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生和冯明霞夫妇生下李笑天的时候,正值他们所在的纺织厂面临倒闭,因为夫妻两个人都在纺织厂上班,要是纺织厂一倒,那么这个家庭就会失去生活来源,但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够阻止纺织厂倒闭的命运,李乐生愁得是一夜之间头上就长出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来。人的情绪一旦低落,就很容易生出许多不良的习性出来,李乐天每天都要喝两遍白酒,而且每次都要喝得醉醺醺的,喝醉了酒就要打老婆冯明霞。
幸福的家庭长大的孩子也许记事晚,成熟迟,而在不幸的家庭里的孩子则恰恰相反,李笑天到了三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嗅出了家庭总是弥漫着一股股强烈的火药味,李笑天觉得很不满,他要泄这种不满的情绪,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怎么才能泄心中不快的情绪呢?
李笑天住的纺织厂职工宿舍楼前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里的树木差不多跟李笑天同岁,都是成*人手腕粗细的低矮小树,李笑天觉得沉闷的时候,就一个人独自从二楼上走下来,然后一个人默默地走进这片小树林里,抡起双拳对着小树就泄开来,把对父亲的气愤全撒到小树身上。
寒来暑往,父亲的酒照样喝,照样喝醉,醉了照样打母亲,李笑天没有力气阻止父亲,就只好去找小树出气,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五个年头,李笑天每天是风雨无阻,每天至少都要进小树林两次,每次要打上一个钟头,反正父亲从喝酒开始骂骂咧咧的到打母亲起码也要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父母两个人是没有谁去管李笑天的。
李笑天到六岁的时候,父亲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广东省打工去了,可是出去半年多,没有寄回家一分钱,李笑天的母亲也不愿意呆在津州,因为需要生活,母亲就把李笑天交给了李笑天的爷爷奶奶,自己也背上行囊去了福建省。
父母两个人都离开了,李笑天一开始觉得家里突然宁静了不少,跟着爷爷奶奶,一日三餐很有规律,家里再也没有吵闹声,没有父亲打母亲那让人厌恶的场景,李笑天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但是没过多久,李笑天就开始思念父母了,毕竟他才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那份思念是很让人揪心郁闷的,怎么才能排解这份郁闷呢?
李笑天排解郁闷的方式仍然是进树林打树,有时候,爷爷奶奶都已经进入梦乡了,李笑天会一个人悄悄地爬起来,趁着月光,一个人走进树林,靠双拳击打树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父母不在津州,爷爷奶奶又身体不好,没人管李笑天念书的事,尽管李笑天很想读书,直到李笑天九岁的时候,他才进津州第三实验小学就读,第三实验小学位于西城区,西城区是津州最穷的一个区,大部分学生的家长都是下岗职工,而且以纺织厂的职工为多,多数家长都去了外省打工,这些学生都有个响亮的名字——留守少年,李笑天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学生中的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缺少家长的关心和管教,所以多数孩子都无心学习,学生如果心不在学习上,必然就会滋生出许多不良的习性来,纪律散漫,打架成风,差不多到了小学四五年级始,男女学生就有勾肩搭背,搂抱接吻的现象了。
这样的学校里,学生中间必然又是三个一群,五个一党,全凭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猛,谁的力气大,谁就是老大,每个班都有自己的班级老大,学年有学年老大,学校有学校老大,三小的老师最难当,许多有门路的老师来了三小不出一年都想法子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的学生是天底下最难管的学生,要说别的学校一个班级也会有那么一个两个难以管教的学生,那么三小一个班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都没有人能够管住,包括女生。
学校的周边治安状况也是很差,许多初中毕业的留守少年就不愿意继续读书了,整天游手好闲的留守少年们不是上网吧打游戏,就是互相打架斗殴,缺钱了就到各个中小学门口去抢劫学生,学校方面对这些进入社会的留守少年是束手无策,公安局也拿这些留守少年没有办法,抢个三块五块的不够判刑,而且这些少年动作迅,打一枪换个地方,另外留守少年的人数众多,公安局苦于警力缺乏,难以对付。
这样,在校学生个个上下学是提心吊胆的,为了人身安全起见,一些胆小的学生不得不向力气大的学生交保护费,想这些在校的老大们能够保证他们上下学的安全。这种情形几乎是津州市内每所中小学头痛的事。
李笑天是分在一年级三班,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男教师郭飞鹏,郭飞鹏在三小已经当了五年的老师了,小学老师往往都是全能的,语文数学都能教,而且有些还可以兼教什么美术啊,音乐啊,体育啊等等,郭飞鹏教三班的数学,兼教一年级的体育课。
说起郭飞鹏,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教师,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武功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郭飞鹏的太祖曾经是明朝的大内高手,东厂的精英,独创了一套太极神掌,之后就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到现在,这套太极伸掌就传到了郭飞鹏的手里,不过学校老师却没有人知道郭飞鹏老师有如此的神功。
第一天,李笑天是跟着爷爷来学校报名的,郭飞鹏在三小干了五年,什么样的坏学生都见到过,但是当他看见李笑天那对阴沉而空洞的眼神时,郭飞鹏的心里还是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眼神似乎不该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所应该拥有的,那般的少年老成,那般的令人心慌。
李笑天的眼睛里似乎永远都是阴沉而傲慢的,他的眼睛实在有些奇特,似乎两只眼睛永远不是看着同一个方向,这样的眼神让人看上去总是有些紧张或者担忧,哪怕你是在心情很好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这种眼神,你也一定会产生异常的害怕的。
“你叫什么名字?”郭飞鹏问。
“李笑天。”答话干脆利落,不动声色。
从答话的神态上看去,李笑天也不象是个九岁的孩子,就好象是经历过许多沧桑的成年人一样,稳重得让人有窒息感和压迫感。
“你多大了?”
“九岁。”
“怎么九岁了才来念书?”
“不知道。”
“老师,是这样的,孩子父母都在外省去了,我们年纪又大了,身体又一直不好,把孩子念书这事给耽误了。”爷爷很不好意思地解释了起来。
实际上,要不是街道上居委会大妈上他们家,怕他们还想不起来给李笑天上学啦,父母生活都管不过来,哪还有心事管孩子的前途?
“你进了学校就是一名学生了,以后要听老师的话,不能在班级里打人骂人,不能破坏学校和班级的纪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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