!仿佛连日来的阴雨一扫而光,七色彩虹赫然出现在天际——
做巴士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一直还浮现着夕儿那双总似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还有她迷人的笑脸——
夕儿要我陪她去哪里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苗头,看来只能等她发来讯息了。她会在讯息里告诉我明天见面的地点,以及相关事宜——
我怀着兴奋的情绪,心想不管夕儿明天要我陪她去哪里,不管她要我做些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我甚至愿意牺牲我自己的快乐,去成全她的开心——
我索性闭上眼睛,像在无数个夜里躺在床上幻想她一样,仰靠在车座靠背上禁不住又开始幻想起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切都那么自然生动,仿若就在眼前,仿若只要我稍微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她性感的嘴唇;仿若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揽住她的细腰,就能嗅闻到她身上那种好闻的淡淡的芬芳——
最是那低头浅笑的风情,仿若莲花不胜冰凉的娇羞!
我渴望见到她,就像黑夜渴望见到黎明——
吃了晚饭回到住处时,我热切期待的短讯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我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了未读短讯——
“上午八点。五一广场仁和春天百货大厦门口。目的地黑龙山国际狩猎场。今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小斗帽要早点休息,提前祝你好梦。海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