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两个尸体如同睡熟了的一般,十分安详,一东一西的倒在地上。
于梵不由越发奇怪。
高鸿已到了切近。插口道:“公子!看看他们的胸膛!”
于梵探手撒开一个大汉的衣襟,不由惊呼了一声:“咦!”脚下也倒退了五步。
好熟的“粉红掌印。”
在那石家祠堂内,五个倒尸的胸前,不也是这样的掌印吗?
高鸿大惊叫道:“般若神掌!”
神剑温侯赵丹心与铁二娘这时也已到了。
他二人不约而同的道:“般若神掌?不会吧!”
于梵迷惘的道:“般若神僧的般若神掌,怎会”
高鸿忽有所悟的叫道:“对!错不了!”
于梵不由道:“这女子,她怎么会”
高鸿早已叫道:“我所说的遇见般若神僧,在满山荒谷之中,抱着的女子,就是她!”
于梵心头一凛道:“就是刚才的她?”
高鸿道:“绝对错不了,虽然离得很远,身材相貌,决逃不出我高半仙的这双乌眼珠子!”
铁二娘道:“这就有道理了,般若神僧既然与她有这么一段情,传她几招武功,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于梵摇头道:“不!不!她满脸的正气,不是那种人!”
高鸿还待说什么,于梵早又道:“我得弄清楚,这是一个谜!”
他说完之后,对着赵丹心一拱手道:“二叔!你打算”
赵丹心忽然丑脸一阵抽动道:“我对我自己从来没打算过!只是!
大哥”
他说到这里,非常的激动,两行清泪,从他那烂得疤痕满脸的腮上滴滴流下,泪珠粒粒可数。
高鸿也含悲道:“少爷!老爷的仇家”
于梵本是性情中人,焉能不悲从衷来。
他一摆手,止住了“高半仙”的话,朗声道:“这个你放心!”
他缓行几步,走近了赵丹心道:“二叔,毁家的仇人,我会找出来!”
赵丹心点头泣道:“大哥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早日找到仇家,报此血仇!”
英雄有泪不轻弹。
于梵强忍悲凄,问道:“依侄儿的愚见,二叔先到巫山,休养身子,报仇的事,由小侄一人担当!”
赵丹心道:“江湖的险恶,你”“小任理会得!”
于梵说着,又向铁二娘道:“二娘,赵二叔就交给你了!”回头,又对高鸿道:“高总管,你也暂时到巫山,等候我找到仇家,再回泰安!”
这时,远处一阵凄厉的吼叫,令人听来毛发倒立,心凉胆惊!
铁二娘不由眼圈一红道:“你呢?”
于梵道:“我要乘着江湖纷争不已之际,找出杀父的仇家来,怎能离开武林!”
没有再好的方法。
赵丹心自己成了残废,不能跟着于梵,生恐成了他的累赘。
他点头道:“就这样也好,贤侄一切珍重!”
于梵应了一声道:“小侄晓得!”
语落人起,认定适才啸声厉吼之处腾身而至。
一排细密的竹林。一弯清澈的溪。围着一个细草如茵的草坪。
一道红影,围着草坪奔走如飞。
那红影的身后,紧跟着一个黑衣瘦子,也是以无上的轻功,追着那红影不放,如同附骨之蛆,流星赶月。
那红影虽然身法快绝,黑瘦子更加不弱。
若不是那红影仗着弯曲的溪流,细密的竹林,曲折的闪躲,恐怕早给那黑瘦子追上了。
因此,红影始终不敢离开溪流竹林的范围,一味的东拐西转。
黑瘦子一面穷追不舍,一面厉声吼道:“累死你这小妞,老子放不了你!”
红影也叱喝道:“披发鬼!你小心我爹知道,剥你的皮!”
黑瘦子狂笑道:“哈哈!不要拿你爹来吓唬老子,等你爹知道,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啦!”
红影喘气叫道:“放屁!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黑瘦子狂笑不已道:“哈哈哈!嘿嘿嘿!我已成了江南大侠的东床快婿!哪有老丈人杀女婿的!”
