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高了声调提醒了句。
“闻张大人
存,年各古稀,康健荣享,皇上特赐大红莽衣一袭,两。”张居正高堂健在,人子大福,这是他的福气,而这时云儿也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向张居正表示敬意的机会。
“臣叩谢太后娘娘恩赐。”张居正知道礼物菲轻,皇恩才重。
“张大人身居首辅,辅佐幼主,功不可没。”云儿真心言谢。
“臣承蒙两宫太后器重,必当殚精竭虑。”张居正似乎知道云儿话中有话,不仅仅是道谢如此冠冕堂皇之事,便抬起头等着云儿发话。
“哀家还有一事想与大人商谈,”云儿当然没有直接说明小玉之事“皇上继位已二年余,却仍童心未泯,随性妄为,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听此问张居正眉心的两道纹路不仅没有舒展反而加重。太后看似再寻求一个答案,自己却不知这答案是否唯一。
“臣以为皇上心思缜密,慧而不露,如若任其性情,则过于放任,如若强行阻止,则过于责难。”张居正神情淡定地看着云儿“皇上如无掌控自己性情地能力如何来掌控大明山河?”
云儿似乎已经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皇上一直对大人敬佩有加,哀家今日终能感同身受。”
山中一日,世间千年,云儿只有在庙中才能感受那种远离尘世的超脱感。
“仪心师父!”云儿不记得自己上次是为何事来寻求仪心的帮助,只是知道这次是为小玉之事。
“云儿今日来此谈心,仪心深感愉悦。”自从师太圆寂,仪心似乎比原来更有人情味儿了。
“有时真羡慕仪心师父,心中只有佛祖。”云儿知道自己不可能如此“六根清净”“云儿何时才有如此境界?”
“境界与光阴长短并无关联。”仪心见云儿忧心忡忡地神情不禁多问了句“云儿还为家事烦扰?”
仪心称烦扰为“家事?”云儿觉得好笑:
“仪心师父真是妙语!家事国事天下事,果真只是一事!”
仪心面容轻柔和煦。
“日月如梭,转瞬即过数年,想当初羽儿还是襁褓中婴儿。”云儿不由得感伤“生艰,育更难,一直想把羽儿教成一个可以顶天立地之男儿,如今却真是心余力绌。只是想立个妃子而已,我何必要参与此事?”云儿摊开手“我不知为何,就是心中觉得不该如此。”
“妃子?”仪心对这个词的概念就是“妻子”“原来云儿要开始准备大婚之事了。”
“大婚尚早。”云儿纠正了仪心“羽儿不再是蹒跚学步的幼童,他已长成,该有自己抉择之权能。只是,这个抉择我甚是不安。”
仪心耐心地等着云儿继续说了下去。
“不说陈惜玉把小玉托给我照应,只说她与小武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实在不忍拆散这段姻缘。如今皇上却想要封小玉为妃,不知是喜是忧。只怕‘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仪心呆了片刻,她叹息道:
“阿弥陀佛,解铃还须系铃人。”
云儿疑惑地看着仪心:
“系铃之人又是何人?”
“若有天意,系铃之人便会出现。”仪心默默地说了此句,不再多言。
云儿似乎觉察仪心有事未讲,但犹疑片刻,也不再多加追问。
还记得来时阳光明媚耀眼,山下百花盛放,从桃红到米黄,争奇斗艳,一片灿烂之景。如今溪云起日渐沉,怕是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