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见对方震剑探爪抓向自己的胸部,不由暗中一哼,力贯右臂,借对方卷袖震剑之力,身形一闪不但避开了对方当胸的一抓,而手中的太阿神剑,竟巧妙地成一个孤形挟着清越龙吟之声疾如电射地向“天山异叟”公冶斌兜头下击。
这一着,正是“菩提三式”中第一式“水龙吟”最后一个精妙而威力极强的变化。裘克心因对方系密宗弟子,而“菩提三式”虽久已失传,但对方至少该听说过,所以他施展“水龙吟”时,并不按常规循序渐进,一开始即以这一式中的最精妙变化使出。
此刻,他将这最具威力的一个变化提前使用,不由迫的“天山异叟”公冶斌骇然惊呼,横飘一丈道:“好啊!小子,你竟然已学会密宗失传绝艺‘菩提三式’了,倒可以放手一拼啦!”
裘克心朗笑声中,如影随形,振剑跟踪而上,一连串似霹雳连鸣的剑爆声中,第二式“金刚吼”绝招已源源施出,顷刻之间,即将“天山异叟”公冶斌圈入一幢绵密的剑幕之中。
以裘克心的功力,又是服过亢奋精神的灵药之后,而且使的又是千古神兵太阿神剑,所用招式又是旷古绝今的密宗绝艺“菩提三式”
此情此景之下,一般武林高手,即连半招也吃不消,但这老魔却是赤手空拳,从容应付,有守有攻,裘克心的太阿神剑与神奇招式,不但攻不破对方的护身罡气,而且还不时被对方发出的无形暗劲震的步履踉跄,不得不半途撤招换式以求自保。
当裘克心的第三式绝招“弥勒嗔”使出时“天山异叟”公冶斌的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哔打”爆响,同时一声敞笑道:“娃儿,‘菩提三式’固为旷代剑法,但你的修为太浅,白白糟塌了这神奇剑法,现在三式剑法快要使完,老夫方才虽然说道不再挤出你的蛋黄来,但你手中的太阿剑则不得不暂时留下!”
话声才落,裘克心顿觉周身压力遽增,手中宝剑几乎把持不住“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完,一条人影已突破剑幕,拔起三丈有余,头下脚上,依然右手大袖卷甩,左手迳向裘克心手中的剑叶抓来,同时口中一声断喝:“撒手!”
裘克心在这刹那之间,心中念转如电:师门盛誉,十绝威名,绝不容许自己一败涂地,最低限度,拚着自己身体受伤,宝剑被夺,也得在对方身上留点记号
此时,第三式“弥勒嗔”业已使完,而“天山异叟”公冶斌的身形也已距他头顶不及三尺,劲风如箭,挟着“嘿嘿”阴笑,兜头下扑,威力所及,周围三丈方圆都已无法闪避
好一个裘克心,当此危机一发之瞬间,心一横,钢牙一挫,身形猛然向后一仰,以右脚后跟为轴,贴地一个电旋,转过一百八十度,不但避过了“天山异叟”公冶斌雷霆万钧的凌空一击,而且就势身形一挺,剑演“卜庄刺虎”迳点对方左足足踝,左手屈指轻弹,五缕劲风,射向对方胸前五大要穴。
这一下,死里求生,易客为主“天山异叟”公冶斌招式用老,身形已接近地面,换招式都不可能,更使他头痛的,是裘克心竟使出一招最平凡的“卜庄刺虎”而且攻的部位又正是他凌空势尽的身形所不易闪避的死角和要害。
幸亏他功力深,经验足,处危境而不乱方寸,惊怒交并之下,双掌蓄劲下拍,双足一曲,这一来,不但震散了裘克心射向他胸部大穴的指风,而且身形借掌力反弹之力再度升高二丈,自然也避开了裘克心刺向他左足足踝的一剑而险煞人地飘纵三丈之外。
裘克心卓立当地向“天山异叟”公冶斌淡淡地一笑,意思是说:“三招已过,尊驾不但未曾挤出我的蛋黄,手中宝剑也未曾撒手呀”
“天山异叟”公冶斌神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才诡异地一声干笑道:“好!今宵之事,就此拉倒!”回头向那四男二女一声沉叱道:“走!”
