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若岁又同董禄和全夜嘱咐了一些事情,才跟江沐之一同乘上酒楼的马车,回到良田村。
王艳艳和刘大婶是没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她们还要留在酒楼帮工,等晚上的时候跟葛庆的牛车回来。
葛庆昨儿个是回了良田村的,他载着去看上元灯会的村里人。不过今天一大早,他就又驾车回去了。
孙大强也跟着一起回去了,他不放心老娘一个人在家。
所以今天早上坐马车回来的只有裴若岁和江沐之。
驾车的车夫是酒楼的伙计,虽然江沐之说他可以驾车,但董禄和全夜还是没让这位指挥使自力更生。
马车踢踢踏踏,进了村口,一路往西走着。
裴若岁掀开了车帘,正巧看见了不远处守在赵家门口的钱翠花,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棉袄上也沾了泥,整个人都十分狼狈。
她禁不住轻挑了下眉梢,钱翠花不是跟着赵二云去了高家村,住在高二斌那儿么?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钱翠花早就瞄着这辆马车了,能坐得起马车的人,非富即贵,施舍她一个半个子儿,都够她吃饭了。
谁成想,马车帘一掀开,车上人的容颜露出来,赫然是她最讨厌最恨的那个人。
钱翠花咬紧了后槽牙,这个死丫头现在倒是混得风生水起了,可怜自己却被二斌子那个废物给赶出来了!
准是她把自己的好运气都给带跑了!
“裴若岁!”在马车将要驶过她面前的时候,她到底是忍不住喊出了声音。
“停下马车吧。”裴若岁说。
车夫即刻便要下车去看钱翠花的情况,裴若岁一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自己扶着车辕,纵身一跃落在了地上。
江沐之也随后下来,站在了她边上。
“哟,这不是我钱婶儿吗?怎么在这儿外面受冻啊?”裴若岁微微俯着身子眯眼瞅了她一眼,忽地笑出了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钱翠花恶狠狠地瞪着她,“还不是你害的!我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
要是她没有被王平从他们家带走,要是裴家送来的钱财也没有被她拿走,自己何至于!何至于啊!
裴若岁轻啧了一声,“钱婶不是跟着你的闺女嫁去高家村了么?不是我们良田村的人,还回来干嘛啊?更别说,平伯早就将你逐出去了。”
钱翠花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我回来干你屁事!”
“那我就去说与平伯好了。”裴若岁作势便要转身往东去王平家。
钱翠花一下子就慌了,要是让村长知道自己还想回赵家,肯定要把自己轰出去不可!
她当机立断抱住了裴若岁的小腿,哭诉说:“裴丫头,我可是你婶儿啊,你忍心我流落在外吗?”
裴若岁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一阵子没见,钱翠花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原先还能硬着骨头跟自己互怼,现在三两句之下就认输卖惨了。
她没留情,抬腿一脚就踹在了钱翠花的胸口,给她踹到了赵家院子的栅栏边上。
对自己的敌人留情,就是在害自己。裴若岁深谙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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