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息怒。”
左倾颜恭敬地福了福身,神色却无半点害怕,反是唇角半勾,轻声细语。
“容我再提醒你一句,上次林家大公子这般辱骂我,差一丁点就被人割了舌头。”
祁皓瞳孔微缩,想起当日那人带着黑甲卫杀气腾腾闯进齐王府,恨不得将自己凌迟的眼神。
若是那个人在,他倒是不会怀疑左倾颜的话。
不过他早已经从父王口中得知,祁烬受了重伤闭门不出多日。
今日,谁也救不了她!
“左倾颜,你以为祁烬次次都能护得住你不成。武义侯府叶大将军遗孀,得皇上亲封一品诰命夫人,今日你把她治死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医馆如何开得下去!”
这时,武义侯府的马车来了,管事带着两个产婆和双眼通红的秋英进门。
武义候夫人欲上前,却被叶轻拉住。
左倾颜的目光看向曾有过两面之缘的六婆,“六婆你来说说,我走之后二夫人如何了?”
六婆看见左倾颜,哆嗦地跪下,“左大夫,你走后我就像寻常那般收拾接生的用具,然后就离开了,二夫人还让秋英给我们两个发了赏钱。”
“是啊左大夫,领了赏钱,我还比六婆先一步出了府,实在不知道二夫人房里后来发生了什么,真不关我俩的事呀!”
见两个产婆都说了,秋英也红着眼开口,“事到如今左大夫又何必推卸责任!”
“左大夫帮夫人矫正胎位的时候,又是针刺,又是用力推按,还、还把小公子伸出来的一只腿硬是塞回二夫人肚子里!”
周遭传来阵阵抽气声。
“二夫人疼得撕心裂肺,惨叫连连,左大夫却毫不手软,虽然后来小公子平安降生了,可二夫人却挺不过去……”
秋英咬牙道,“难怪人人都说定国侯府大小姐娇纵跋扈出手狠辣,连自家亲妹妹都抽了鞭子,奴婢今日总算是见识了,二夫人就是被左大夫活生生折腾死的呀!”
秋英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指着左倾颜凄厉哭诉。
察觉到众人的眼神都变了,祁皓和尉迟律相视一笑,眸底意味深长。
“你这贱婢竟敢当众指鹿为马胡言乱语!”
一声娇叱传来。
左倾颜抬眸便见杭雪柔提着衣裙快步走近。
她杏眼含怒,直勾勾地盯着秋英的脸,“左大夫矫正胎位的时候可不只你一个人在房里!不把腿塞回去,要如何矫正胎位助她产子?”
她目光落到武义侯夫人和叶轻身上,毫不客气讥讽,“你们武义侯府连一个贱婢都这么能耐,以后有人生孩子,都让你们神通广大的婢女治一治便能不药而愈了!还请什么大夫!”
武义侯夫人何曾被人这样当面嘲讽过,指着杭雪柔瞪大眼睛想要骂人,却被叶轻紧紧拽住。
杭雪柔的义愤填膺让左倾颜心中诧然。
不经意对上她的目光,她却恨铁不成钢地转开脸,只那泛红的耳垂不小心泄露了她的小情绪。
还以为杭雪柔在武义侯府受了那般对待,说不定根本不会来……
杭雪柔走到二夫人尸首前,与左倾颜一样着手从她的口鼻开始检查尸身。不一会儿,她抬起头道,“这么明显的中毒症状你查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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