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倩迁居待月居已有一段时日。
在嫣然的安排下,她住进待月居的客房。
恢复女儿身的她,已非先前丫鬟身分,在嫣然的坚持下,她成为嫣然的习画师,以教导嫣然作画取得薪资。
是以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起纸笔作画,不若先前在爱丑园时的刻意隐藏,唯恐落人口实,被旁人批评不务正业。
在待月居这段时日,白天她与嫣然一块儿读诗作画,两人总是痛快分亭评论各种作品;入夜后她会将自己关在房内,努力将前些日子冷风对她的忠告,化为纸上风景。
说是习画师,影倩还觉惭愧;自小有大师级的父亲教导,她自然在书画技巧上胜嫣然一筹,但嫣然却能提供她许多不凡的见解,令她自叹弗如。虽说是嫣然拜她为师,两人其实是相互讨论,一同学习成长。
她心里也会忍不住将嫣然与冷风比较。
嫣然是湖,冷风是海。
而她,是不知流往何方的河。
自影儿搬出爱丑园后,冷风便未踏入待月居一步。
那夜,他情难自禁地搂着影儿吻个过瘾,没想到那小丫头竟让他吻得忘了呼吸,昏昏沉沉闭上眼睛。忆起那时情景,冷风满眼笑意。
那时他看影儿睡意朦胧,只好抱她回房。这丫头沾了床就沉沉入睡,他只坐在床畔恋恋地望着影儿娇憨的睡容,任由心中思绪百转。
影儿负气之下承认她是个女儿身,却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对他而言,简直是绝处逢生,她的坦白令他终于卸下这些日子来笼在心头的阴影。
他对影儿的好感,原来不是不见天日的难题。
幼时骤失亲爱,那种情感无依无靠的痛楚他记忆犹新,是以他学会不论对谁都是恬淡寡情。这就是无欲则刚的道理,也是他安顿身心的原则。十几年来,他一个人清清淡淡度日,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终老一生。
没想到影儿闯进了他的生命,即使百般拒绝,影儿仍旧顽强地依赖他。影儿以她直接的方式接近他,不管他如何将她排拒在外,只要看到她仿佛受伤的小脸,他就心软了。
在无所防备之下,他已经习惯影儿活泼开朗的笑声、依赖信任他的模样。
影儿总是黏着他问东问西,仿佛他的回答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影儿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重要。
他抵挡不了这样的温暖,影儿像是柔和的热源,吸引他长久缺乏温情冰冷的心。
无法抗拒自己被影儿吸引的心,却不得不与自己拉锯,因为他以为自己动心的对象是个男孩,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意排拒到心底最深层的角落。
那股被影儿牵动出的猛烈情感,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害怕。原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却料不到一个小影儿竟让他失去原有的宁静恬淡,旧时冲动极端的个性再次蠢动于他体内。
他的情感是这样昭然若揭,在他努力掩盖的同时,总是无可避免地伤害无辜的影儿。一思及此他不禁满怀歉意。
那夜坐在沉睡的影儿身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此番峰回路转是他所未料,但他终于再也不必压抑自己的心意了。
"小丫头,你这辈子是跑不掉的。"他轻轻地对沉睡的影儿开口。
睡梦中的影倩也微微扬起嘴角。
时序仲夏,午后日头炎炎,嫣然与宝宝在房中午睡,影倩则独自在书房中作画。清风阵阵拂动淡绿色纱帘,影倩渐渐也觉眼皮沉重,遂放下画笔趴在桌前小寐。
冷风悄然进屋时,入眼就见影倩熟睡模样。
"这丫头,总是喜欢在我面前睡觉。"冷风低喃。
多日未见,他忍不住立刻上前细瞧她的模样。她仍旧是一身轻绿衣裙,平日引人注意的灵动大眼此刻为两扇弧度优美的长黑睫毛覆盖,粉嫩的脸蛋吹弹可破气色红润,显示她在待月居过得挺惬意的。
目光转移到她红艳如花的双唇,冷风立刻忆起那芳唇品尝起来的甜蜜滋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影儿柔软湿润的唇瓣,情涌意动中,慢慢俯身含住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小嘴。
影倩感觉唇上有股热热的感觉,好像有谁在舔她,就像二少爷当时吃她的嘴感觉一样二少爷?冷风的影像一画人心上,影倩顿时清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被眼前冷风的脸吓了一跳。二少爷怎么会跑来这儿?他怎么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亲她?他这些日子怎么对她不闻不问?
