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再提醒东家两句,那个秦怀昭……”全夜顿了顿,到底是没拐弯抹角,直接向她坦明了秦怀昭的身份,“他出身商贾,是皇商之子,心思最是深沉。”
既然指挥使将他留在了东家身边,那他就得负起责任,绝对不能让东家被秦怀昭欺骗。
至于杜绝裴若岁被欺骗的法子,提前打好预防针算是其一。
裴若岁早先便知道秦怀昭的身份背景,面上也没流露出几分惊讶,只颔首应答:“嗯,我知道了。”
换作寻常乡下人,猛然听说秦怀昭这么个身份,肯定是要原地三百六十度震惊转圈圈的。
但东家哪能是普通人呢?指挥使的身份都对她没什么影响。
“东家等会儿可要给指挥使回信?”全夜问了句。
“要的,你要是无事,稍等我片刻?”裴若岁捏着信纸,江沐之信中所写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笔而已。
“展信安,一切顺遂,岁岁勿念。”这句话之后隔了不小一片空白,接着才是一句,“我很想你。”
瞧见最后的那行字,裴若岁的唇角忍不住弯了弯,不过下一秒,她的眼眸又暗了下来,她知道,江沐之定然是报喜不报忧的。
那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待江沐之素来不好,她是知道的。
裴若岁抿了抿唇,走到书桌前,全夜见此,忙上前替她研墨,她笑了笑,没拒绝。
她蘸了蘸墨,略微思考了片刻,提笔开始写,写近来发生的事情。
裴若岁以前不是话多的人,但与江沐之短暂分别后,她就总想把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通过文字告诉他。
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张纸,裴若岁才停笔,放在一旁晾着,等墨干了,就可以交由全夜传至帝京了。
帝京同清安镇之间的距离不近,飞鸽传书是不太安全的,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拦截。
所以要从别的渠道送信的,那就是锦衣卫的内部秘密了,不能让裴若岁知晓。
等墨渍干的这段时间里,全夜又开口了:“东家,咱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个人?”
“等会儿就去吧,阿青应当还要睡好一阵子。”裴若岁偏头看了眼裴南青,小团子面朝着墙侧躺着,睡得很香。
等墨渍干了后,裴若岁将它折了几下,才递给全夜,“我们走吧。”
全夜将信件收好,待搞定了那个人的事情后,他再去把信件送出去。
在全夜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书房地下藏着的密室。男人的四肢被铁链束缚着,呈一个大字形。他的衣衫破破烂烂,可以看到他身上的斑驳血迹,似是被鞭子所伤。
听见动静,男人无力地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但在目光触及到裴若岁的时候,他的瞳孔忍不住猛地一缩。
裴若岁……他此行的目标。
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和鞭打讯问他的人在一起。
“你是钱纯华派来的?”少女细细打量了他几眼,嗓音冷得出奇。
男人垂下了脑袋,并不吭声,他不能卖了他背后的主子。这是一个奴才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