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无信之人,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张员外现在这买卖能赚几何?”
张三宝搓着手,有些尴尬,嘿嘿笑着,“小郎君问这做甚?不过糊口罢了。”
见高山直直看着自己,只能交代,“20贯而已。”
高山知道他没说老实话,不过他没有戳破,有些出入,他并不在意。
“每月能有多少个?”
“这却没个定数,每月至多几个,但多数时间是在坐吃山空,毕竟这买卖见不得光,一年下来得钱不过数百贯钱,还要分予手下弟兄。”
高山还以为他有多赚钱,至于他们冒这风险,原来也不过如此,看着他过得好似体面,其实也是一包糠。
“既然不长久也不稳定,张员外和愿与我做一个长久的买卖?”
张三宝眼中精光一闪,却被他很快收敛回去,他知道正题来了。
“小郎君尽管吩咐。”
“我很忙,想必你已经打探到了,明日我就要随贾家的船南下,短则三月,最长不过半年就回,所以我就不与你废话了,我要张员外帮我去收人,不要这大宋的人口,我要你去北面,只要是汉人我都有,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还能走路,有多少我要多少,不过最好还是要青壮男女,不然死在路上我可不付钱,每人我给你十贯,你也别嫌少,毕竟这是份长久的买卖,你想想,一人十贯,十人呢?一百人呢?”
这可将张三宝吓得差点跌坐在地,这件事极其凶险,虽然利小,但扛不住数量多啊。
他很犹豫,这是一个能发财的买卖,只要会算数都知道,但是北面是蒙古人的地方,他有些畏惧。
高山看张三宝犹豫不决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张员外不用担心,北边又不是全部都是蒙古人在主事,当地官员多是汉人、金人,只要打点得当,没人会管你带走几个贱民是要做什么。这样,你打点的花费我会酌情补给你,不过你要将人带回先行养着,不用好吃好喝,能不饿死就行,所需米粮尽数补给你。而且不需要你马上就将此事办成,你可以先派人去打探,摸一摸路子,之后再便宜行事。”
高山已经为他把能想的都想到了,只要能将人运回来,每个人净赚两贯钱,这本来就是无本的买卖,而且只要他够聪明的话,打点上的花费还能省下更多。
张三宝万万没有想到,高山给他富贵是这样的,他害怕,却又受不住利益的诱惑。
他现在做的事每年不过是赚个几百贯顶天,还时常入不敷出,开除花销,其实他也落不到多少。
宋朝是禁止买卖人口的,若不是那些人特意需要这些童子,他怕是早就被抓起来了,而且还有上限,总有一天就做不下去。
如今有这么一条路,虽然有些风险,只要处理得当,还是很有赚头的,最主要是长久。
而且他只要找到一个地方安置运回来的人,只要够隐秘,也不用担心官府会找他麻烦。
不过高山要这些人做什么?
“小郎君,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讲。”
高山很想说既然不知就不要讲的话,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让他问。
“不知小郎君要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高山早就想好了,就怕他问。
“听闻南洋多是无主之地,土地肥沃,我欲开发,只是苦于没有佃户,大宋百姓是不愿去的,毕竟故土难离。只有北方不同,蒙元残暴,汉人是最低贱的,如果他们愿意去的话也是条生路不是,总好过被蒙古人活活逼死。”
见张三宝还有疑惑,高山将自己的遭遇编造一番,声泪俱下地告诉他,“我本事从北方南逃而来,全家只有我一人活下来,都是被蒙古人给逼死的,对于北方汉人所受的苦,我是深有体会,想着如果能救下一人也是积德的事,而且若不是受命南下,分身不得,都想亲自前去。哎,北边苦啊!”
说着,他又挤下几滴眼泪。
张三宝也被他说得直抹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他感染。
“小郎君,我还有一事。”
“何事?”
“只因小郎君要的人多,我总不能将人带回临安,就算带到周遭的市镇也不好,被官府发现了很是麻烦,必须找个隐秘之处安置,这个我一时想不到哪里有这样的好去处,嘿,小郎君见谅。”
“你和石都头关系如何?”
“那是我妹夫,关系好着呢。”
“那就好说,你让他想办法调去一个不起眼的小岛调去守岛,等你将人运回,直接送上岛就是,我与你有个方便交易的地方。”
高山又想了想,说:“不过这样的话,第一年我要先去南洋寻找合适的地方,你也不要着急就运太多人回来,主要在摸清路子,今年之内你先弄一百人来,来年再看,毕竟我现在船少,人多了也运不走,等明年开始,每年总需要个三五百人,你好好考虑吧。”
见聊的差不多了,高山起身告辞。
临走前又告诫张三宝,这件事情不可外传,走漏了风声这买卖就做不成了。
这事还是得张三宝自己慢慢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