身形闪处,已相偕电纵而去。
达赖掌教目送“天山异叟”公冶斌等一行人消逝于沉沉夜色之中后,才如释重负地一声长吁道:“阿弥陀佛!本宫危机总算暂时渡过了!”
百了神尼道:“只要这孩子练成贵派碧玉牒中的失传神功之后,不怕这老魔再来肆虐了。”
语声微顿,神秘地向裘克心一笑道:“孩子,你好自为之!贫尼预祝九疑大会上大展雄威,尽歼群丑!”向达赖掌教合十一礼道:“有扰掌教道友,贫尼就此告辞!”
话声未落。身形已在一箭之外了。
裘克心方自出神间,百了神尼却又刹住身形向他温声唤道:“孩子,你过来。”
裘克心奔近百了神尼身前,躬身道:“前辈有何指示?”
百了神尼淡然一笑道:“贫尼急于赶路,几乎将一件对你有切身关系的大事给忘了。”
裘克心俊目中充满了疑问,茫然不知所对。
百了神尼神色一整道:“孩子,你方才所窃听到的那与班禅班伦二人谈话的‘铁大侠’,知道他的来历吗?”
裘克心惑然地道:“再晚没听出他的口音。”
百了神尼道:“他是普渡教太上教主李青萍派到布达拉宫来的专任特使。”
“啊”“是专为对付你而来的。”
裘克心若有所悟地道:“这就是了,怪不得再晚今天日间来布达宫时,会受到那种奇异的接待”
百了神尼微笑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这猜想,却是错了!”
裘克心瞠目不知所对时,百了神尼接道:“今天日间布达拉宫对付你的态度,表面上是接受普度教的特使的意见,但实际上却是”
顿住话锋,改以真气传声道:“为了明知‘天i山异叟’中爪牙的耳目。”公冶斌今宵要来,而故意做作以混乱‘天山异叟’公冶斌埋伏于布达拉宫裘克心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如此——那么,那位普渡教中的什么特使呢?”
百了神尼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道:“现在该说到与你切身有关的本题了——那位特使就是普渡教的首席供奉‘冷面子都’狄永,也就是你的”话声一顿,微微一叹道:“唉!
当事人既然还在保密贫尼实未便多言,孩子,下次遇上那自号‘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灰衣人时,你亲自向他请教吧!”
这些日子来,裘克心对自己的身世和那“天下第一美男子”之间的渊源,本是甚多疑问,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神尼,对这一切显然甚为清楚,此刻,他是多么希望能立即揭开这一个疑团,但他明白,如果这位神尼自己不便说出,纵然是经他恳求也是徒然,因此,他只是于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之后,随即应道:“再晚是否可以跟那位狄供捧当面谈谈?”
百了神尼道:“目前他神志不清,对已往的一切已完全遗忘,谈不出结果来的,而且他人已走了。”
裘克心讶然地道:“他并未完成此行任务,怎会走呢?”
百了神尼道:“是贫尼叫他走的,如果贫尼估计不错,也许在九疑大会上能有一个神志完全清醒的‘冷面子都’狄永出现在你的面前。”
裘克心嘴唇张了张,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但百了神尼却已一声“会上相见”之后,即电掣云飘而去。
百了神尼一走,达赖掌教立即偕同裘克心和班禅班伦二人一同回到云房之中,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时已将近五更,当裘克心正在向达赖掌教阵述其与班嘉大师认识的经过并说明中原武林目前概况时,值夜弟子却在云房外恭声说道:“启禀掌教,四方客栈掌柜偕一女施主在宫门外求见裘少侠,已等候一个更次了。”
达赖掌教身躯一震,沉声问道:“没认错人吗?”
值日弟子躬身答道:“决不会错!”