一连串问号在影倩的脑中闪过,她双眼圆睁任凭闭着眼的冷风不停亲吻忘了反应直到被冷风冷落的委屈涌至心头,她才气呼呼地推开,他坐直身子问道:"二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冷风被她一把推开,不悦地提起她娇小的身子坐在胸前,自己则霸占她的位子,让影倩安搂在他的膝上。
影倩不知自己究竟在暗恼什么,反正她就是觉得满腹委屈,饱含怨恨的视线射向冷风。她挣扎地要摆脱他的怀抱,冷风的双臂却紧锁着不让她挪动半分。尝试无效后,她才悻悻然地停止挣扎,一动也不动地偎着冷风温暖的胸膛。
冷风低头,只见她蹙眉不语,表情气呼呼地,他只好开口问道:"做什么不高兴?"
影倩控诉的目光立刻投向他,"二少爷不是不理影儿吗?还来这里做什么?"
"你在意我来不来?"他专注的眼神令她失神一阵。
"我才不在意呢,只是好奇而已。"她嘴硬,暗恼自己的反应。
"是吗?"冷风神情虽然懒洋洋的,但却目光灼灼。
似乎要惩罚她的口非心是,他再度低头深深吻她。
影倩闪避不及,只能紧闭着嘴不做反应,谁要他这些日子对她置之不理、避而不见。她撑开双掌平贴在冷风胸膛上打算一把推开他的索吻与怀抱。
面对她的拒绝,冷风一手固定在她脑后不让她将脸转开,另一手则紧掐住她的细腰不让她挣脱。他的舌尖轻柔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画圆,麻痒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开口抗议,微启的芳唇正如冷风所愿他灵巧的舌急急乘虚而入,向她索取甜蜜。
他不断以舌挑拨她,耐心地诱拐她与他嬉戏,影倩在他的努力下浑身柔软无力忘记了自己生气的原因,她开始笨拙缓慢地回应他,小手不由自主游移到他颈后攀着他,承接他款款的柔情。
这个如胶似漆的热吻,还是冷风在万般不情愿下主动结束,因为他已周身火烫全身紧绷,濒临失控边缘。
拥着影倩,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热切。
影倩则低着头,安静柔顺地依偎着,他两人就这样无语相依偎。
他怀中的温暖、专属的气味是这样令她安心,此时影倩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自己是这样惦记着他。
"你的全名是什么?"冷风抚着她细柔的黑发问道。
"影倩,边影倩。"影倩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吐气如兰。
"影倩"冷风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影倩轻轻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她感觉竟然如此奇特,好像自己的名字是这样珍贵。"为什么女扮男装?"冷风又问。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他的问话令影倩心虚不已,更是赖在他怀中不敢与他对视。
她的声音由他胸前低低传出,"家里穷养不起我,只能出来帮佣自力更生。本来要到城里大户当丫鬟,因为爱画,又刚好听说爱丑园招人,想说一样是帮人做事,不如到爱丑园。既然爱丑园只雇男工,我只好扮成男装了"
她透露的答案半真半假,若不是情非得己,她是绝对不愿对他说谎的。唉
冷风原就设想情形大致如此,因此影倩所言算是印证他先前臆测,并无令他心疑之处。他心疼她因贫苦为人帮佣,更加珍惜地拥她在怀。此后,她不必再这样辛苦劳累了,有他会照顾她。
两人心思各异,却都十分珍惜此刻对方传来的体温。
半晌,影倩抬头问出心里的疑惑,"二少爷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影儿?"
如果对他了无情意,影儿不会如此念念不忘,看来她心中的确有他。冷风微笑暗忖着。即使不若他对她的情意深浓,至少也有个开始。这几日他几度按捺自己想见她的冲动,他想知道久久不见她会有何反应,想藉此测试自己对她有何重要性她会不会因此开窍。不过后来他发现,要小丫头主动找他无非缘木求鱼,于是他只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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