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王借题发挥,说是王妃将刺客暗度陈仓……世子箭伤未愈又被气得当场吐血晕厥……”
见林诩风面色一点一点凝成万丈冰霜,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只能垂下脑袋,屏息等着林诩风开口。
不对劲。
林诩风心里清楚,若只是怀疑王妃带走刺客,为何世子会被黑甲卫带走?
齐王是皇上胞弟,自从皇上登基,兄弟两人一直和睦,在朝堂上也从未见他们红过脸。
黑甲卫虽由祁烬执掌,但皇上若不松口,祁烬岂敢明目张胆动用黑甲卫围了齐王府?
祁烬此人心机深沉,断不会做无用之事。
突然,脑海里划过某个可能,他瞳孔骤缩,急声问,“世子伤在何处!?”
尉迟律一愣,想了想,抬手按在胸前比划了下,“在左胸。”
林诩风脑子嗡一声炸响。
心口顿时拨凉拨凉的,似有寒风灌入,仿佛那支箭羽洞穿的是他的左胸。
“统领?!”尉迟律更慌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说话做事素来胸有成竹的林诩风这般脸色惊惧的模样。
林诩风脸上神色不断变换,脑海里跳跃出无数可能。
祁皓进了天牢,齐王府仅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招出他私下授意祁皓和尉迟律在城南山道谋害左倾颜,不慎失手后流云弓被夺;二则是认下行刺中宫皇后这莫须有的罪行,舍了祁皓这个独子,保全齐王府。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们定会选第一条。招出他这个主使后,祁皓最多也就是个受人指使,有伤风化的罪名。
祁烬……
林诩风脑海里浮现祁烬那漠然的脸。
左倾颜果然就是祁烬的底线!触之必死……
上个月左兆熙在林家中毒的事整个天陵城传得沸沸扬扬,近日好不容易有所平息。
城南山道的事一旦被摆到明面来,皇上为平息民意,安抚棠贵妃和定国侯府,定会舍了他这个办事不力之人以示公正!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办?!
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他不甘心!
“统领,现在如何是好?我们还能不能进宫再替世子分说几句?他伤势真的很重!”
他的话让林诩风眸色微凛。
是了,他们没有证据!只有祁皓和尉迟律几人空口白牙胡说,皇上疑心如此之重,定不会这么快相信......
他还有时间扭转局面......
他对着尉迟律说道,“你先回去,这几日待在府里不要乱说,我来想办法。”
只要让皇上觉得他还有用,就算是他意图谋害定国侯府嫡女又如何?皇上身为天子,保下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而皇上最为忌惮的自然是威名远播战功赫赫的定国侯左兆桁。
一旦让左兆桁知道皇上当年对左成贺和慕青夫妇用的那些手段,左兆桁一怒之下恐怕会挥军直逼天陵,亲手把他这个用心险恶的皇帝拉下马!
如今,也只有他林诩风,才能替皇上兵不血刃地致定国侯于死地!
尉迟律离开后,他又招来随从,将一块玉牌递给他,“想办法送进眷棠宫,明日宴会让她见机行事。”
随从领命离去,林诩风心神微定,抬眸望向亭中无聊拨弄着杯盏的粉裳女子。
事到如今,没有时间与她花前月下,日久生情了。
明日棠贵妃生辰宴,就是他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