达赖掌教诧讶地道:“这就奇了!那老头身中奇毒,瘫痪已久,怎会突然痊愈?莫非”
目光向裘克心一转,恍然若有所悟地道:“是你将他治愈的吗?”
裘克心微笑地道:“是的!不过,可能他体内余毒尚未完全消除”
达赖掌教一声敞笑打断裘克心的话道:“能够使他恢复行动,已算是这老头子的莫大造化了!”向值日弟子一迭声地道:“请!请!”
就当裘克心向达赖掌教将住人四方客栈的经过简略地说完时,值日弟子已将四方客栈的掌柜及香君姑娘领了进来。
达赖掌教、班禅、班伦、裘克心等一齐起立,达赖掌教并宏声笑道:“沈施主沈疴复愈,恭喜啦!”
那被称为沈施主的四方客栈掌柜爽朗地笑道:“托掌教福庇拜受这位裘老弟台的灵药所赐,看来老朽又可多活几年了。”
当这一僧一俗互相笑语之际,香君姑娘却早已一个箭步窜到裘克心身前,拉着裘克心的手一阵摇撼道:“裘公子,你你你好坏啊”边疆儿女,男女之间,热情坦率,不像中原人物那么忸忸怩怩,香君姑娘虽然是汉人,但却是生长于边疆,耳濡目染,影响所及,却有边疆儿女之豪放作风,对裘克心虽然相识还不到一个对时,却已是脱略形骸,有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了。
但此刻的裘克心却正全神注视着香君姑娘的爷爷——那四方客栈的掌柜,心中在不断地沉忖着:“我早就料到他是武林中的奇人,证以目前他同达赖掌教的情形而论,其来历更不简单了,可是他们祖孙二人,背井离乡,隐居这边陲之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心中想着,口中漫应道:“香君,我那一点坏呀?”
香君姑娘樱唇一撇道:“哼!也不告诉人家一声,一个人深更半夜悄悄的溜了,还不算坏?”
此言一出,道貌岸然的达赖掌教、班禅、班伦等三人亦不由地莞尔一笑。
那被称为沈施主的佯嗔地道:“丫头,你好没规矩!”转向裘克心一声苦笑道:“这丫头平日被老朽惯坏了,老弟台你得多多担待一点。”
裘克心尴尬地一笑,岔开话题道:“老人家所中奇毒是否已全部解除了?”
香君姑娘不待她的爷爷开口,却抢着说道:“只解除了一半,要不是我悄悄地跟着你跑到这儿来了,才缠着他老人家出来,他老人家可还在睡大觉哩!”语声微顿,款款深情地注视裘克心轻轻一叹道:“唉!方才可真把我急死了,只听到里面打的一塌糊涂,我想你的本事再大,也打不过这么多和尚呀,可是却想不到你过的这么舒服,看来我是白给你担心啦!”
妙目向达赖掌教一瞟,嘟着小嘴道:“说来这宫中的和尚真可恨,一问三不知,又不准我进来,哼!真气死人!”
她像一只百灵鸟似的,咭哩呱啦说了一大堆,逗的班伦大师微笑地道:“小姑娘,你现在不是进宫了吗?”
香君姑娘小嘴一撇道:“现在进来,我却不承情哩!”
披肩长发一甩,注视裘克心道:“我爷爷所中金线双头铲蛇毒尚未全部解除,你不是说过有一粒可解百毒的什么珠儿在中原吗,现在天亮了,走!找你那只青雕去。”
那沈施主沉声叱道:“丫头,越来越放肆了!来!坐到爷爷身边来!”
香君姑娘满怀委屈地挨着他爷爷坐下,达赖掌教却温声说道:“小姑娘,别着急,只要裘公子有解除蛇毒的宝珠,老衲保证他一定将你爷爷所中的奇毒治好就是。”
话锋微顿,转注沈施主道:“听这娃儿方才所说,你们双方都还不知道彼此的来历,目前并无外人,可否让老衲给你们互相引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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