敢情那红影乃是“江南大侠”的掌上明珠,江南侠女蓝盈盈!
蓝盈盈更是既急又气,咬牙吼叫道:“披发鬼,你嚼舌根!”
披发鬼笑得更加起劲,追得也更加起劲。
他一个“野鹰登崖”陡然头前脚后,人成了水平,双臂一剪,像一只饿鹰,突的前射五丈,穿过了弯曲的溪流,快逾追风的扑飞五丈。
眼看相距蓝盈盈只有丈来远近,凌空狂叫道:“小宝贝,看你跑得了吗!”
蓝盈盈早已香汗淋淋,闻言抬头。
黑影已罩上顶空,苍鹰搏免般,披发鬼的十指箕张,凌空抓下!
就在此时,雷吼只听一声:“住手!”吼声中,于梵疾射而至,半空中,舒臂探掌,认定那眼看就要得手的披发鬼抓去。
披发鬼活命要紧,顾不得抓蓝盈盈,折腰悬空滚身,霍地翻出丈余。
蓝盈盈一见,大叫道:“于梵!不要放走了他!”
于梵势子不变,折身落在技发鬼身前丈余之处,沉声喝道:“狂徒!欺负一个女孩子!”
眼看一块到口的鲜肉,被于梵打破了砂锅!
披发鬼其怒可知。
他瘦而无血的马面一寒,双目冒火,厉声道:“你就是于梵?”
于梵微微一笑道:“不折不扣!”
披发鬼忽的一摇头,顶上的发誓立刻散开,三尺来长的头发,顿时散开来,披在项际,散于两肩。随着,他脸泛金黄,目射凶焰。
蓝盈盈这时也凑近了来,娇呼道:“披发魔功,你可不能让他的头发沾上!”
于梵闻言,心知这披发鬼的头发必然沾有烈毒。
因此,他探手腰际一按:“锌!”软剑早已在手,指着披发鬼道: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
披发鬼鼻孔里发出一阵牛喘,一双寒芒也似的凶焰,穿过乱发,直如夜叉鬼魁。他脚下连环上步,探身向前,颈上如车轮般摇动起来。
随着他的摇动,一头三尺余的长发,如同一个风火轮,发出呼呼的大响。
想不到武林中有人用头发来做武器的。
于梵一见不由大奇。
蓝盈盈早又叫道:“小心,不能挨上他头发!”
于梵一凛之下、振腕抖剑,朗声道:“把你的头削下来!”
说着,一晃身,斜跨三步,扬剑一划。
寒芒阵阵,耀日生辉,护住迎面。
不知死活的“披发鬼”咄咄逼人,肩头一转,又向于梵逼到。
于梵不由斜撒六尺,避过发阵。
连番的退让,越发使披发鬼得意,牛喘淋淋,头发舞成伞盖大小,一味抢攻。
于梵初时被他这奇异的打法蒙住。
又见蓝盈盈的高声呼警,这才节节后退。
以他勇往无前的性情,怎能再忍。
突见他剑眉上提,挥剑沉声道:“找死!”
“死”字出口,脚下突的前沿,软剑化成了千万朵剑花,迎着披发鬼削去。
蓝盈盈意外的又叫道:“不能杀”
咻一声波风厉啸,血光四溅。
披发鬼的一颗小头,带着雨伞大的一蓬乱发,已飞向半天空去。
双腿连弹,披发鬼变成了无头鬼,尸体倒地,颈子头血沫“扑扑”有声。
蓝盈盈跺脚道:“瞧!不听话!教你别杀他,你”于梵对“江南大侠”有了“伪君子”的成见,因之对蓝盈盈也没有好感。
他没有好气的道:“姑娘!我这是为了你呀!”
蓝盈盈十分哀怨的道:“为了我,我为了谁?”
于梵冷冷一笑道:“这个,在下管不到!”
蓝盈盈不由双目一寒,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半晌才忍住悲凄道:“你好!我千里迢迢赶来,四下奔波找你,想不到来受你的冷眼,看你的颜色!”
于梵奇怪道:“找我?”
“不找你找谁?”
说时,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珠顺着粉腮,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洒满了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