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翻了个白眼,倏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不住地点头,颇有些不耐烦,“是的!是的,行了吧?哥哥,我不想你也怎么八婆!”她嗔了云泊一眼,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太多的人来问她了,男女都有,女的多半是后宫妃子,不过是怕自己又会添了个姐妹,而且是个令她们望尘莫及的姐妹,而男的,多半是皇亲贵族,不过是因着宁纭蓁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绕了弯路向她打听,她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云泊挑眉,正准备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他转头看向云漓,笑得异常温柔,云漓后背发冷,猛地转头便看见这令她汗毛炸起的画面,她反射性的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哥……哥哥,我……我可……”她面上一苦,“哥,我是你亲妹妹啊……”
云泊闲闲地瞅了她一眼,不语。
八婆?她说她八婆?他……
云漓自觉不妙,便急急转了话题,唤了副惊叹的表情,有些失望地道,“哥哥!你当时是没有看着,你不知道,宁姐姐那日的舞有多美……”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放轻,神情也由先前的假装渐渐入戏,带了两分痴迷……
云泊不语,眼神重归先前的淡如清水,如一汪清潭,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他忽然心里有些期待,云清,若是你知道你怀忆七年的挚爱再次出现在你身边,你是高兴?还是伤痛?
那颗复仇的种子正在那人心里以旁人无法阻挡的趋势潜滋暗长着,指尖莫名地颤动着,他……挡不住……也不能挡,天意难违!天意难违!
心里忽然一阵钝痛,耳际幽幽响起那青衣裘服的男子对他说的话,“你即便窥得了天机,也挣不破命数,今生,你依旧要,看着挚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今生,依旧要……看着挚爱的人走向死亡……
云泊眸色一冷,带着三分寒意,三分杀意,下颌微紧,薄唇紧闭。
“哥哥……”云漓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由一愣,却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脸色给摄住。
云泊闻言眸色一敛,只是霎那之间,依旧眉宇清雅绝伦,眸色温雅,带着三分笑意,三分戏谑与调笑,云漓恍惚,一定是她看错了。
接下来,便该是引得云清注意了,云泊唇边似笑非笑,眸色却泛着微微冷光。
朝宁轩中
两人一站一坐,站着的自然是宁纭蓁,坐着的自然是南帝云清……
云清抬头,死死的盯着宁纭蓁,似要将她看穿,如今她这张脸依旧天衣无缝,可是他总觉得像是个虚伪的面具,他,真想将这可恶的面具给狠狠地撕下来!
一样的紫衣,一样的喜欢吃槐花糕,一样的……会跳舞……她,会是媱媱么?
“清很想知道,姑娘……”他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可否婚配……”
宁纭蓁忽然抬头,像是被他的话震住,然后又轻笑,“纭蓁自幼便立誓,一生与医相伴,并无婚配之意……”她微微垂眉,浓密的睫毛遮住她的情绪。
云清闻言似是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她,面露询问,“如此……清自己做主,予姑娘一桩姻缘如何?”他看着她,神情认真。
宁纭蓁静静地看着他,似是过了百年之久,见云清眉头越皱越紧,不由一笑,语气清淡,“这事儿,便不劳陛下费心了,纭蓁心里……早已有人了……”
云清搭在腿上的手突然轻微一抖,扯了丝笑容,语气怅然,“是……么?”
宁纭蓁点头。
云清一笑,便不作他言,只是问了一句,似是好奇,似是试探,又似是漫不经心,“清听闻,姑娘曾于云漓在槐林间舞了一支,人人称其惊艳,不知,可有荣幸一观……”
宁纭蓁冷笑,“陛下,宁纭蓁不是舞姬!”
云清面色一僵,看着她,神色莫辨,眼中升起淡淡不悦,问道,“宁纭蓁,你就不怕我?”
宁纭蓁摇头,“怕!怎会不怕,陛下是南国的王,天下皆在你手,又何况是纭蓁的命?”她顿了顿,迎上他有些压迫的目光,神色坦然自若,“可是纭蓁也有自己的坚持,这世间,命,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
“哦?”云泊失笑,“你连死都不怕,朕很好奇,你还会怕什么……”
宁纭蓁垂眉低语,“谁知道呢?”声音幽幽,似带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