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指勾了下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江沐之的衣袖,轻拉着他出了北屋的门。
她方才把门合上,不远处就已传来了冷冷的嘲讽声:“不是搬走了吗?帝京中人都脸皮这么厚,还有脸上门的吗?”
能说出这话的,除了王荣也没别人。
裴若岁偏头,王荣果真站在东厢房檐下,身体半靠着木门,冷冷地看着她,眼底的嘲讽遮挡不住。
少女眼神澄澈,端的是个坦坦荡荡的模样,王荣看得嫌恶,又口不择言起来:“小小年纪便不守妇道,和外男厮混苟合,你这种女昌妇就应该被浸猪笼!”
闻言,裴若岁便察觉到附近气压骤降。
江沐之定定地看着王荣,眼眸暗得几乎连日光都隐没其中,让人心生寒意。
她忙不迭地扥了下身边人的袖子,生怕江指挥使直接让王荣血溅当场,所幸,江沐之只是盯着王荣看,并没有其他动作。
“王荣,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被你吃了吗?圣贤书是教你这么说话的?”读书人最是清高,没有哪个是会说这种粗话的,王荣又以文人雅士自居,最是听不得这种话。
果不其然,王荣的面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唇瓣嚅动了几下,半个字也没蹦出来。
裴若岁没再理会他,转身便去了西厢房找王艳艳,而江沐之则在门外等着。
王荣说不过裴若岁,趁着她不在,便将矛头对准了江沐之,“那种嫌贫爱富,玩弄人心的女人,你也看得上,还真是饥不择食。”
许是刚才被裴若岁刺激了的缘故,他这话说话明显收着了不少,没再吐出什么粗话。
江沐之轻蹙了下眉,手指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没摸到自己常用的佩剑,便又收了回去。
在王平家动手,会给岁岁惹来麻烦的。
王荣见他不吭声,顿时又得意洋洋起来,昂着头转身进了屋。
没多久,裴若岁便挽着王艳艳的胳膊出来了,目光触及到江沐之的时候,她迟疑了下,“江大哥,我和艳艳姐要去隔壁高家村,来回估摸着挺长时间呢,你要不要先回去忙你的事情啊?”
“不忙,陪你一起。”江沐之抿了下唇,又补充了句:“我也想打套农具。”
理由非常正当。
“好吧。”裴若岁点点头,继续挽着王艳艳的胳膊往前走,江沐之则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王艳艳觉着古怪,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问裴若岁:“裴裴,最近他怎么老跟着你?”
之前跟着她是因为江沐之要配合她圆谎,至于现在……就连裴若岁自己也想不明白。
毕竟打农具的话,大可以她一个人去的,只要和木匠说好要两套农具就行了。
但在王艳艳面前,她是不能这么说的,只能延续了昨天的借口说:“许是担心我的安危吧,毕竟他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的。”
王艳艳啧了一声,她总觉得这个江沐之一点也没有农家汉的样子,也不砍柴也不做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