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然而除此之外,人们就要忽然发现,这一来真正得了大好处的,可并不是萧书记啊。这时候谢书记身为区委书记,又“暂时兼顾区政斧的指导工作”,他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四大班子,他一个人占了三个头,只剩下一个政协了!哪怕萧书记背后再有后台,哪怕张书记身后就是郝书记,也不可能对谢书记有多大的制约之力了。
再说,当初谢书记闷声发大财,又不是因为萧宸或者张邦成,他是被林志立这个市委书记力挺的区长逼得不能不装聋作哑的,后来周书记上调省委秘书长,虽然离得远了,可数年的书记做下来,他在朗柳的潜势力,岂是谢阳一个几乎有名无实的区委书记可以抗衡的?再说这个时候林志立已然把鼎清区经营成自家后院了,谢书记是实在无可奈何才会自己把自己当成一尊菩萨,任由下面的人将自己高高挂起只管接受香火,不管人间百态的。
谢书记既然原本就不是甘心被夺权的,现在林志立意外被萧宸整垮,谢书记哪里还坐得住?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在他大权在握的一个多月时间里,竟然提拔了六名局长、七名乡镇党委书记!
本来嘛,书记管的就是这个,他要提拔人,岂是也是官之常情,只是谢书记的做法十分有针对姓,他并不乱动萧宸和张邦成的人马,却是下手飞快地把原先林志立的人大部分都给换了下去,这一次第一波换上的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别看谢书记之前被林志立逼成那样,那可不代表他没有政治手段,比如现在这个做法按照常理来说,虽然也会让萧宸觉得他不浇水却摘桃,心里会有些不满、但老谢毕竟是书记,现在又兼管政斧,能够不动他萧宸的人,通常来说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对张邦成来说就更应该如此。
但,实际上,他的确是摘了桃子,而且是很大的桃子。
林志立忽然栽倒,姜华被明显地贬官到老干局,级别虽然没动,显然政治生命也算是葬送得差不多了。而组织部的孟部长这时赫然发现,他作为组织部的部长,既不跟书记大人,又不跟管党务的副书记,简直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小草!情况简直是万分危险,即将面临被架空的境地。
这时候,一直按兵不动的谢书记忽然出面抢占地盘了,就仿佛当年老蒋同志的军队在抗战胜利之后搭着美国佬的飞机去接受鬼子投降一样。
孟炎知道,自己只能选择一方投靠了。稍微琢磨了一下,孟炎终于选择了谢阳书记。
他没有选择锋芒正锐的萧书记,没有选择蓄势待发的张书记,而偏偏选择了只有一年多任期就必然退下去的谢书记,不是因为他傻。孟炎的考虑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首先,谢书记的任期还有一年零几个月,而他自己在鼎清区组织部的正常任期也只比这个时间多几个月而已。组织部是个最特殊的部门,一个地方的组织部长只能干一届。也就是说,如果他在这一届组织部长任期结束之后,不能升到副书记,那么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另掉别的县(区),继续去干一届组织部长。四十几岁接近五十,再去干一届组织部长,就算之后能够升上副书记,也照样说明他这辈子就是副处的命了,十有八九退下去的时候才能享受正处级待遇。这样的境遇,孟炎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他必须考虑到一点,就是自己怎么才能利用这一次投靠,尽快升到副书记。
就孟炎来看,现在林区长栽了,谢书记即将到任,按照一般程序,估摸着市委会让萧宸接手区政斧,让郝书记的爱将张书记也往前挪一位。这时候机会就来了,因为张书记这个管党务的副书记正好让了出来,而自己这个组织部长按常理而言正是接任这个副书记的最佳人选!
但是这里面有个麻烦,就是大家都知道他孟部长跟当初的林区长走得很近,林区长有那么大的问题,你孟部长干净不?难说。
难说吗?不难说,关键是看谁来说!
谢书记作为班长,这个时候如果能说一句:孟炎同志,还是一位立身很正的好同志嘛!那么一切风言风语都可以平息下去,至少表面上可以,但那就够了。
而且,提拔一位副书记上来,只要省委不会搞空降,市委也没有这个打算,而是要从现有的班子成员里面挑选的话,这个时候就必然要征求谢书记这个班长的意见。虽然私底下郝书记多半是会找张书记问问,但毕竟谢书记的意见才是最正宗的,效果还是最大。
而如果跟谢书记作对,此时谢书记手握三大班子大权,即便一时拿背后有人的两位副书记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拿他这个因为林志立一案微有前科的组织部长,办法可就多了去了,要架空他跟玩儿一样。而他如果跟谢书记联手,则反而可以架空张书记。
于是,孟部长连夜拜访了谢书记,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孟部长连续提出多项人事调整的方案和计划,萧宸副书记对此完全作壁上观,而张邦成副书记曾经略微表示了一下反对,就被谢书记一句“要相信组织部的工作能力嘛……我看就这样吧”直接驳回。
组织部提案,书记拍板,他虽然是管党务的副书记,却也没有反对的能力。
然而,萧宸和张邦成沉寂了一个多月之后,市纪委这个唱黑脸的再次出现在区委,这次却是找谢书记谈话的,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对外宣称是找谢书记了解当初林志立的一些违纪事实。
只是这一次,谢书记本人和萧宸、张邦成都知道谈话的内容。市纪委问的是关于谢书记的儿子与林志立一案的牵连问题……于是,党代会上谢书记当众请辞,言语真诚,情真意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只是其中心酸与不甘,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未完待续)